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感受絕望

  砰！

  拳如暴雨，瘋狂地轟砸在奈亞的影像之上，引得空間震動不止。就連為了賭局而捏造的地面都塌陷落下，如同山崩。

  「哈哈哈……」

  鏡像里的臉泛起陣陣波紋，奈亞張開雙手，笑得彎下了腰，「你看看你這可憐的樣子……這不是你自己選的嗎？為什麼要這麼怒啊？」

  沒有人可以戲弄上古之神！

  沒有人！

  像奈亞這種混沌的存在，眼高於頂，更不會大發善心地給程海機會。

  所謂的賭局，只是報復性的戲弄罷了。

  讓他通過第二關，那是在捕殺前拋出的誘餌。

  只有在自以為事事算盡、萬無一失的時候，再讓他從雲端摔下，那種悔恨和無力的絕望，才能產出這世間最絕妙的美味！

  他要讓程海知道，戲弄邪神的下場！

  「好了人類，發泄夠了也就可以了。」

  奈亞制止了程海，回身走到人質的身邊，笑容漸漸收斂：「再這麼鬧下去，我就算你輸了。」

  「奈亞！我發誓！我一定會打爛你的頭！把你徹底從這個世界抹殺！」

  程海的雙目看不見眼球，身體的骨骼咔咔作響。

  他的怒火，更甚了。

  面對此景，奈亞只是輕蔑地搖了搖頭，居高臨下地蹲了下來，輕蔑道：「跪下！否則你將失去繼續第三道題的機會。」

  言外之意很明顯。

  不從，那便殺！

  「你！」

  程海身體一顫，要說的話卡在了喉間。

  深深地無力感如同沼澤的爛泥一般爬滿了全身，令他幾欲窒息。

  力量的差距過於懸殊，他打不破這片壁障，也救不了家人。

  他，

  別無選擇。

  「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強制讓自己忘掉地球毀滅的事實，程海強咬著牙關跪下，指尖陷入了掌心之中。

  尊嚴在家人的面前，不值一提。

  「很好，我喜歡這個表情。」

  奈亞邪異一笑，無數隻眼睛湊近屏幕，泛著暗色的光，命令道：「向前走吧，你距離勝利只剩下三步了。」

  只有掙扎的獵物捕殺起來才會有趣，他可不想看著程海過早地屈服。

  否則，

  他就品嘗不到後面的主菜了。

  ……

  破碎的地面重新組合，形成了新的道路。程海順著小路快步前行，很快便來到了第三個路口。

  這一次，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有兩個選項。

  左邊寫著朋友，

  右邊則是家人。

  「奈亞！！！」

  見到此景，程海再也沒法冷靜，對著天空咆哮道：「你不是說過，我要是贏了就放人嗎？！」

  路口的兩旁分別隔開了兩個空間，左邊赫然就是以八雲紫為首的朋友，而右邊……是紀幽竹和程依一！

  難不成這一次，要決她們的生死嗎！

  這可是違規的！

  「我在契約里寫的，是放了她們。所以只要人數是複數，就不算違約。」

  奈亞戲謔地看著程海，也不掩飾了，愉悅地說道：「選吧，和之前一樣，你選擇一方，另外一方就會死。別忘了，還要遵從本心哦，哈哈哈……」

  「去你媽！我去你媽！」

  程海的腳在瘋狂地發抖，喉嚨之中不斷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心中的恐懼。

  他想要冷靜，

  卻根本冷靜不下來！

  奈亞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過她們，無論選擇哪一項，最後的結果都是全滅！

  只是……

  他敢不選嗎？

  萬一……

  真的有人能夠活下來呢？

  「哼。」

  程海越是糾結，奈亞就越是高興。他冷笑一聲，將八雲紫等人的控制解除，舔舐著發紫的嘴唇道：「來，再給你加點佐料。」

  似乎在他的眼中，程海就是一道鮮嫩異常的食材。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等著他成熟的那一刻了！

  「橙？」

  從昏迷之中甦醒，八雲紫一眼便注意到了雙眼無神的程海。她拍了拍身前透明的空間壁障，試圖用自己的能力解開。

  然而在奈亞的掌控之下，這只是無用功。

  「紫……我……」

  聽到了八雲紫的聲音，程海清醒了一瞬，隨即又沉入了谷底。

  讓她們在清醒的情況下，看著他將其中一方送入絕路。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他敗了，現在正要決定你們中的一方去死，就這麼簡單。」

  奈亞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饒有性質地看著眾人的表情由驚愕到驚恐，最後又被憂慮和慌張填滿，只感覺很有意思。

  「你給我閉嘴！」

  程海怒吼出聲，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兩道空間的門是單向的，許進不許出。而他剛才全力的攻擊都沒法擊碎這片空間，用強肯定不起效果。

  唯一的出路，或許也只能選……

  「太慢了太慢了！從這局開始要限定時間，你只有最後三十秒！」奈亞突然高聲催促，不想讓程海繼續拖下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

  「等等！請等等！」

  程海舉起雙手，卑微地祈求道。

  「不要向他屈服！我們死不足惜。」八雲紫冷冷地打斷了他。

  這幾十萬年以來，經歷了數次人類的滅亡，她一直都是堅定的抵抗者，從未改變。

  程海的這副姿態，是她不想看到的。

  「對，不就是一死，給我挺起腰來！」

  作為八雲紫的忠實傭蹩，奧茲的立場也異常的堅定。

  「這就是奈亞嗎？」

  范疆只是看著奈亞，若有所思。

  「啊，我還以為我的輝煌人生才剛剛開始呢……」徐秋凡扶額道。

  另一頭，紀幽竹抿著嘴沒有說話。程依一被她抱在懷中，眼淚如離別時那般泛濫不止，聲音細小如蚊：「程海，我不想死……」

  「嘶……」

  程海不斷用指甲抓著自己的臉，感覺快要瘋了。

  「完美的表情……」

  奈亞的嘴角划過殘忍的笑容，隨後讀起秒來。

  「十！」

  「九！」

  「八！」

  聲音震撼，如同一道道雷霆劈在程海的心頭。

  奈亞不是在開玩笑，留給人質最後的時間，只剩下最後八秒！

  「七！」

  「六！」

  「哪邊？選哪邊？我該選哪邊？」

  程海的目光在兩個牢籠之間來回閃動，腳步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他看向八雲紫，希望一直尊敬的她能夠在時候給他最正確的指引。

  八雲紫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答案也很明顯——她不怕死。

  再看程依一，她現在的表情害怕極了，眼神之中滿是祈求之色。

  是左！

  還是右！

  「三！」

  奈亞眼睛放光，巨大的手臂探入囚籠之中，隨時都可以處決人質。

  這無疑給了程海更大的壓力。

  「右！我選右！」

  最後兩秒的時間，程海再也不敢耽擱，沖向了最右方。

  這樣，他至少還能夠保留下兩個人的性命。

  「嗯，看起來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奈亞咧開一笑，隨後右手虛抓，將另一個空間的人質全部抓起，瘋狂道：「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人類！」

  「不！！！」

  程海抬起手，但奈亞卻不會給他一點機會，繃緊的手臂瞬間膨脹，分化出無數張大口咬向眾人。

  主神級的八雲紫，在他的手下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半個身子被當場撕裂，和其他的眾人一齊被奈亞給咬爛！

  血霧，染紅了整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