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四戰之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俄國大使也沒撤，還得感激電報大王的恩德。

  再說英國政府，首相怕英國民眾說他屈服於唐寧的壓力，這對他的威望有損，所以，雖然他不得不妥協，也得講究一個策略，他的提議是唐寧本人不親自擔任海峽殖民地的總督，但是可以「提名」一個唐寧覺得合適的人選，這個夠意思了吧？

  也行，也許更好，做人就要低調嘛。

  鑑於馬來半島這塊寶地對唐寧的重要性，必須要一個得力的、可信任的人，經過一翻思考，唐寧決定讓他的全球情報負責人路透去擔任。路透從來沒有從政的經驗，但唐寧相信他的奸滑足以勝任這個工作，政治嘛，最高境界就是非奸即盜，商人是天生的政客。也正由於他沒有從政經驗，印度總督先是任命他為海峽總督的助理，幹上一段時間再說。

  唐寧的第一個政策就是把新加坡的娼妓、賭場、毒品和幫派全部禁止。

  唐寧對性工作者並沒有道德偏見，不過，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出賣色相實在是太不人道了，妓女的避孕手段對身體非常有害，就算是將來保險套發明了，也只能起到有限的作用，特別是人****瘤病毒（HPV），只需通過間接接觸患者使用過的衣服、生活用具就能傳播，防不勝防。更何況，在新加坡從事******的雙方大多文盲與苦力，就算你跟他講要戴套他都不理會這套，只好「壯士斷腕」，先禁絕再說。

  為了解決男歡女愛的問題，在馬來半島實行寬鬆的婚姻政策，只需要婚前健康檢查和雙方同意就能結婚，離婚就更容易了，這樣可以鼓勵居民樹立開放而相對克制的觀念，別找個伴兒還得把一生積蓄拿出來當彩禮，太可怕了。

  對於賭博，私下裡小賭怡情並不限制，賭場可以有，但是必須要有殖民地政府頒發執照，受監督，不得進行大數額的賭博。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有賭徒因輸紅了眼而鋌而走險的事情發生，保證社會治安穩定。

  鴉片已經在殖民地流行了很久，不能說禁就完全禁，這麼一來，那些癮君子就瘋了。應該按部就班，第一步是宣傳鴉片的危害，勸阻沒有入行的人不要嘗試。第二步是建戒斷療養院，讓那些接受了宣傳的癮君子有歸路。第三步，實行鴉片政府專營，所得收益全部用於政府開支，保證鴉片的提供方沒有營利的動機。第四步，嘗試用大麻等軟性毒品來代替鴉片。做到這些就不錯了，在全世界沒有達成共識的情況下完全禁絕鴉片不太現實。

  黃、賭、毒是黑幫林立的重要原因，正當生意人沒那麼多對拳頭的渴望，當然了，想純粹靠收保護費來財的人也不是沒有，這個時候就要看看是黑幫的拳頭硬還是我黑森獵兵團的拳頭硬了，這個估計沒問題，我大獵兵團是有遠大目標的，要是連新加坡黑幫都收拾不了，那唐寧同學乘早歇了吧。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跟即將遠赴新加坡的路透討論行政方案之外，還頭一回接觸到了瑞士的政府高級官員。

  瑞士雖然是聯邦制，但是沒有總統，也不是多數黨的領袖任最高行政職務。他們的最高行政機構叫「聯邦委員會」，共七個委員，分別負責七個部：郵政與建設部、財政部、軍事部、政治部（外事）、司法與警政部、貿易與海關部、內政部。

  七個部長政治地位完全一樣，名義上的元首每年換一茬兒，憲法的規定是元首不可連任，但當選次數不限，基本上都是輪著來。

  在英國，已經有議員注意到一個現象，民用電網的鋪設掀起了一股熱潮，法拉第電力公司的資源緊俏，所以對各大城市的電網建設是有選擇性的，倫敦、伯明罕這些大都會自不必說，二線城市的開通先後就有講究了，但凡那些對唐寧指手劃腳的議員的選區和的電網就會被延遲建設，使其成為珍貴的政治資源，甚至已經有議員因為指責唐寧太出風頭而在他的選區支持率大降，有落選的危險，因為你對唐寧不友好會影響到當地電網的建設！

  這個厲害！瑞士雖然還沒有出現這種現象的端倪，可是劍橋伯爵大人的科技影響力已經滲透到政治影響力，這是毫無疑問的，有見識的政客們無不有跟大工業家打好關係的欲望。內政部長弗蘭奇尼第一個找到了接頭的理由——他在籌備瑞士聯邦理工學院，而唐寧歷來對學術界保持熱情，在劍橋掛名數學教授使劍橋威名更盛，要是聯邦理工學院能得到這位科學界一哥（有爭議）的支持，那得多威風？

  這個時代，英格蘭經濟一騎絕塵，法國次之，德意志邦聯又次之，但跟法國的差距都挺大的，以德語為官方語言的蘇黎世的經濟和科技都不算歐洲頂尖，唐寧看上這個城市，讓弗蘭奇尼驚奇，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唐寧的回答是「永久中立」這個外交政策最吸引我，全民皆兵足自保的軍事策略他也很讚賞。是啊，在帝國主義時代有永久中立的覺悟多麼不容易，當然，這跟瑞士沒法稱霸也有關，東邊是德意志，西邊是法蘭西，南邊是義大利，瑞士就算想稱個霸也要這三位爺同意才行啊。

  這時的瑞士科技落後到什麼程度？可以從一些小事看出來，弗蘭奇尼建議瑞士實行全民普查，聯邦委員會竟然沒有同意，他們認為這些數據沒有用，國民這州那州跑來跑去，統計起來費時費力瞎折騰。現在弗蘭奇尼竟然是自費來搞這些統計，他向唐寧抱怨這些不靠譜的同僚們。

  這確實太搞了，連本國人口的數據都沒有，怎麼做聯邦預算呢？這對稅收也不利啊。

  「費時費力」是核心關鍵詞，現在的人工統計方式確實很費勁。

  任何難題交到大發明家手裡都不再是難題。打字機不是通過紙帶中轉的嗎？這就是數位化的數據，只要原始資料按規範輸入，就得獲得一大堆的紙帶數據，像電子表格一樣，要是有個機器能讀取並統計這些數據，並自動製作成表格，那不是結了？

  統計的計算並不複雜，連通用計算機器都在很順利地研發過程中，唐寧向弗蘭奇尼保證，很快他就能用上計算機器的自動計算服務，到時候只要把統計的紙帶集中起來在機器上跑一遍，就能自動制表，「費時費力」將成為過去時。

  弗蘭奇尼是個統計學家，對這個方案相當有興趣，跟大發明家交流果然很有建設性。

  居委會大媽收集原始數據，某城的錄入員在辦公室里嘎吱嘎吱一輸入，交給機器制表，大功告成！這種計算機器的的應用也可用在聯邦預算、稅收，企業的會計和工廠的各種計算中，真可謂大有用武之地。這就是最原始的「電子表格」。

  唐寧還未仔細考慮計算機器的未來，弗蘭奇尼已經給指出一個極好的商業模式。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弗蘭奇尼已經沒有什麼猶豫了，正式向唐寧發出邀請，做我們瑞士聯邦理工學院的校長吧！

  唐寧果然對學術事業很有熱情，居然不顧自己日理萬機地答應了。職務多不要緊，找個常務副校長來料理就成，關鍵是要在蘇黎世這個三個基地……不，加上新加坡，已經有四個基地了，為自己的老巢教育建設出點力何樂而不為呢？

  弗蘭奇尼居然能拉到唐寧作校長，對這位聯邦委員的聲望提升也很有幫助。

  拉自己作大旗而已，唐寧只是簡單地問了問學校籌備的進展就轉向另一個話題，我準備在瑞士建兵工廠，應該找誰來談談？

  於是，唐寧又有機會跟軍事部部長奧克辛本扯上關係。

  瑞士人知道自己處於四戰之地，周邊全是強國大國，而瑞士看起來是那麼地弱小，所以他們所有的男人都有強烈的保衛國家責任感，擁有全歐洲最高的持槍率。因為他們個人持槍不僅是合法，還是法律強制的！所有正在服兵役期20歲到30歲間的男子都必須持槍，而且保留一定量的彈藥，以免在從家裡趕到兵營期間被敵軍攻擊無法還手。大量的少年12歲起就開始練習射擊。瑞士的犯罪率極低，你想想這是為什麼？腦子抽了犯罪份子才敢入室搶劫，人家一個孩子都會打槍呢。尚武的彪悍的瑞士人在二戰期間甚至擊落過誤入國境的納粹的飛機，希特勒都沒打算入侵瑞士，代價太大了。

  然而，跟軍事部長交談過之後，唐寧卻發現瑞士由於要保持其中立國的地位，限制武器的出口。這也是合理的，否則瑞士成了交戰國的武器供應商，到時候不打起來才怪。

  唐寧並沒有放棄在瑞士建立軍火基地的打算，不出口成品，我出口無煙發射藥的藥粉總可以吧？至少在別人發現這個秘密之前，這是什麼東西都不會有人知道。而他不準備做軍火買賣，只是自用，保密性比任何兵工廠都強。

  SIG是德語「瑞士工業公司」的意思，本是一家造火車的公司，奧克辛本知道SIG正在謀求製造軍火，建議唐寧可以找SIG合作。也可以，為了讓瑞士在軍事上更有威懾力，唐寧正準備讓瑞士成為第一個裝備無煙發射藥子彈的國家。強大可靠的線膛步槍將使瑞士「中立」的能力更堅實，不管是大英帝國陸軍，俄羅斯帝國的牲口陸軍，還是陸軍傳統強國法蘭西、普魯士的，都要望而生畏。

  唐寧在瑞士就是特別有安全感，因為瑞士有「直接民主」機制。不是政客當然無法提出專業的法案，但每一個瑞士公民都可能推翻任何一個法案，只要他能收集到幾萬個簽名就能強行進行公投。以唐寧的財力，拉到簽名是分分鐘的事情，就算他跟議員們沒有任何聯繫他都有可能對政策產生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