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生與死

  李弦太可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他想了想，還是把紫菱最喜歡的小美洲獅從獅母的溫暖懷抱里偷出來，給紫菱當寵物養，也許能夠給紫菱一點點安慰。

  空蕩蕩的守夜人城堡，停放在老王的屍身，哭成了淚人兒的紫菱從沉默的李弦太手中接過那一隻不諳世事的小美洲獅，她輕輕撫摸小獅的頭頸，很喜歡這個禮物。

  老半天之後，李弦太說：「老王居然在Lancer的保護之下被殺死了，這個少年殺手可真不簡單。」

  紫菱哭道：「我已經罵過老王了，他就是不聽我的，一定要親自犯險，嗚嗚……」

  她又開始掉眼淚，狠狠地抹了一把。

  李弦太喃喃地道：「也許經過這一次之後，老王會成為更優秀的戰士……」

  紫菱忽然想起了李弦太的另一個名字：御靈寺弦太。

  一股寒意升了起來，她不敢肯定，遲疑地說：「你……真的可以收集一個人的靈魂？」

  李弦太淡淡地道：「沒那麼詩意，只不過是將人的大腦展開，通過光化學級聯反應儘可能地獲取所有的記憶節點，然後再把數據還原成神經元罷了。死後越早實施這個手術，恢復記憶的百分比就越高。

  老王……要不要這麼做，你來決定吧。」

  「我……」紫菱想了老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說：「我可以在一旁觀看整個過程嗎？」

  李弦太一愣：「你敢？」

  既然老王可以不死，紫菱似乎沒那麼傷感了，還笑了笑呢，溫柔地摸著小獅子，說：「我上大學的時候，跟著醫學院的同學去看過他們解剖屍體，我好奇心很重的。」

  好一個奇女子，李弦太只能說一聲：「蜀貴以。」

  既然已經決定，那就開始吧，李弦太朝旁邊的Saber揮了揮手示意。這個活兒只有Saber能幹，李弦太都沒這技術，它代表的是這個地球上最先進的生物科技，沒有之一。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Saber忽道：「有飛行物靠近守夜人城堡！」

  紫菱趕緊看了看李弦太的表情，後者也感到驚訝。

  「你留在這裡，我去看看。」李弦太說。

  「不！」紫菱雖然大膽，可是讓她一個人留在一具留在屍體身邊，她可不干，即使是老王也不行。

  李弦太讀懂了她的表情，只好說：「那好吧，你也來。」

  他看了看Saber，說：「你繼續準備手術。說不定我們馬上就回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李弦太把自己的電子視網膜調整到夜視模式，踩著美洲獅般的步伐，悄沒聲地朝著飛行物信號消失的位置摸過去。

  紫菱也換上了先進的幻鏡，可以在漆黑里憑藉微弱的星光看清腳下的路。

  他們走得很慢，因為李弦太已經發現了對方同樣有衛星合成孔徑雷達，在不斷地掃描著這一片土地，只要他們稍微走得快一點，就足以讓對方的間諜衛星濾掉地面的雜波，發現自己的蹤跡。

  同樣的，對方也機智地放慢了腳步，雙方還沒見面，就進行了高層次的較量，可以想見，對方的衛星技術一點兒也不比自己落後。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李弦太嘆了一口氣，輕聲說：「紫菱，你還是往回走吧，前面極度的危險。」

  紫菱輕聲回應：「如果連你也保護不了我，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保護我了。」

  對方似乎有強烈的金屬信號，這一點終於讓李弦太鎖定了入侵這的位置。王之財寶悄然釋放出一個小小的真空腔氣球，帶著可以照亮整個夜空的LED大燈。

  來到目標的上空之後，超級LED等突然大放光明，照的方圓百米猶如白晝。

  一人一獸全完暴露在李弦太的視野里。

  人，是齊小白。

  獸，是機械獵豹，即：魔豹。

  正因為魔豹的存在，才出現了強烈的金屬信號，讓李弦太鎖定了他們。

  普通人被強光照射，一定會閉上眼睛，但是齊小白不是，他的幻鏡極為特殊，立即更改透明度，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線，他的眼睛反而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死死地看著生平遭遇的第一大敵的來路，他直覺地認為。

  紫菱看清了齊小白的臉，失聲道：「是他！使他殺了老王！」

  李弦太說：「呆在這裡。」

  他慢慢地走了過去，身邊跟著Lancer。

  現在，李弦太也出現在了燈光下，兩個少年正式面對面。

  齊小白道：「果然是……僭主。」

  李弦太微笑道：「你是誰？」

  齊小白：「齊小白。」

  李弦太：「你知道，我問的可不是這個。」

  齊小白摸了摸身邊的魔豹，說：「如果你能擋住魔豹的攻擊，我就告訴你。」

  這時候，齊小白髮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幻鏡的信號，可見僭主已經啟動了電子干擾，如果他死在這裡，Caster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老王的身後老闆就是僭主。

  魔豹接到了主人的信號，一聲可怕的咆哮，開始向李弦太衝刺過去。

  李弦太手指移動，一枚忍者鏢打出，「叮」地一聲，在魔豹的腦門上激射出燦爛的火星！

  李弦太心中暗贊：「好一個機械野獸！」

  Lancer接過了戰鬥，手中的紅矛展開，一個勢大力沉的揮擊，使得魔豹不得不跑偏，第一回合雙方鬥了一個平分秋色。

  Lancer跟魔豹纏鬥起來，王之財寶也開始探出它的槍口，而這個槍口探出的一瞬間，機警齊小白立即感到了極度的危險，他以最快的速度拔槍，朝李弦太射擊。

  就在齊小白要開槍的瞬間，王之財寶突然散發出刺眼的流光溢彩，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如此詭異多變的雷射照射下準確地找到目標。

  所以，齊小白的兩槍只是憑感覺攻擊罷了，李弦太一躍而起，跳出8米之外。

  在空中，李弦太手中的忍者鏢還不忘往齊小白的身上招呼。

  齊小白躲過了王之財寶的夜刃豹狙擊彈，躲不過李弦太的忍者鏢，沉默地承受了一下忍者鏢戳進大腿的劇烈痛苦，這並不是他在戰鬥中第一次受傷，不過，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小命可能不保。

  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忍者鏢陸續飛出，分別擊中齊小白的四肢，讓他徹底失去抵抗能力，如果不是李弦太要活口，小白早就跟這個世界拜拜了。

  兇狠的忍者鏢的打擊力幾乎可以媲美子彈，齊小白還以為自己的四肢都斷掉了。

  而王之財寶這邊，已經調轉槍口，對魔豹進行攻擊，這才是大敵。

  魔豹的鈦合金裝甲極為堅固，王之財寶十幾發幾乎統統招呼在它的身上，它都毫髮無損。

  看到主人遇險，魔豹放棄了跟Lancer的纏鬥，衝過來向李弦太撲過去。

  就在魔豹距離李弦太僅有幾米遠的地方，突然一陣電磁風暴襲來，魔豹的傳感器吱吱作響，紛紛被電磁脈衝摧毀。

  在一陣亂抓亂撓中，魔豹殞落在李弦太的面前。

  齊小白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敗了。

  李弦太走到他面前，說：「是回答問題的時候了。」

  齊小白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說：「蘭尼斯特。」

  李弦太點點頭：「謝謝。還有什麼遺言？」

  齊小白艱難地忍受著流血過多的眩暈感：「難道你不想知道更多？」

  也是，李弦太吩咐Lancer，把這小子弄回去好好審問。

  就在他們接近守夜人城堡的時候，該是時候蘭尼斯特向遠坂家求援的時候了。

  終於，赤原獵犬史上第一次登上閃亮登場，遠遠的，李弦太和紫菱看到一道烈焰從太空中而來，所到之處灼燒的火光和焦糊味兒升騰。

  守夜人城堡正處於這道死亡烈焰的路線上，穹頂上的複合材料紛紛在烈焰的灼燒中化為黑煙滾滾。

  哇！齊小白看到如此奇景，就像看到了末日景象，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現在，穹頂巨型建築就像一塊巨大的麵包，而赤原獵犬就像是麵包師手中的番茄醬，被以之字形擠出來，毫不留情地毀天滅地般摧毀著這個穹頂世界奇觀。

  「哈哈哈哈！」齊小白瘋狂地笑著，感覺看到這一幕，死也值得了。

  在無窮無盡的烈焰中，開見光把周圍看熱鬧的幾個人的影像傳送到了衛星的合成孔徑攝像機中，遠坂凜發現了李弦太。

  赤原獵犬開始以100公里的時速朝著李弦太奔過來。

  齊小白含笑著點頭，不錯不錯，這才是題中應有之義嘛。

  紫菱就站在李弦太身邊，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李弦太抱住，一躍到一邊而逃過了一劫。

  接下來，齊小白就可以欣賞剛才還在耀武揚威的僭主狼狽亡命逃跑的窘樣。

  還好還好，這是在深夜，如果不是，搞不好李弦太還真的逃不過這一劫。

  齊小白在笑，Lancer接到了命令，用紅矛輕輕刺穿了齊小白的心臟。

  守夜人城堡被毀，老王徹底死了，齊小白這個兇手也應當在黃泉路上陪伴一下老王。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

  依然是在廣袤的巴塔哥尼亞荒原，不過，這裡距離守夜人城堡足足有500公里遠。

  不論是李弦太還是紫菱，都是煙燻火燎，一臉的人間煙火氣息，小寡婦紫菱美麗的臉蛋上還東一塊西一塊的炭火色，秀髮也焦糊味兒瀰漫。

  紫菱：「老王……是真的沒了？」

  李弦太：「嗯，沒了。齊小白也沒了，連Saber都被那個可怕的武器燒死了。當然，那只是一具可以再複製的身體。」

  紫菱抬頭看了一眼附近冷峻高挑的Lancer，他倒是活的好好的。

  紫菱咬了咬香唇，感覺臉上有些痒痒，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俏臉上又多了一塊灰色地帶。她沒有哭，好像眼淚已經被赤原獵犬烤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