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握不緊的沙，不如揚了它

  一直以來的領導遭到指控，讓僅有七人的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十分沉重。

  「一群蠢貨！」

  審判掃視著幾人，終於是真的怒了：「你們以為這樣很幽默？現在那個內鬼已經發力，血月的計劃在實施之前就已經暴露了，鬼影的死亡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早在兩個月前就跟你們每個人說了要調查內鬼的事情，我沒查出來，那你們的進展呢？現在倒是給我甩得乾乾淨淨的了？」

  事實擺在眼前，黑夜和亞勒斯都閉上了嘴。

  於是，審判又看向小愛道：「你覺得你很委屈？還是很有道理？血月拿命給我們換回來了一個消息，提前告訴你，你難道是想縮在後面什麼都不幹嗎？連神都註定會隕落，你覺得你這樣就能活下來？」

  「這不是一個概念！要是真有內鬼檢舉我，神之子突然對我出手，我不是危在旦夕？」小愛據理力爭。

  「臥底的任務不就是存在這個風險麼？更何況是在那種純在的眼皮底下潛伏。你本就應該提前做好這個準備。」

  審判的表情冰冷，繼續道：「我們想要活命，就必須要立刻查出來我們之中誰是內鬼，否則遲早要被這個內鬼一點點蠶食！到了最後誰也逃不掉！」

  眾使徒的臉色很差，但都沒有出言反駁，算是勉強被說動了。

  就在這時，亞勒斯突然抬起了頭，猛地拍手道：「我懂了！」

  「你又懂了？」審判道。

  「內鬼是男巫！」

  亞勒斯猛地指向了程海。

  程海：「？？？」

  臥槽？！

  這開起來了？

  但我特麼是隊友啊喂！

  審判眉頭一挑，不斷變幻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嬉笑，隨後嚴肅地問道：「你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麼？」

  「這還不明顯嗎？」

  亞勒斯的兩個腦袋同時瞪大了眼睛，指著小愛說道：「小愛現在這個處境，想干她也就是一個告密的事情，現在她卻毫髮無損。試問內鬼換做是我們之中的其他人，還有誰會對小愛手下留情嗎？」

  「什麼？！」

  小愛被嚇了一跳。

  其餘的使徒都下意識地都看向了程海的方向。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無塵：「老lsp了。」

  黑夜：「想想也還真是……」

  鹹魚哥：「嗚嗚嗚，好感動，竟然就這麼栽了。」

  程海：「……」

  好有道理啊，他居然無言以對。

  但特麼的，他不是男巫好吧！

  開歪了也能開中的嗎？

  他明明是最想弄死小愛的那一個人啊！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審判冷著臉問道。

  作為管理兩次事件發生地的使徒，程海這個嫌疑實在是太難洗了。

  在加上男巫兩次讓他難堪，從心理上，他也更願意接受他是內鬼的結果。

  「不是，他說得很有道理是沒錯，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臥底，因為這點事情翻車不是很蠢嗎？而且……」

  程海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細想了兩秒後，語氣變得悵然道：「愛，也是會消失的。付出了長久以往的真心卻得不到回應，我也是會累的。我今天出現在這裡，其實就是想要公開說明一件事。」

  「我建議你現在就閉嘴！」

  小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傢伙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唉……」

  嘆了一聲氣，程海抬起頭，目光裡帶著七分悲痛和三分不舍，隨後艱難地說道：「小愛，我們分手吧。」

  黑夜：「？？？」

  鹹魚哥：「！！！」

  亞勒斯：「？！！」

  分手？

  難道男巫，他舔到了嗎？

  「你這是在無中生有！我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了！」

  小愛一拳打塌了會議桌，衝上來就想要干他，卻被審判給攔了下來。

  「冷靜，在確定是誰之前，現在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衝突，免得被真正的內鬼趁亂逃了。」

  「你看看這傢伙！」

  小愛伸出手指指著程海：「他侮辱我的清白！」

  「你總是這麼粗暴……」

  程海幽幽地說道，像極了一條被渣女拋棄的舔狗。

  黑夜女士抿著紅唇，和鹹魚哥一起露出了姨母笑。

  「啊！！！」

  小愛簡直要瘋了，怒道：「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們看看……」

  程海攤開了手，話鋒又忽然一轉，像一個詩人一般念叨道：「我常常在想，我在千年內成為大巫師，外表帥氣，天賦出眾。我這麼優秀的一個人，百年如一日地向你展露心聲，就算是一頭母豬都知道要愛我了，你為什麼沒有為之心動？今天我算是找到答案了，你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內鬼，才不肯接受我的愛意吧！」

  審判：「……」

  小愛：「……」

  他還真能。

  但母豬都會愛上他是什麼鬼，惱羞成怒嘛！

  「得不到她就要毀滅嗎？蘿莉控真是變態啊……」黑夜皺眉。

  「多麼動人的故事，難道是我猜錯了？」亞勒斯抹了抹眼淚，感天動地。

  「這對辦公室cp是炒不成了啊……」鹹魚嘆氣。

  「我是內鬼？」

  小愛怒極反笑道：「我豁出性命去給你們當臥底，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你這一通亂咬，是實在找不到脫身的藉口了麼？」

  「豁出性命對麼？」程海忽然邪異地一笑。

  在小愛問出這一句的時候，

  他知道，

  他一直在等的時機，

  來了！

  「如果說你真是豁出性命的話，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程海將手機翻轉過來，推到了審判的面前，上面正是小愛和林妙真進入書齋時的影像。

  「這是……」

  審判瞪大了眼睛，明白了程海的意思。

  原來他裝瘋賣傻了這麼久，竟然是為了引出這個？

  他在上一次會議結束說的忍辱負重，居然是真的嗎！

  「這是什麼？」

  看著審判的反應，小愛一臉的疑惑。

  由於來得晚，而且在林妙真身邊通訊不便的關係，她並沒有得知程海的身份。

  「還裝麼？」

  程海冷笑一聲，說道：「剛才審判跟我說，這個男人是幹掉鬼影和血月的元兇，於是我就順著網線去查了一下監控。很不幸，被我看到了這個畫面。」

  「這能說明什麼？神之子要去哪，我不得跟著嗎？」小愛咬著牙，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也難怪書齋的主人活了下來，也難怪林妙真會專門跑去那個書齋一趟！

  那個書齋的主人竟然有本事殺了鬼影？！

  只是那個男人……明明就很普通啊！

  「說明什麼？」

  程海咧嘴一笑，質問道：「你作為一個跑腿，為什麼要自作主張把力量借給那個人類的女兒？」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你必須要和他打好關係對吧！如果沒有你的力量，他的女兒早在血月的降臨儀式裡頭死掉了！審判的探視記錄里都能看到，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這……」

  小愛美眸睜大，冷汗一下子就漫濕了後背。

  如果書齋的主人真的是弄死血月的兇手，她的混沌之息又無意中救下了程依一，那這事情就大了啊……

  眾使徒看著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因為不管小愛是不是真的出賣了組織，憑藉著這一點，她也有可能在戰鬥之後在敵方的手下獲得苟活的機會。

  她的動機相當的不純！

  「這是真的嗎？」

  「我也想知道。」

  黑夜女士和亞勒斯都看向了審判，後者沉吟一聲，當眾播放了當初在血月儀式中看到的一切。

  不同的是，這一次是4D播放的，所有人都身臨其境，自然也將程依一狂化前吃下的那個混沌之息給認了出來。

  那是小愛在錄像里給的那一顆沒錯了！

  懷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小愛。

  這一刻，她的心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有一種無奈，叫做百口莫辯。

  她現在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