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出遊

  「任務目標：恐懼魔王耐薩利（已死亡）」

  「恭喜宿主獲得了S級指定神降【神奇寶貝大師】。」

  被系統的提示聲擾了清夢，程海揉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是上午的六點十二分。

  「啊……他死了呀……」

  冬季的六點，太陽還沒能見到半點影子。被手機的亮光眯糊了眼，程海忍不住吐槽道：「但這神奇寶貝大師是什麼鬼？這玩意能評S級？」

  相關的動畫他看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帶著一群萌寵互相角斗的故事。稍微威力大一點的也就是急凍光線和破壞死光這種級別的技能，好像比起萊斯霜語也強不了太多，怎麼看也打不到S級的評價。

  「難道是自帶神獸？或者說能夠獲得那個整天被十萬伏特電擊，還硬扛過神獸好幾次攻擊卻毫髮無傷的不死之軀？」程海滿臉的不解。

  除了神奇寶貝大師之外，擊敗月神意志獲得的特殊神降也有點奇怪，叫做無火的余灰。根據神降的介紹好像是可以無限復活，但從力量級上來看，實在是離S差得很遠。

  若不是有一行小字提示這個神降資格可以繼承期間領悟的技能，程海還以為世界的意志又在坑他。

  「不管了，實在不行到時候送只皮卡丘給依一玩吧。」疲憊地伸了個懶腰，程海換了個姿勢繼續眯瞪。

  系統的提示出現，說明耐薩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後患已除，他自然也就睡得更香。

  而對於耐薩利死亡一事，程海也並不意外。

  他在從惡魔營地出來之後，去往生街找了一趟楚璇，並獲得了一份詛咒。

  由於要殺死耐薩利就必須得幹掉他遠在地獄老巢里的真正靈魂，但詛咒直接感染靈魂又太容易被發現，所以程海才會退而求其次，勉為其難地把他放他回地獄。

  去找楚璇的時候，他帶上了一朵買來的冥河花。

  這種花主要產自黃泉，在西方的地獄也偶爾能看到。它的汁液是一種療傷的輔助藥物，單獨使用的藥效則比較一般。

  在通過炸彈餘波滲入血肉之後，冥河花的汁液可以對惡魔的肉體產生微小的恢復作用。這種效果是有益的，而且因為上位惡魔的軀體自愈能力就強，作用並不明顯，自然也不易引起警覺。

  經災厄妖精處理過的詛咒附著在汁液的內部，就像是被膠囊包裹的頭孢藥粉一般，正常食用無事，但是配上酒一起喝，就會對人產生足以致命的反應。

  生物的血肉和靈魂就相當於酒，而在耐薩利消化了藥液之後，這份詛咒就會發揮出功效。

  要知道當初都勒薩斯的詛咒都能持續十幾年，害死程海身邊的朋友。

  災厄妖精的戰鬥力雖然不強，綜合評級甚至可能都達不到A級。但她的身上攜帶著千年來收集到的厄運，可以說是個行走的因果律武器。

  耐薩利在回到地獄之前就被程海打成了重傷，最後死在楚璇精心挑選的詛咒之下，一點也不奇怪。

  「咳咳咳……」

  胸口忽然一陣疼痛，程海從床上爬了起來，摸向床頭的衛生紙。

  待到他將血痰吐出，呼吸順暢的時候，懶散的睡意也已經沒了。

  窗外已經出現了光亮，程海重新縮回了被窩裡，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手機，進入了賢者模式。

  由於幹掉月神的意志消耗了過多的力量，他的神降狀態自動解除。紫大人一直注視著這場戰鬥，也暗中施加了保護，所以黑洞爆炸引起的餘波才沒有擴散到萩海市內。

  不過因為他私自和奈亞定下契約的事情，他也被紫大人給警告了，過兩天得去往生街找她一趟。

  而關於那個契約，換個角度想。裡邊規定程海必須要在五百年內晉升成神，否則奈亞就會再度降臨地球。有了這層因果在，那麼紫大人應該也不會坐視他在意外中死去吧。

  他似乎找到了完美治癒自己癌症的方法。

  「不過要五百年成神，談何容易啊……」

  程海嘆了一口氣，走進了洗漱室。

  雖然他這兩個月的人生跟開掛似的，通過擊殺怪物的方式拿到了不少的獎勵。但由於神降的能力不能繼承，他自身的提升並不大。

  按照目前的條件來看，幹掉一個神明獲得神級神降的方法是最快的。但縱觀他目前遇到的S級存在，比如瘦長鬼影、加斯科還有耐薩利這些，他們都有自己獨特的保命手段，一個比一個難殺。

  S級尚且如此，想弄死一個神明又哪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否則當年那些神明為什麼會選擇互相偷家，而不是直接幹掉對方呢？

  「不過要說到殺死神的方法，呵呵……tui！」

  程海吐掉了口中的唾沫，用毛巾擦乾淨嘴巴。

  神會死嗎？

  當然也會。

  就比如星球都滅了的虛淵家鄉，他們的神明不就是被修仙者幹掉的嗎？

  所以，程海的眼前就有一條古人曾走過的明路。

  雖然這條路看上去已經斷了，但林妙真的存在，已經打破了這個說法。

  當初世界的意志讓她重建修仙時代，就是最好的證明。如今她已經摸到了成神的門檻，若是真的成功了，或許也可以借鑑她的思路。

  只可惜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否則倒是可以找她問一問修煉的捷徑。

  「不管了，先自己摸索。」程海自言自語道。

  有禁忌之眼在，就算是仙家手段也能略窺一二，倒也不用那麼泄氣。

  將毛巾掛回牆上，他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程海打開門，卻是紀幽竹站在外邊。

  「我們……今天要出去嗎？」

  紀幽竹雙手抓著衣角，有些緊張。

  她今天穿著一套冷色的長袖風衣，寬鬆的款式加上撞色的收身腰帶，手裡還提著一個香奈兒的名牌挎包。看著就像是要去參加什麼重要場合的樣子，十分正式。

  「啊對！」

  程海忽然想起來，今天確實約好了要出去。

  不過不是和她，主要是陪程依一。

  那麼……

  就明天開始努力吧。

  不對，明天也許得去找一趟紫大人，之後還有使徒會議那邊的事情……

  那就晚點吧，晚點。

  反正還有五百年，長著呢。

  「依一，起床咯~」

  拋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程海精神抖擻地拍了隔壁的門。

  雅楠鎮的事情是結束了，但還有一堆善後的事情，主要是由黃泉的人負責。

  戰鬥的現場過於誇張，得打點一番。倖存的人也還有一些，已經出現變異的被專門的人接走了，還沒變異的也被清理了記憶，以防日後出現後遺症。

  就連紀幽竹也被削去了看見月神的那一段畫面，否則以她的修為直視邪神，日後的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

  然而在詢問程依一意見的時候，程海和她都選擇了保留。

  成長需要歷經磨難。

  雖然程依一在雅楠鎮離的遭遇讓程海非常心疼，但不管怎麼說，在遭受了刺激之後能自己穩定下來，這是她在成長中邁出的重要一步。

  如果因為心疼就讓她忘記這些，那這些苦就相當於白受了。在下一次的混亂能量積攢到極限的時候，她反而會更難熬過去。

  叩叩叩。

  「依一？醒了嗎？」

  程海再次詢問，房子裡的程依一卻用被子蓋住了腦袋，不願起來。

  「我們走吧，程依一，離開這個地方。」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輕聲細語：「你留在這，遲早會變得和那個小女孩一樣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聽你的！」程依一捂著耳朵，不斷地搖頭。

  此時的她還是沒能恢復正常，半邊身子還被一層黑色的皮狀物給覆蓋，跟個小怪物似的。

  「難道你想讓他進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就讓！」

  「那你怎麼不去開門呢？」

  「我就不開！」

  「說到底，你還是在害怕他看到你失望的樣子吧。瞧瞧你現在，你可真醜……」那個聲音不依不撓地說道。

  「我就丑！」

  程依一氣得直發抖。

  她很想把聲音的主人拖出來打一頓，可是她做不到。那道聲音是從她的靈魂里發出來的，和她是一體的。

  「依一？你在裡面嗎？不說話我可進去了？」外邊的聲音越發的急促。

  「你先別進來！」程依一焦急地喊道。

  雖然她和腦海里的聲音說不怕被程海看到，但真要讓她開門，她也不願意。

  「那我等一等，只等兩分鐘。」

  「哦……」

  程依一看著自己變異的右手，又將它塞進了被窩裡。

  「你聽聽他的語氣，他在命令你。他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寵物而已，開心就會對你笑，不開心就會對你又打又罵。你沒看到阿茲克星的那兩個倒霉蛋嗎？他只是想讓你做他的奴隸而已……」

  「你住口！你住口！」

  程依一用力地拍打自己的右腿，想要把自己變異的部分完全削去。

  三言兩語很難動搖一個人的內心，但這個聲音，已經碎碎念了整整一夜了。再加上來自於自己的聲音有一定的誘導性，甚至讓程依一有時也忍不住想到，自己是不是暫時離開會比較好……

  砰！

  房間的大門突然飛了進來，重重地撞在正對的牆壁之上。

  刺眼的光線從門外射入，程海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

  「哈！」

  程依一嚇了一跳，連忙用被子把頭蓋住，不敢探出來。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能賴床呢？」

  程海走到程依一的床邊坐下，隔著被子拍了拍她屁股的位置，語氣又軟了下來：「起來了，就等你了。」

  「唔……」

  程依一在裡邊搖頭，從外面能看到被子在微微顫動。

  「昨晚不是說好了要出去玩嗎？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程海搖了搖她的肩膀，像是以前院長喊他起床那樣。

  「改天再去吧，我今天不想起來……」程依一小聲地說道。

  「那可不行，我不想等。」程海像是賭氣般道。

  「但是……」

  程依一為難了。

  「但是什麼？」

  「我現在很難看。」

  「難看？」

  程海想了想，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啊！」

  見程海進來，程依一連忙探頭想要爬出去。只是程海那麼一撈便勾住了她的腰，又把她拖回了被窩裡。

  「哎呀啊啊！！！」

  程依一想用手擋住她的臉，但手又太小擋不完，只好把頭埋到程海的胸前。

  「讓我看看。」

  程海摸著她的頭髮，輕輕地將她的腦袋捧起來，然後移開了她的手。

  感受到程海的目光，程依一閉著眼睛，不敢看他。

  被混沌力量侵蝕之後，她右邊的頭髮變回了原本的銀白色，摸起來有幾分異樣的滑膩感，仿佛有生命在滑動。半邊臉龐也如同被怪物的尖爪抓撓過似的，出現了鋸齒狀的黑色覆蓋物，就像是結了痂。

  倒是有幾分猙獰。

  「這不是挺好嘛。」程海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騙人！」程依一扁著嘴抬頭道。

  「我家依一不管什麼時候都好看。」

  「你明明是在哄我。」程依一氣急道。

  哄人時說的話，往往都是假話。

  「我可沒說謊，你不信？我今天一整天都抱著你。」程海微笑道。

  禁忌之眼也向程依一傳遞了一條信息——他說的是真的。

  「你現在哪裡抱得動。」程依一沒好氣道。

  她的身子雖然很輕，但程海現在可是普通人狀態，抱久了總會累的。

  「哈，你可不知道我現在啊！變身的資格就一大堆，花都花不完，錢也是一樣。咱們現在可是有權有勢了，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程海忍不住誇誇其談。

  整個過程中，黑影連個聲都不敢吭，一直到程依一忍不住笑出聲為止。

  「真好啊，真好啊……」

  看著在被窩裡說著悄悄話的父女倆，紀幽竹幽幽地站在門外，滿懷羨慕。

  ……

  大約花了有半個小時，程依一才肯從被窩裡出來。

  為了照顧小女人愛美的心理，程海給她找了一副手套，然後選了一套帶著兜帽的外套，遮住了變異的部分。

  經過一番精心的打點，幾人來到清泉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十點了。

  一路上，程海讓程依一騎在自己的肩膀上，跨過山，走過橋，倒是展示了用不完的體力。

  「依一，這山好看嗎？」

  「好看。」

  「幽竹，幫我們拍個照。」

  「哦……」

  「依一，這亭子好看嗎？」

  「好看。」

  「幽竹，幫我們拍個照。」

  「哦……」

  「依一，這些魚好看嗎？」

  「好看。」

  「嗯……要不我們今晚就吃這種魚吧？」

  「好。」

  「這是人工錦鯉，飼料帶催化劑的，不能吃！」

  紀幽竹忍不住打斷了這腦迴路新奇的父女倆。

  「啊？原來是不可以吃的嗎？」程海震驚。

  「不過我們吃了應該也沒事。」程依一歪頭道。

  「可為什麼一定要吃這個……」紀幽竹服了。

  好氣啊。

  好不容易出來走走，卻成了一個跑腿的，怎一個難受可以形容。

  這時，程海忽然拿著相機走向了一個路過的遊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能幫我們拍張照嗎？」

  「拍照？」

  「嗯，幾個人出來玩，想一起拍兩張。」

  「好啊。」

  畢竟也耽誤不了幾分鐘，年輕人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嚇！」

  短暫的驚慌過後，紀幽竹的眼裡泛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