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情懷

  乾冰是二氧化碳在低於負78。5攝氏度時的固體形態，在增溫時會直接升華成氣體，從來不「濕」，故被稱為「乾冰」。它在升華時會使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將乾冰灑在雲上，雲中的小水滴就會被凍結成許多小冰晶，促使更多的水蒸氣凝結在上面，化為雨滴，降落到地面。因此，乾冰是一種環保的人造雨催化劑。

  局部下一場雨顯然無法把林火撲滅，所以要麼不干，要麼就要來一場大的，只能幹一次，恐怕沒有能力再組織一次大規模的人工降雨。唐寧旗下企業擁有全球最先進的氣體製造產業，從最早的用來填充燈泡的氮氣，到後來深度冷凍才能抽取的氦氣。

  二氧化碳可用在急速的食品冷凍，液化的二氧化碳可以滅火，也可用作焊接用的保護氣體，塑料行業的發泡劑，填充於密封罐用以保存食物，等等與溫莎系企業密切相關的產業都需要它，所以來源不是問題。

  由於氫燃料電池需要大量的一次成型儲氫罐，所以在保存乾冰方面也沒有瓶頸。最緊張的反而是可用於作業的飛艇數目。這一次出動的是「雙魚座」飛艇起重機10架，從10個方向載著幾十噸的乾冰在火勢最猛烈的燃料邊緣開始行動。

  還有監督的白鯨級飛艇在不遠處圍觀，工作人員都很好奇，這行不行啊。說實在的，唐寧心中也沒底。10艘造雨飛艇上都有來自各國的氣象學家在那裡指揮，或者說「瞎指揮」，總比沒有指揮的好。

  總指揮唐先生則位於三千米高空的空軍一號中，這個位置已經可以看到大部分火災現場。發出「開動」的指令之後，他就跟身邊的林菲爾一起拿著高倍望遠鏡瞄來瞄去，時而跟蹤造雨飛艇，裡面觀賞一下熊熊火勢。

  旁邊的助手嘟囔道：「都燒了不正好用來種莊稼？」

  唐寧笑罵道：「好好幹活！救不了再來談這種事……現在已經燒了三天了，估計夠種好大一片莊稼了，你們估計一下被燒的面積是多大？」

  助手還在掐指換算，林菲爾脫口而出：「1200平方公里。」

  助手對著地圖看了半天，得出來的數目跟1200差不多，不由得對小師妹佩服不已。

  經過半小時的沉悶，開空軍一號的哥們兒忽然大叫起來：「老闆！真的下雨了！哦呼~」

  唐寧淡定地道：「也許只是局部的呢，還得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好消息。」

  各個觀察點的飛艇陸續傳來了電報，不僅下雨了，還挺大，勢頭不錯。

  只有那個反向思維的助手在說風涼話：「看來這一次只能得到1200平方公里的耕地而已了。」

  旁邊的路透社記者則心情激動地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大神就是大神，連呼風喚雨這種事情都真正做到了，他差點管不住自己應該恪守忠實記錄事實的專業操守，要加入一點感情在新聞稿裡面。

  當他們要返回加州時，途經一個伐木場，那裡有幾個工人站在雨中衝著空軍一號興奮地大喊大叫。為了聽清他們在喊什麼，空軍一號便降到了幾十米的地方，反向思維助理衝著這些伐木工人叫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已經通知你們要撤離嗎？要不是下雨，你們可能要被燒焦了！」

  伐木工人的帶頭大哥興奮地叫道：「我們是看到下雨了才回來的！我草啊，你們真的讓老天下起雨來了，太神奇了！」

  他們又喊了起來，大夥聽了都笑，原來他們在喊的口號是「Holly溫莎」。

  林菲爾嫣然一笑：「他們好熱情。」

  看到美少女探出一腦袋，工人們更激動了，有人把帽子拋了起來，惹得眾人爆笑。

  這一刻真和諧，唐寧感觸一句：「我的人民……」

  空軍一號可沒寫上「空軍一號」的單詞，只有EIC的印度狐蝠標誌，這些工人從頭到尾也不知道他們的Holly溫莎就在飛艇裡頭。因為感慨遇到的熱情西部拓荒者，唐寧向大伙兒說道：「汽車很重要啊，要是大火真的燒起來，那些沒有車的人可能逃不掉。」

  助理：「那幾個人有一輛皮卡。」

  唐寧：「嗯，不過還不夠普及，我打算把皮卡降到……50美元。」這大概就是10英鎊，跟懸索氣球一個價位。

  林菲爾很理解他與民同樂的心情，不過提醒他道：「這還能賺錢嗎？」

  唐寧：「當然能，賺錢才可持續。車多了，充氫站都能賺不少錢。所以說高端的能自己給自己充電的車要賣得貴點。最近有兩款新車要發售，我已經想好了給這兩款越野車起個充滿野性的名字，入門級的叫『鬃狼』，高端的叫『美洲虎』，工廠放在巴西，都自帶有水電一體的能源自持設備。售價分別跟MINI和GT相當。購車送螞蟻收集球，哈哈，在野外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被溫莎大帝無拘無束的「管理風格」感染，跟大帝不熟的路透社記者終於也放開懷抱，說句真心話：「水電一體化收集設備真是厲害，我覺得這是近年來最革命性的產品。有了它，到哪裡都能即時享受到有水有電的生活，這是真正的自由。」

  助理也來拍一記：「那是，洛杉磯那塊兒陽光明媚但缺水的地方發展得非常快，很多新移民喜歡去LA曬太陽。」

  歷史上，洛杉磯是因為開鑿了水渠從科羅拉多河引來大量的水源才大規模發展起來，現在洛杉磯的大發展直接就搞起來，因為水電一體化大水塔的建立提前解決了這個大問題。而科羅拉多河也不會再因為水位下降而大規模地鹽鹼化。

  最重要的是實現了大規模的人類定居點分散化，這點讓唐寧很欣慰，他可不喜歡大都市摩天大樓雲集的場面，看似代表了人類社會的現代化，可是那種生活是******的，分散的大別墅住著，有花有草有空間才是人類內心深處最愛的場景。在唐寧看來，「城市化」是貧窮、匱乏的表現，缺水、缺電、缺排污管道、缺醫療、缺教育、缺高效物流的社會才需要大規模地擠在一起湊份子。

  當唐寧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宣之於口時，大伙兒都感覺很另類。不搞「城市化」，難道還要搞「鄉村化」？哈哈，有意思。當然了，助理開玩笑說：「Holly溫別說是搞鄉村化，就是搞『部落化』他說不定也是有能耐做到的。」

  林菲爾：「什麼叫部落化？」

  助理打開腦洞：「派一個酋長去管理一票人，再弄個祭司，就是真正的部落了，哈哈！」

  眾人正在歡樂中，唐寧接茬：「這當然是有可能的，我們國際學園不是有一大批的非洲畢業生嗎？派他們回到非洲部落去當酋長，老酋長不服的話，大家來比試比試，比如說，比誰力氣大，我們派一艘雙魚座起重機去幫小酋長比武，一下子提起40噸的巨石，老酋長瞬間服了，是不是？」

  大家更歡樂了，紛紛表示此計可行。

  唐寧繼續道：「奪取了政權之後，我們再派一個醫學院畢業生去當祭司，祭司什麼的，其實就是酋民們生病的時候給看個病開點藥，沒什麼難當的，酋民頭疼腦熱的時候，老祭司跳大神跳半天不見效，新祭司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口袋裡摸出阿司匹林腸溶片，五分鐘之後，酋民就活蹦亂跳了，自然就豎立起了新的神權。」

  聽眾們都笑得前俯後仰。唐寧意猶未盡，道：「為了讓部落更有文化，咱們還應該派一個鄉村教師去，她帶著一個幻燈片與留聲機合體的玩意兒，每天的授課內容就是給娃娃們放映標準的教材，以保證教學質量。嘖嘖，三大件全齊活了，酋長最好是法學院畢業的，只要有這三個人，一個律師，一個醫生，一個老師，整個部落基本上就踏入現代文明了，是不是很容易？」

  林菲爾聽他說得越來越真，疑惑道：「你不是說真的吧？」

  路透社記者：「那個幻燈片跟留聲機合體的東西，是真的嗎？」

  唐寧：「現在還沒有，但很快就有了，而且，我要讓我治下的每個村莊都通懸索氣球，除了酋長之外，醫生、老師都可以住在附近的城鎮，乘坐氣球上下班，或者加班急診，因此，他們是城市級別的合格醫生、老師，每一個村都有一部酋長保管的電報機，有些村平時醫生可以不在，有預約才出診，還可以按預約的大概病情由城鎮裡的醫院派遣合適的專科醫生，鄉村與城鎮的醫療服務基本上一樣。」

  助理立即算帳：「這筆錢誰出？」

  唐寧：「溫莎企業出，政府給減稅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同意這個計劃的話。不必我們出了多少錢就免多少稅，反正看著辦吧，我這也是鬧著玩兒，又不是一門生意。我就想縮小城鄉差距，讓偏遠地區也過上高質量的生活。」

  助理似乎是經常幫老闆算帳的，很怕老闆吃虧然後給他扣獎金，聞言才滿意道：「這樣還差不多。」

  正當大家被Holly溫的情懷感動時，接下來唐寧就要展開生意經，他說：「前面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做生意鋪墊，目的是為了用政府的錢把懸索氣球的線路通到每一個村每一個部落，然後……好把風鳥郵購的網點滲透到所有這些地方，有電報機的村長負責給識字不識字的村民們代購物品，哇，這麼一來，郵購公司的業務真是像地球的毛細血管一樣，不孔不入地到達每一個有人類的地方，多麼偉大的生意！」

  助理恍然大悟，老闆似乎還是最愛生意經的嘛，我就說嘛，助理補充道：「然後通過大數據分析哪個村消費能力強，要不要在那裡開一個24小時Metro便利店，或者放一個自動售貨機，我覺得這門生意可以做。」

  情懷變味之後，路透社記者不舍地問：「其實這是雙贏的生意，是嗎？」

  在林菲爾的竊笑中，唐寧正色道：「當然！你以為我們風鳥郵購公司就是為了給自己賺錢嗎？錯！我們是一個電報購物平台，所有的商家都可以通過平台展開生意，生意就是一切，不止是我們，也不止是商家，村民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貨物，也可以做生意的，至少……理論上是可以的。」

  看到了記者懷疑的眼光，助理給老闆幫腔：「太可以了！我覺得懸索氣球最偉大的地方還在於它既可以是送郵件包裹的鄉村通道，又可以是和西伯利亞大動脈媲美的交通幹線，這其實是一種小與大完美結合的交通線路。村長可以組織村民統一收割作物，然後通過電報召喚商人來收購，參與到整個大市場的交換去。」

  正當記者很激動的時候，唐寧提醒他們：「現在的懸索交通還不能統一起來，所以懸索氣球的懸索並不能當成大動脈，它們的結構是不一樣的。懸索氣球是自動駕駛的，它強調的是出勤率高，即使半夜三更也能廉價、便捷地召來『的士』，而大動脈對飛艇本身的要求高，強調的是大噸位的幹線交通。

  懸索氣球由於載具的密度很高，需要以線路為中心進度調度，否則會發生混亂，而大動脈自由得多，甚至可以在通過山谷、河流時暫時脫離線路自由飛行。速度不一樣，自由度不一樣，以目前的技術還不能把它們聯通起來。」

  助理有點尷尬，道：「但未來會聯接起來，對吧？」

  唐寧微微一笑：「未來……還是懸空管道的天下，你們沒有注意到磁懸浮不但速度更快，還更安靜嗎？城市裡最怕的就是噪音，所以大都市的未來只能是磁懸浮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