第486章 焚天大王

  首席座位之上，天婆門門主稍稍定神。

  隨後，緩緩開聲說道：「我曾聽聞，中土有『神仙』，李仙師既然來自中土道門，可否也是神仙？」

  最近這半個月來，李長生在南洋，一口氣斬了烏羅剎與穆摩陀，現在外面紛紛傳言，說這李長生，也是個神靈，要不然，怎會有這般強大的本事？

  所以，這天婆門門主，心中自然也十分好奇，想知道李長生，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神仙」？

  李長生一笑，說道：「氣濁為凡，氣清為仙，有職者，則為神，我修煉於凡塵俗世，未褪去皮囊，脫胎換骨，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罷了，不是什麼神仙。」

  焚天大王聽罷，冷冷「哼」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難不成我等在場之人，也算不得是真神靈？」

  此話一出，在場眾神靈，一時之間都心有不悅。

  剛才李長生說他們不配「神靈」之名，現在，又用中土的說法，來定義「神靈」一事。

  李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自然不是。」

  在場眾人聽罷，臉色都微微一變。

  那白衣秀氣的男子，禁不住冷聲說道：「李仙師倒是好大的口氣……我天婆門自立教至今，足足二千年，在我等看來，有大神通者，皆可為神，我等在場之人，任何一個，都是睥睨天下的人物，手中握有生殺大權，如何配不上『神靈』之名？」

  李長生卻是「哈哈」一笑，說道：「成仙者，不受七情六慾所惑，不為一己之私而動，有大神通而不妄為，不干涉天地大道之變，你等雖有大神通，卻心志不堅，談何成『神靈』？」

  天婆門門主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那你道門中成仙，又因何而配稱『神靈』？」

  李長生面色威嚴，震聲說道：「我道門一脈，以道教術法神通修其身，以道家思哲正其心，不為外物所誘，不妄動私念，遵循天地之道，斬妖驅邪，為何不能稱『神靈』？」

  「你大膽……」

  在場眾人，見李長生膽敢反駁門主，紛紛開口怒斥。

  李長生微微一笑，卻是不言。

  湛寂聖者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肅殺之意，整個人神情嚴肅，看向首席座位上的天婆門門主，開聲說道：「門主，今日找李仙師來，並非是討論『神靈』一事，你等無需放在心上。」

  湛寂聖者早年間曾在中土待過，自然是知道，中土的「神仙」非南洋這些所謂的「神靈」可以與之相比，兩者名稱上雖並無差異，但實則無論是在術法神通方面，還是在心志方面，都天差地別。

  不過，今日到此，並不是為了討論「神仙」一事，而是天婆門雖賣了湛寂聖者一個面子，同意不計較烏羅剎和穆摩陀的事情，但作為南洋第一大派，依舊心中耿耿於懷，想要藉此機會，討回一些臉面。

  見湛寂聖者發言，兩旁的神靈，都紛紛閉口不言。

  湛寂聖者在南洋，威望頗大，實力也非同小可，所以眾人只得等待門主發號施令。

  天婆門門主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說道：「也罷……我聽聖者一言，不與你計較『神靈』一事，不過……我門派之中烏羅剎與穆摩陀的事情，今日卻是要弄個清楚明白。」

  「噢？」李長生看向天婆門門主，說道：「你有何不明白？」

  天婆門眾人，其實倒是對這烏羅剎和穆摩陀的事情，都心知肚明，湛寂聖者之前面見天婆門門主之時，也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個清清楚楚，但對於天婆門來說，過程不重要，重要的，卻是一個結果。

  如今，李長生與降術門為敵，天婆門之人心中都認定，李長生不敢與他們再起紛爭，這才會讓湛寂聖者前來談和。

  更何況，一人之力再強，又如何與一個門派作對？

  天婆門門主面色一冷，說道：「你殺烏羅剎與穆摩陀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說到底，這兩人，也屬我天婆門的人，你在我們南洋的地界，殺我們的人……即便有湛寂聖者為你力保，你至少，也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說法？」李長生一怔，說道：「什麼說法？」

  一旁的焚天大王冷「哼」一聲，說道：「即便門主寬宏大量不追究此事，你難道就不該自我認錯嗎？你可是欠我們天婆門一句道歉。」

  「道歉？」李長生嗤笑道：「我何錯之有？」

  「大膽……」焚天大王向前邁步而出，指著李長生，說道：「你在我天婆門的地盤，還敢如此囂張？我若不是賣湛寂聖者一個面子，此時此刻，必定幫門主將你拿下。」

  湛寂聖者眉頭微微一皺，卻是乾咳兩聲，說道：「你若有本事拿下他，大可不必賣我這個面子。」

  「聖者，你……」

  在場之人卻是同時臉色一變，看向湛寂聖者。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湛寂聖者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湛寂聖者淡淡一笑，看向天婆門門主，說道：「門主，既然你已經寬宏大量，不計較烏羅剎和穆摩陀的事情，那我想，這一句『道歉』，說與不說，又有何妨？李仙師此番前來，也是為了與天婆門交好……但若天婆門不願，也可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焚天大王既然心中對李仙師有怒意，那倒不如，讓焚天大王，依照自己的方式當場解決，我等無需干涉即可。」

  湛寂聖者可是個老成精的人物，又豈會不知道天婆門眾人的想法？

  說到底，這天婆門門主，其實並不在意烏羅剎與穆摩陀之死，只不過，手下的神靈估摸著抱怨不停，所以為了平息下屬，才不得已將李長生召來。

  但是召來之後，若說只是為了一個「道歉」，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可是又不能當眾駁了湛寂聖者的面子，與李長生大打出手，所以一時之間，天婆門的門主也有些左右為難。

  湛寂聖者是個聰明人，既然天婆門眾人不願意將話挑明，那就由自己來說，這樣也省得浪費大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