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頭正勁

  英國是世界的經濟中心，大量的文書需要打字機和「複印機」，唐寧的發明為巔峰的倫敦錦上添花，當泰晤士報大篇幅報導打字機時，他的發明連維多利亞女王和她丈夫阿爾伯特親王都驚動了。阿爾伯特親王正是萬國工業博覽會的主要負責人，因為他是皇室藝術學會的主席。

  首相約翰?羅素（哲學家羅素是他孫子）的助手到英國電報公司的展位上通知他們，女王和親王要來觀摩他們的電報機和打字機，請他們做好接待工作，讓最了解這個發明的人向女王和親王介紹他們的發明。最了解的人，那還用說嗎？肯定是發明者，別的人對電磁學知之甚少。

  而電磁學的基本原理，將不可避免地在權貴們光臨的時候成為重點的談話對象。

  在印度洋上漂泊的時候，唐寧原本的想法是在劍橋大學找個教職，以這種身份來平衡東印度公司這個貿易大鱷對他的影響，但在當旅程結束時，他和金融家羅林森成了好朋友，後來又有一個熱情無限的史密斯家族金融家做盟友，已經擁有了不錯的在東印度公司立足的資本，所以把這茬兒就淡忘了。當他收到親王要來的消息，這心思又活范起來，因為阿爾伯特親王正是劍橋大學的校長。

  這一年，親王和女王都是31歲，女王略長几個月，正是丈夫的表姐。這個時代對親近結婚沒有生物學上的認識，王室也特別喜歡表親之間結婚。

  為了贏得劍橋校長的青睞，唐寧儘量用簡單的知識來介紹原理：「光是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速度，無線電報的傳播的媒介是一種看不見的光的近親，速度跟光一樣，我把它叫作無線電波，它跟光的區別在于波長的不同，無線電波的波長要比光長很多，這就意味著它可以繞過障礙物傳播到很遠的地方。大家知道，地球是球形，無線電波的波長再長，能繞過地球傳到另一面去嗎？經過我的試驗，是可以的！為什麼呢？難道能造出波長那麼誇張的無線電波？其實，波長較長的無線電波的好處在於它不容易丟失，而真正的奧秘在於天空之上有一層能夠反射無線電波的東西！這麼一來，向天空發射的無線電波能夠在天空和地球表面來回震盪，理論上可以傳播到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經過我們的試驗，這是真的。我們通過快速地打開和關閉電波發射器就可以像有線電報一樣傳播信息，而且比電纜要快，要知道，電波的速度和光速一樣，大概是每秒30萬公里！」

  校長果然有兩把刷子，事實上親王校長的數學都不錯呢。他一下問到點子上：「溫莎先生，我有個不解的地方，為什麼光會是最快的速度，假如我朝光的反方向以另外一個速度飛奔，那麼不就是產生了一個新的速度，而且比光還快嗎？」

  雖然歪樓了，唐寧還是耐心地發表自己的看法：「校長，根據我的測量，光速在所有的方向上都是一樣的，這就意味著沒有東西能夠用你所說的方法來產生新的速度。」

  阿爾伯特：「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呢？」

  校長似乎在考察人才，唐寧感覺到這點，欣然道：「假如真空中的光速是一個常數。按照經典力學的時空觀，這個結論應當只在某個特定的慣性參照系中成立，這個參照系就是宇宙中無處不在的介質以太。其它參照系中測量到的光速是以太中光速與觀察者所在參照系相對以太參照系的速度的矢量迭加。您剛才所說的情況就是這樣的迭加，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矛盾——假如觀察者相對於以太以一定速度運動時，長度在運動方向上發生收縮，抵消了不同方向上由於光速差異，這就OK了。」

  這是就是隱藏著相對論的洛侖茲變換，希望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把牛頓時空觀否定掉的重磅炸彈，否則唐寧就有難了，要他把相對論說清楚？要死了。

  由於唐寧說得很隨意，親王隨行的科學家和工程師都以為這是開個玩笑，瘋了，空間長度怎麼可能會收縮？

  當然，這個「玩笑」很有想像力，校長很滿意，不歪樓了：「英國電報公司的網絡建設得怎麼樣？有困難嗎？」

  唐寧：「很順利，全英國都可以使用無線電報了，歐洲和印度、美洲、澳洲都在規劃當中。很快，在全世界的海洋上只要帶著一個不太大的電報機就能與全球各大城市通訊，裝在船上很適合，海軍會喜歡的。還可以發生海難時很快聯繫到附近的船隻，當然，這個理想需要大多數船隻都裝備上無線電報機。我就是為了這個理想才順便發明打字機的，這樣的組合能使所有人都能學會發電報。而且我正在嘗試把首次使用無線電報的費用降低，每年的年費是100英鎊，不到一艘大船的百分之一，可比去找保險公司保險多了，畢竟財產損失了可以賺回來，人命丟了就再也找不到回來了。」

  首相動容道：「啊，對啊，可以用在戰艦上，這個……厲害了，這個對軍隊指揮系統是一大革命。」

  唐寧正為打動了首相而洋洋自得，不料首相羅素勳爵低聲道：「這個事關重大，可不要輕易把這種技術泄漏給別的國家。」

  唐寧一怔，這……這個可與自己的理想不符，他想把全球性的通訊網絡以永久中立的方式經營電報公司，可是……

  一頭冷水澆下來，剛剛還得意跟英國政府首腦搭上線了，結果發現自己可能被套牢在英國，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還想回中國呢。

  跟羅斯柴爾德叫板沒關係，跟英國政府叫板，那就無處可逃了，這麼講究法律的國家，一紙法令下來，他的永久中立計劃就胎死腹中了。

  被打擊了的唐寧在隨後的講解和回答中就心不在焉了，瞎子都看出來了。等親王夫妻要走的時候，他差點把自己的費馬大定理都忘了，就算沒忘，也只是意興闌珊地說：「校長，我在從印度坐船來倫敦的時候解決了一個數學難題，當時希望能憑此謀一個劍橋的教席，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您轉交給某個對費馬猜想感興趣的數學教授吧。當然，現在要為英國電報公司操勞，全職教授就不可能做了。」

  阿爾伯特親王對自然科學比數學更感興趣，說：「你要當教授，也是物理學吧，這個似乎更有意思，不如你把無線電的原理寫篇論文給教授們瞧瞧。」

  唐寧微笑道：「您是想說物理學更實用吧？其實數學也能實用，比如，我能造一台自動計算器出來，這就是數學家乾的活兒，有空的時候我會完成的。」

  阿爾伯特大讚：「很好，這個項目我很看好，看來你在數學上的造詣也很深，我會把它交給劍橋最好的數學教授看的。」

  最後，羅素勳爵邀請唐寧到唐寧街10號去詳談！哎，這可能就是唐寧起這個名字的初衷，可是，事到如今又感覺不是那麼有趣，這位唐寧街10號的主人貌似是要把他的無線電報專供皇家海軍使用了，如何才能逃過這一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