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爭暗鬥

  釋尊劍回頭瞧見青松禪師在座，深施一禮，道：「小僧方才聽路施主介紹過，敢問這位答話的，就是靜心禪寺的青松禪師吧？青松禪師所言極是，修禪之人自是要少與人爭鬥。若是全無爭鬥之心，大師此行又是為何？」

  青松禪師過來只是做評委的，被他這頓數落，不由得臉上不好瞧，不過他也不好擅動，瞧了一眼封萬里，見封萬里臉上神色依舊，便只好暫且作罷。

  我見封萬里的神色，現在根本並沒把釋尊劍放在眼裡的意思，這釋尊劍真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厲害？

  路仁已應該是被他十八面佛橫掃南海諸國的名頭給唬住了，所以才把他壓軸介紹，此刻就座時，甚至讓他和封萬里同坐主位。

  釋尊劍笑盈盈的朝封萬里身旁落座，剛一坐下，封萬里就起身。

  釋尊劍臉上難免難堪，說：「這位莫非就是中原玄門四大世家之一『一字封疆』的封家家主封萬里老前輩？為何見到小僧就要走呢？」

  封萬裡頭也不回，淡然道：「我家裡沒有四面佛，你就別打我的主意了。」

  路仁已見他似乎要走，連忙攔住，問：「封老，您這是？」

  封萬里說：「既然路老闆還請了一位這樣的神秘高人，封某在此已無用武之地，就此別過吧！」

  台下聞言不禁又是一陣失望的譁然，甚至是哀鴻遍野的感覺。見狀封萬里說：「我的助手會給大家留下電話，希望大家不要忘了封某的囑託，若有遇到古舊玄門書籍，不吝相贈，封某必有重酬。再會！」

  他朝著台下一抱拳，這便下了台。

  釋尊劍臉上不好看，可能此行就是為了看看四大世家的虛實。連忙起身，喝道：「封老前輩憤然離席，這是叫潭州群雄看小僧的笑話了？」

  封萬里似乎不想太過駁他面子，道：「我走我的，與你何干。」

  但這話勿論是誰來聽，倒也更覺得顏面掃地。釋尊劍一咬牙道：「聽說封老前輩乃玄門正宗，小僧今日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領教一手如何？」

  說罷他凌空一個縱身，就似那體操運動員一般，空中翻騰加轉體，一個瀟灑的落地，已經從舞台上落在紅毯上，攔住封萬里的去路。

  見他如此身手，周圍不禁有人開始叫好。多事的都往前擠，恨不得就看一場封萬里和釋尊劍的當場比斗。

  釋尊劍見封萬里視若無睹，閃身繞過，釋尊劍身影一閃，又攔在封萬里身前，只聽他口中喃喃念起番文，我只覺得眼前一個恍惚。

  整個會場頓時變成了一個火焰地獄，唯獨一雙面人，頭上顯出三層每層四面的佛像佛光。照耀四方。不用想那便是釋尊劍了。

  我訝異的是，他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一眨眼之間，就把我們整個會場裡面的所有人，帶入了他的異空間！？

  我下巴還沒合上，眾人的驚呼還沒說完，似乎一顆砂礫閃爍光芒，一切周遭的幻想，瞬間被納入砂礫之中。

  眾人恍惚間回過神來，封萬里縮手入袖，腳步不停，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回身朝眾人道：「各位，莫負封某囑託！」說罷，大氅一揮，飄然去了。

  總而言之，現場見到了十八面佛的人是多的，明白他的法被封萬里舉手抬足就破了的是少的。所以眾人不由都心底開始對這個十八面佛有了新的看法。特別是路仁已，他顯然剛剛也被拉入了異空間，此刻對釋尊劍更為欽佩，挽著他的手上台說道：「大師神乎其技，叫我們大開眼界！厲害，厲害！」

  我心頭暗罵這個笨蛋，連封萬里破他的法都沒看出來，拿著魚目當珍珠，錯過了真正的頂級高手封萬里。

  釋尊劍雖然面色神色不懂，我瞧他眼神也是驚魂未定，顯然出手就吃癟，這也是他萬沒想到的。

  於是他落座回去，倒也沒有再出言朝旁人挑釁。

  我見封萬里走了，心頭一陣高興。

  他那麼高的身份，來這種場合本來就沒必要。多虧路仁已有眼不識泰山，這才器重釋尊劍，錯失了封萬里。

  「唉，路總，你都有四位專家和十八面佛了，還要從我們這些矮子裡挑高個幹什麼呀？」人群里，還是有人覺得路仁已是浪催的。

  路仁已無奈的笑著說：「幾位專家都是學術界的代表，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平常也就偶爾像今天這樣有空能出席活動，年薪百萬就想邀請他們成為我們集團的首席顧問，請不動呀……」

  他又看了一眼釋尊劍，滿是惋惜的說：「十八面佛就更不用說了，聽說太平洋上有個島上小國曾盛情相邀，想請他當國師，他老人家都沒答應。我這小廟，更留不住這個大菩薩了。」

  我一聽都啞然，就他這個一秒被封萬里破了的法，這水平也能當某個島上小國的國師？我這真有點弄不清了，到底是他是騙子，還是封萬里太高了？高得超乎我的想像？

  孫姐和老張見我發愣，一左一右的裹挾著我，說：「許多，為了百萬的生意，你挑哪門比試？」

  我無語道：「師父都不在，咱就別比了吧？」

  老張說：「就因為馬舅不在，所以才在此刻突顯出你的重要性啊。不然天塌了誰指望武大郎頂著呢？」

  我怎麼就武大郎了？

  孫姐說：「碰到了賺錢的機會，咱們不能錯過的。來都來了，是吧……」

  我最喜歡說的就是這句「來都來了」，最怕聽到的也是這句「來都來了」。所有不合理的事情，不合理的要求，都可以通過一句「來都來了」把他轉化為硬需求。

  我無奈的一攤手說：「要說鬥法，我那兩下拿不出手，要說鬥眼，把東西擺我面前我也看不出名堂，硬要參賽的話，咱們只能選斗寶，關鍵是咱們也沒有法寶呀……」

  孫姐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胸脯說：「誰說咱們沒有法寶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