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高加索

  南北雙方在維吉尼亞這個最重要的戰場針鋒相對，又各自集結起了10萬以上的大軍。雙方的總指揮這時是北方的格蘭特和南方的羅伯特·李。南方軍繼承了來自先進軍事技術的正面決戰能力，而北方軍採用坑道工事，一時也不容易攻破。

  但死守的軍隊會逐漸喪失各分部的聯繫，所以戰爭的進展一步步走向對北方軍隊不利的場面，陸軍部長已經建議林肯遷都費城，甚至為保險起見遷到內陸城市400公里之外的匹茲堡去。

  消息傳出，美國人民大為震驚，難道局勢已經糜爛到如此田地了嗎？美國畢竟是重商重利的民族，打仗當然不怕，但是太慘烈了真心受不了，要是打侵略者倒也罷了，現在是南方兄弟互相殘殺，似乎不太值，林肯的選情又似乎變了風向，強硬派漸漸軟化。

  在此危急時刻，林肯希望跟唐寧談一談停戰的條件，但是明知這個傢伙是「持久自由行動」的幕後黑手，唐寧才懶得理會，他當下正沉迷於艱難地開發動畫製作系統，要在慕尼黑建造前所未有的巨型真空管計算機房，所有「瑣事」都交給了7人委員會。

  這個計算機房每一個巨大的房間只能放下一台計算機，由於真空管損壞率高，他甚至可能要製造自動檢測和更換真空管的自動機器，這事鬧的。

  搞到最後的方案，他乾脆一步解決硬體高損壞率問題——把硬體虛擬化。每份數據在任何時候都存在三個地方，一旦一個硬體掛掉，立即自動啟動數據轉移，警報燈亮起，值守的員工立即給換上新的硬體。

  如果你對這個方案有點耳熟，恭喜你，猜對了，這差不多就是雲計算的本質。它可以熱啟動，熱維修，熱擴容。通過光纖，它甚至可以將異地的計算資源整合起來，出於安全考慮，一條從慕尼黑通往300公里之外的蘇黎世的高容量地下光纜要修建，核心數據必須同時存在這兩個地方的數據中心，以便應付任何意外。

  這套雲計算系統有一個貼切的名字：IBM_Cloud，連接它的終端則使用被稱為IBM_OS的作業系統。唐寧從這個時候開始部署面向未來的計算機語言，由於Cloud的屬性，所以稱其為C語言。

  為了一部動畫片的誕生導致了雲計算和C語言的誕生，真是荒謬得可以。那些幹勁十足的計算機工程師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拍一部動畫片，估計得吐血。

  IBM_Cloud要是做得好，機械計算機、真空管的計算機和將來的半導體計算機都可以親密地整合，這將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項目。唐寧還是很喜歡機械計算機，因為它看得見摸得著，給學生們講解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印象非常深刻。

  扯遠了，回到南北戰爭的談判桌上，7人委員會摸不清唐寧的意圖，他們最終還是決定促進北美的和平，提出了合眾國承認聯盟國的對等地位，未定領地的達科他州、內布拉斯加州、科羅拉多州等三個州歸合眾國，新墨西哥州、猶他州、內華達州三個州歸聯盟國，雙方分到的面積大致相當。而西海岸的加州、俄勒岡州和華盛頓州都歸東印度公司管轄。

  談判相當艱難，加州被東印度公司實際占領，這就算了，憑什麼俄勒岡和華盛頓州都歸東印度公司啊，合眾國至少這兩個州不願放棄。

  維吉尼亞戰場對北方越來越不利，華盛頓特區有可能失守，在這樣的強大的壓力下，林肯做出讓步，提出至少華盛頓州不能割讓，這可是名為「華盛頓」的州啊，要是給弄丟了，林先生有何面目到九泉之下見華盛頓將軍啊？談判代表打起了悲情牌。

  桂小五郎堅持唐先生說過要在西海岸通往加拿大的鐵路，所以西海岸這一溜的領土是一定要拿下的，反正他們不著急，拖得越久越好，到時候華盛頓特區被占了，可能條件又不一樣了。

  馬志尼這個老小子似乎沒有那麼有野望，提出，要不把華盛頓州分割成兩部分，以俄勒岡州的東線延長線為界，西邊屬東印度公司，東邊屬合眾國，豈不兩全齊美？

  這個方案提出之後，林肯表示原則上同意，但要羅伯特·李軍隊立即停止對格蘭特將軍軍隊的圍困，而他將在大選結束之後再向國會提交方案，或者由下一任總統提交，在此之前，雙方停戰。

  各方認為這是林肯想連任一次總統的計謀，好不容易盼來和平的曙光，那就這樣吧，三方悄悄地掩旗息鼓，並未透露和談的結果，甚至仍然裝作在談，希望林肯能夠連任，否則要重新再談一次，煩不煩？

  政治就是這樣，普通民眾往往是比較蠢的，即使看到某個趨勢，他們也會以荒謬的理由，什麼上帝啊、道德啊、倫理啊、面子啊等等，做出錯誤的選擇，這也是民主的悲哀。林肯既然決定要和談，他就一定要成功，所以現在的很沒面子的和談結果最好不要讓美國民眾知道。

  跟美國一樣沒面子的俄國人遭到「多國部隊」的輪番折磨，精疲力竭的俄國人在高加索地區（黑海與裏海之間的區域，俄國南擴的必經之地）又遭到了切爾克斯部落的不斷反叛，本來還挺開明的亞歷山大二世沙皇決定在這裡實施鐵血鎮壓政策，對切爾克斯部落進行種族清洗。

  消息被鄰近的奧斯曼帝國穆斯林兄弟傳出來之後，以紅十字會為首的國際輿論嚴厲譴責俄國人的非人道行為。這些譴責當然是徒勞的，這些人站在說話不腰疼，以俄國現在的嚴峻形勢他們能不採取極端措施嗎？

  消失在國際公眾視野里的唐老闆終於又出現了，他的發言人J。P。摩根在慕尼黑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為規範奴隸貿易行業，唐老闆將正式進入這個行業。」此言一出，眾記者譁然，原來大家以為唐老闆只是為了讓美國分裂才支持奴隸制的，現在居然要親自擼袖上陣？同時大家又很好奇，為什麼唐老闆選擇這個時機入行呢？將會給這個行業帶來什麼新技術、新理念呢？

  J。P。摩根繼續道：「溫莎先生經過思考，覺得奴隸貿易的存在對減少種族仇殺和促進就業有幫助，拿這一次剛剛傳出來的俄國人將在高加索地區大開殺戒的事件來說，如果任憑俄國人的種族清洗政策落實，將有上百萬活生生的人被屠殺，道德譴責顯然在國家利益面前蒼白無力，溫莎先生請沙皇陛下考慮將這一地區的切爾克斯人批發賣給我們即將成立的高加索奴隸貿易公司。這麼一來，既可以促進俄國在此地區的經濟，又可以挽救數以百萬條鮮活的生命。溫莎先生希望藉此機會向大家展示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奴隸制也可以納入個人道主義範疇。」

  原來如此，竟然有一百多萬難民，以溫莎財團的財力恐怕要做正常的慈善也不太可能。

  泰晤士報記者問：「你們『批發』買下來的奴隸跟現在美國南方的奴隸有什麼區別嗎？」

  摩根：「這個問題很好。要是我們的奴隸跟別人的奴隸都一樣，就沒什麼人道主義可言了。最重要的區別是我們要廢除私刑，奴隸主不可以隨意虐待奴隸，如果奴隸不服從命令，可以通過向高加索奴隸貿易公司的體罰委員會申請來懲罰奴隸，懲罰本身不是目的，體罰委員會會制定詳細的規定，保障基本人權的同時要讓奴隸意識到他們是在用勞動換取生存權。」

  泰晤士報記者：「這麼說，你們的奴隸仍然會被鞭打？」

  摩根：「鞭打會造成可見的傷口，傷口可能會感染威脅受刑者的健康。我們正在考慮更先進的體罰方式，有可能採用電擊器來懲罰違抗命令者。根據溫莎先生的研究，當人體的大腦以某種方式電擊時，將造成非常恐怖的痙攣效果，在精神上摧毀受刑者的意志，但對身體又不會造成實際傷害，是很好的懲罰方案。」

  台下記者一片嘀咕聲，唐老闆又在玩黑科技了，果然，當奴隸主也不忘科學研究。

  摩根請大家安靜下來，繼續道：「除了廢私刑之外，公司還會建造奴隸集中營，給奴隸們居住在衛生條件可以接受的地方，溫莎先生說，集中營建好之後他要去體驗一周，如果他在集中營的生活堅持不下去，這樣的集中營就不能通過驗收。」

  記者們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種驗收方式很有趣，不少人表示他們也想去體驗一下集中營的生活，還問了一些問題：有自來水嗎？有電燈嗎？廁所是什麼樣的？浴室是什麼樣的？

  摩根：「水、電都會有，廁所有專職工作人員清洗，浴室的設施還可以的，否則溫莎先生不會答應的。甚至還會有妓院和賭場供奴隸們娛樂。」

  什麼？這是拉斯維加斯嗎？記者們開始羨慕奴隸們的生活了，還有合法的妓院呢，一些假正經的國家是不允許合法性產業存在的。

  來自義大利的記者揶揄道：「你們老闆會在妓院成立之後才去驗收嗎？」

  在一陣鬨笑聲中，摩根乾咳兩聲，正色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問老闆這種事。」笑聲繼續下去。

  當記者們笑完了，摩根才道：「還有更重要的設施，圖書館，自學成才之後，奴隸可以向公司申請贖身貸款，跟非洲俱樂部一樣，老闆想用這種方式改造奴隸。要知道，切爾克斯部落是一個落後的信仰穆斯林的民族，跟我們老闆的無神論、理性主義，至少是政教分離的世俗主義完全背道而馳。老闆可不願拯救一些無可救藥的死硬宗教分子，所以……你們懂的。」

  紐約聯合新聞社記者：「你們的奴隸貿易公司是僅僅買賣切爾克斯族這一百萬可能被屠殺的平民嗎？」

  摩根：「大概老闆是這個想法吧，否則怎麼會起名叫高加索奴隸貿易公司呢？奴隸們的權利需要良好的法制保障，所以這些奴隸可能只在美利堅聯盟國出售，並儘可能地靠近集中營，便於集中管理。」

  唐寧真的是奴隸主的財神爺，一樁大買賣啊，就看俄國人是不是肯「批發」了。

  這裡的種族清洗背景是俄國與奧斯曼帝國之間的戰爭，亞歷山大二世雖然明知道這些切爾克斯人移民到奧斯曼之後會成為帝國的敵人，但仍然同意了和平移民，奧斯曼帝國也鼓勵切爾克斯人移民，以便他們將這些穆斯林填充到天主教人口多的地區，但世代生活在高加索地區的切爾克斯部落很多人寧死也不肯離開，這意味著不菲的路費開支，而且他們的房產沒了，很多物品也無法帶走，其損失巨大，已經到了奮起浴血抵抗的地步。

  這種情形之下，俄國人也只好痛下殺手了，他們可不願給這麼龐大的人口路費、補償費。高加索奴隸貿易公司害怕這些移民真的有一百萬之多，所以批發價開得很低，只有10美元，正常一個黑奴的零售價格為800美元。

  這算不錯了，這是離岸價格，公司打算在俄國人位於黑海的主要港口新羅西斯克設立貿易中心，收購那些不願死只能作奴隸的無產者、無業者、戰俘。要將他們運到美國南部，需要經過黑海，穿過黑海到地中海的唯一通道——世界上最小的海，馬爾馬拉海。再到地中海、浩瀚的大西洋，運費可謂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