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滅亡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灶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攝萬靈。無幽不察，無願不成。劫終劫始，剪伐魔精。救護群品，家國安寧。數終末甲，妖氣流行。上帝有敕，吾故降靈。闡揚正法，盪邪辟兵。化育黎兆，協贊中興。敢有小鬼，欲來現形。吾目一視，五嶽摧傾。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出，李長生手中的銀白色短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利芒，帶著無匹的威勢，朝著高空之上的胡不歸劈斬而去。

  胡不歸臉色一變，想要閃躲，但是巨大威勢封鎖而來，將他的所有逃跑路線都封鎖住，滾滾的威勢，根本如同江海一般，抵擋不得。

  「轟隆隆」的巨響發出，那利芒一下子劈斬而下，磅礴的氣勢擊打在了胡不歸的身上。

  半空之中，他的身形一顫，只感覺到滾滾的威勢，一下子震盪在了身體之內的五臟六腑之中。

  這隻大妖禁不住「啊」的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出，身形一下子從高空之上摔落下來。

  利芒「嗖」的一下，劃破了天際，再次化作銀白色的短劍，回到了李長生的手中。

  李長生冷冷一笑，揮舞起銀白色的短劍，長虹一般的光華，朝著摔落在地上的胡不歸猛然掠去。

  這四千年的大妖，從未遇到過如同李長生這樣強勁的對手，幾番交戰下來，竟然已經是傷痕累累，不覺心中又驚又怕，畏懼得很。

  也難怪，活了四千年少有敵手，如此突然出現這麼強大的一個對手，換誰都會覺得有危機感。

  胡不歸眉頭一皺，整個人連忙閃躲，竟一時之間化出了原形，變作一隻花白毛髮的狐狸，朝著遙遠處的密林之中閃去。

  「李長生……你若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胡不歸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

  李長生冷冷一笑，說道：「你這妖狐……為了活命，倒是無所不用其極，估摸著是想方設法騙我吧？」

  「不是……不是……」胡不歸大叫著，說道：「你可知道……天道秩序已亂，恐怕再過不少時日……這天道……就不是從前的天道……到時候人世間大亂……你李長生即便再厲害，又豈能對付從三界六道過來的所有邪物？」

  「天道自古到今存在……改變……就是一件亘古不變的事情……亂了又如何？到時候自有應對的辦法……我即便斬不盡這三界六道的邪魔妖怪……今日斬你……也勢在必行。」

  「李長生……你真是冥頑不靈的傢伙……難怪你哥哥李耳都已經西出函谷關飛升……而你卻滯留人世間上千年……不得仙果……」

  李長生聽完，卻是絲毫不在意，冷「哼」一聲，說道：「仙果於我來說……又有何用？我生在凡俗……就本該為人世間做一些事情……豈容得你這些妖魔邪物在此禍亂……」

  話一說完，再次一劍劈斬而出。

  滾滾的威勢，劃出一道氣浪，兇猛異常，朝著胡不歸而去。

  胡不歸頓時臉色一變，身子一躍，氣浪騰過，一時之間，卻是差一點將他整個人擊倒在地。

  就在這時，胡不歸腦海之中，卻似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卻是停止了逃跑，搖身一變，再次化作人形。

  李長生追了上來，冷冷一笑，說道：「你怎麼不跑了？」

  胡不歸咬了咬牙，一跺腳，指著李長生，說道：「李長生……我問你……你是不是強行修了散仙境，才導致無法飛升？」

  李長生怔了一下，隨後卻是不屑地說道：「胡不歸……道門之法八萬九千一百種，我滯留在這人世之間，所能用的方法多了去……又豈是你能猜測得出來的？」

  胡不歸卻是一臉地不相信，說道：「不可能……你倘若不是修了散仙境，又豈能活上千年的時長？你道行再高……終究也是肉體凡胎……若不飛升……不可能有如此的壽命……你口口聲聲說我犯下滔天罪孽，天道難容……但你自己……卻是逆天而行，為了強行留在人世之間，竟然修了散仙境……可惜……可笑……」

  「我如何……根本不需要向你稟報……我若是強行修了散仙境，上天自會每隔五百年，降下天劫於我……但你可曾聽過，我李長生是渡過天劫的人？」李長生冷冷笑著，眼中凌厲的光芒越發閃爍，黑暗之中，猶如神靈一般。

  胡不歸眉頭一皺，搖著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確實沒有聽過有傳聞李長生渡過天劫。但是修散仙境的人，本身就已是散仙，散仙自然是要渡天劫的。而且天劫向來殘酷可怕，李長生倘若真的渡過天劫，根本是隱藏不了的，一定會被其他的妖魔鬼怪發現，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但是倘若李長生修的不是散仙境，又怎麼可能做到，如同成仙之人一般，永遠長壽年輕？

  這一切，似是已經超乎了胡不歸的想像，他無法相信。

  李長生將手中的銀白色短劍一橫，冷冷笑著，邁步緩緩走上來，說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我道門之法，又豈是你一個妖魔邪物能夠妄自揣測的？」

  「也罷……也罷……」胡不歸喃聲說著，雙眼的眼神一黯，似是有些恍神，幽幽地說道：「看來今日……你也不會放過我……但我堂堂胡不歸……又豈能被你所殺……」

  「噢？」李長生咧嘴一笑，說道：「那你想如何？」

  胡不歸原本冷峻的面容之上，卻是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李長生見狀，頓時怔了一下。

  突然，只看見「蹭」的一下，一團火焰，瞬間從胡不歸的身上發出，將他周身都點燃。

  山林之中，一陣涼涼的輕風吹了過來。

  借著風勢，火焰瞬間變得更旺，一下子將胡不歸的周身都燃燒了。

  「你……」李長生眉頭一皺，卻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胡不歸竟然如此不凡，寧願自己自焚而亡，也不願被他親手所斬。

  「我胡不歸……乃保家仙……胡老太爺第八代子孫……從小受盡寵愛……修行更是在其他妖怪之上……李長生……今日你逼我到如此境地……他日……你必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胡不歸站在洶洶火焰之中，整個人卻似是頑強不屈，說著說著，竟然發出了一陣近乎癲狂的大笑。

  笑聲響徹整個山林。

  只看見滾滾的火焰，已經完全將他整個人都吞沒掉。

  李長生站在那裡看著，一時之間，竟也不自覺地呆住了。

  他所遇到的妖魔鬼怪，從來都是奮力反擊，誓死與他一搏，何曾有妖魔與這胡不歸一樣，寧願自焚而亡，也不願被他所斬？

  這妖怪，看來對名聲尊嚴一事，倒也重視得很，只可惜……心懷魔胎……如若不然，倘若能堂堂正正修得一身道行，興許李長生也會對他尊敬有加。

  火苗直竄上天，一瞬之間，像是燃起了漫天的大火一般。

  火光瞬間將整個山林都照亮，濃濃的黑煙，滾滾而起。

  胡不歸整個人，早已經淹沒在了火海之中，身子不斷的碎裂掉落。

  「李道長……李道長……」

  黃源的聲音，從李長生的身後傳來。

  只看見他一陣小跑趕到，看到李長生面前的這一團火焰，整個人一下子也呆住了。

  火光印照在兩人臉上。

  印出了黃源那一臉驚訝的神情，印照在李長生的臉上，卻似是有一些異樣。

  只看見李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閃著深邃的光，似是在想著胡不歸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思索著什麼，一時之間，也像是晃了神。

  山林的深處，越發靜謐。

  世界像是突然之間都安靜下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