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正牌兒

  如果把林茂叫到遠一點的地方，也許林茂不睬他，可是人家都已經殺到了自己公司的門口，林茂不得不給點面子，萬一姓王的狗急跳牆到幻鏡公司里去大鬧一場……雖然沒什麼損失，那也會在同事面前大失面子是不是？

  林茂黑著臉就來了，在一家咖啡館，一見到老王就冷哼一聲，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兩清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賠了你100萬了？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一定要我動粗你才懂收斂？」

  老王用鼻子「哧」地笑了一聲，說：「小林子，坐坐坐，今天來沒別的事兒，就問一句話，問完我就走。」

  林茂金刀大馬地坐到他的對面，一副要大唱對手戲的模樣，喘了幾口粗氣，還把腦袋偏往一邊。

  老王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傢伙，眼睛往咖啡館裡亂飄，想必是林茂為了人身安全帶來的一個手下。

  老王一直拿眼瞅林茂，知道對方怒目相視，老王才慢條斯理地說：「身為幻鏡公司的董事長，來見我的時候又沒戴幻鏡，有意思……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在被狗仔隊追逐的時候可是一直都戴著那玩意兒的。

  讓我來大膽地猜一猜——因為是見我，所以不方便戴？」

  老王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的人兒，仿佛要把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都錄製下來。

  林茂露出一個不屑一駁的笑容，也是用鼻子「嗤」一聲。

  老王：「你見過李弦太嗎？」

  林茂強作鎮定：「這就是你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沒見過。OK？我可以走了嗎？」

  老王不顧林茂強烈要走的願望，繼續道：「Saber還好嗎？」

  林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王故作驚詫：「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不可能啊，Saber才是幻鏡的主人，李弦太才是幻鏡的主人，你連我在說什麼都不知道……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林茂的手指在敲擊桌面，這是老王所熟悉的自己的老朋友緊張的時候的下意識動作，自從進行特工訓練以來，老王這方面的敏感度成倍的加強。

  老王步步緊逼：「我教你回憶一下吧，把幻鏡戴上，NOW。」

  林茂「嗤」了一聲：「憑什麼命令我？你還以我在跟你一起做網站呢……」

  他還沒說完，老王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桌子底下抬起手，手上多了一個東西：手槍。

  林茂大吃一驚，老王選擇的位置很刁，除了自己之外，別人都看不到他已經出槍。

  不要啊，我是風光無限的幻鏡公司的董事長！我是電子人的海底城市計劃的項目經理！大好的前途在等著我，大把的大美妞在前方等著我，我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死在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的手裡！

  林茂的眼睛裡暴露了自己比誰都怕死的本性。

  老王陰惻惻地說：「美國的共和黨議員正在搗鼓一個法案，準備把私自與電子人接觸定為******罪，嘿嘿，我們軍情處的頭兒對次很贊同！要是我把你崩了，想必他會很高興的。」

  林茂：「你……別亂來啊，這是美國人的法律，而且……還沒通過……」

  老王：「沒通過那也有民意基礎啊，美國那麼先進的國家都怕電子人，我們大清國人不怕？所以呢，你想保命的話，乖乖地跟我合作，我叫你往東你就別往西，還有，唾面自乾，懂嗎？」

  林茂：「你說……」

  老王：「第一，打個電話，叫咖啡館外面那個保安回去。」

  林茂只好照做。

  老王：「第二，幫我把咖啡錢給付了。」說著，他把手槍藏在了筆記本包下面，不過手掌還停留在那裡，林茂毫不懷疑老王會隨時扣動扳機，因為林茂已經從那個楊警官那裡得到了確認，眼前這個傢伙確確實實是在為軍情處幹活。

  軍情處那裡訓練過的傢伙，你說他不敢開槍嗎？

  林茂只好也照做，招呼來服務生，把老王那28元的單子給買了。

  老王很滿意，笑眯眯地繼續他的第三個指令：「跟我走，不要逼我公開逮捕你，你難看，我們也不想打草驚蛇。如果你讓我們不開心，那我們會先打你一頓再審案子，何必呢？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吧？」

  老王一邊裝著在電腦包里摸來摸去，一邊拿著手槍，硬生生把膽小如鼠的林茂給押走了。

  這也是在老王的計劃之外，他心念一轉，乾脆把這傢伙押上了自己租來的車，開到了一個附近荒廢的工地。

  「你帶我去哪裡？」看到人流越來越少，林茂頓時害怕起來，這個破地方，萬一老王起了歹心，自己更是沒有活路了。

  老王：「少廢話！繼續走！」

  剛才人多的時候都沒有反抗，現在更沒有機會了，林茂求饒：「老王……我是害了你坐牢，可是也沒多久，而且，你看你現在不是很快就出來了嗎？

  還得到了軍情處的賞識……你可千萬別……我可以再給你補償，你說的不錯，我給的少了，是我的不對，現在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老王獰笑道：「臭小子，當年老子做網站最多的時候一個月就十幾萬，賺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老子又不像你這麼愛擺闊、愛玩女人，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對你這條小命很有興趣……」

  林茂腿一軟，跪倒在地上：「老大，給一條活路吧，一個億！有了這個錢，你一輩子不用工作了……」

  老王：「呸！你有幻鏡公司30億美元的股票，就給我一個億？你打發叫花子呢？」

  咦？老王發現這個爛尾樓好像一個人也沒有，電梯卻是通電的，只有一把簡易的彈子鎖鎖住，只要打開這把鎖，他們就可以到樓頂上去，到時候真的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可憐的肉票了。

  老王：「先閉嘴，我們到樓上去好好說道說道。」

  老王讓林茂離開一個安全的距離，自己施展剛剛學來的開鎖技能，毛手毛腳地打開了彈子鎖。

  老王感覺這把鎖還用得上，就帶在了身上，押運著不知道是人質還是人犯的林茂往樓頂爬升。樓是爛尾了，電梯倒還是好好的，運氣不錯。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王手裡的手槍被他加裝了消音器，林茂看到之後差點兒暈過去，這……這是要完蛋了嗎？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像殭屍一樣地白。

  老王微笑地道：「又要殺人了……這種操縱別人的生死的活動真是不錯啊，如果那人跟自己還有恩怨，那就更完美了，謝謝你，小林子，如果我要殺人，一定給你一個痛快！」

  林茂：「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老王感覺自己的目標——搶走林茂所有的東西，從未如此地接近。當然，他必須先搞清楚一個問題，這貨何德何能，怎麼成了幻鏡公司的創始人？如果搞不清楚，再多的錢洗的再白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全。

  審訊開始了。

  老王讓林茂站在對面，自己靠著頂樓35樓一個稍微乾淨一點的房間的一面牆，問：「現在，咱們可以好好的聊一聊了，Saber對你是用什麼身份識別方式的？」

  林茂：「虹膜，不過，她知道我的聲音。所以，虹膜跟聲音。」

  老王：「很好……」他把林茂身上的幻鏡拿過來端詳了一番，說：「左右都有攝像頭，哪個用來識別虹膜？」

  林茂：「左邊一個。」

  老王：「確定？」

  林茂：「確定。」

  老王：「好極了，現在，你就跟Saber對話，要求她給你在瑞士的銀行開一個匿名帳戶，並往裡面存……200萬美元，了解？」

  林茂：「200萬……」

  老王：「少廢話，我教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林茂還沒打開幻鏡的電源，老王忽然攔住：「等等！」他心生一計，暴力地把幻鏡的兩個鏡面從中間掰開了，左邊的那個留給了林茂，右邊的給自己戴上，兩個人看上去很滑稽。

  因為中間的連線還短，他倆像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一樣肩並肩地站在一塊兒，同時能夠看到Saber的出現。

  好久不見Saber了啊，老王虎軀一震。

  Saber說：「林先生，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林茂和老王都同時吃了一驚。

  林茂乾笑道：「是嗎？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Saber：「難道你也聽說了美國共和黨的提案？放心吧，我們已經買通了很多著名的時評家和報紙，他們不會成功的，至少不會那麼快。嗯？幻鏡的前攝像頭壞掉了？我看到角度不對！」

  林茂只是乾笑，他不知道說什麼。

  Saber何等地聰明，竟猜到了還有一個人，冷哼了一聲：「還有一位貴客呢！」

  老王后悔沒有把前攝像頭給遮擋住，事已至此，他只好出聲：「Saber，還記得我嗎？」

  Saber立即在自己的知識庫里找到了關於老王的聲音指紋，訝道：「是正牌兒的王站長！」

  老王一呆：「正牌兒？難道還有冒牌兒？」

  Saber：「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林茂是冒充的王站長，稀奇，王站長，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和冒充你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