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叫雞
2023-11-29 04:58:28 作者: 梁惟楚
我說:「你別急啊,重點這不就來了?這次玄學界的博覽會,主辦人路總,就是路天行的爸爸。」
別龍馬吸了口氣,說:「嘖,兒子被抓了,他還有心情搞風水殯葬博覽會?」
我學著剛才柳爺的樣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你說他是不是這裡受了刺激?」
「就算受了刺激,誰能想到開這種博覽會?何況他那類人……能做到今天的成就,絕無隨隨便便受刺激的可能。」別龍馬斷然搖頭,說:「俗話說『來到花樹下,必是採花人。』看似違背常理的事情,必然背後有他的用意。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說,姓封的和姓路的,關係不淺嗎?」
我皺著眉說:「如果這個事情是姓封的授意……讓他姓路的出面來做的話……」
別龍馬看著我,眼中滿是焦慮,說:「那可能只有一種解釋……玄學界又要腥風血雨了。」
我們在街邊聊天,雖然周圍沒有人,他仍然是沒有說出那四個字。但不說我也知道,如果真被他猜中了的話,那就肯定和《仙宗散錄》有關係了!
別龍馬又接著說:「我看那個柳爺和你關係進展得不錯,你平時多和他聯繫,咱們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接下來,我們和上周一樣,我吃完飯,直接就去太平老街拿紙人。
到了太平老家,我直接上樓敲門:「帥紙人,我!開門。」
「嗯?」鐵門嘩啦一下拉開,我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他身材很高挑,腦袋很小,四周包圍中央的頭髮稀疏花白,鷹鉤鼻上架著一副眼鏡,朦朧的擋住鬥雞眼。讓人印象特別深刻的是他的脖子,也許是因為和我視線平齊的緣故,我覺得他的脖子特別特別長,而且喉結也非常的突出。
「你要找帥又正?找他出去玩?」他瞪著我的樣子,讓我感覺被一隻雞瞪著,「我告訴你以後都不要來找他出去玩了,他沒時間玩,你不要再來打擾他了。」
看著他的形象,聽著他的聲音,我心底猛然想起一個人,「你是姚叫雞?」
姚叫雞換了個角度打量我,說:「嗯?」
我見他承認,說:「我是別龍馬的徒弟,許多。今天是約好的日子,我過來拿紙人。上次我也來過了,你正好不在店裡……我和你打過電話。」
姚叫雞見我直呼他的外號,倒是不見怪,把我讓進了店裡。
在店裡我看到了帥又正,他頭也不抬的在角落裡的檯燈下繼續扎紙人。一見他,姚叫雞就拿起一根竹篾打了過去,說:「高一分,低一分都不美觀!少一根,多一根都有作用,你到底記不記得住?!」
竹篾打人不會很痛,但姚叫雞這麼一頓抽,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讓我坐在那,我早就坐不住了。
姚叫雞打了足足三分鐘,才停手:「說,那一張撕掉重貼,左下角附近,歪了半分。」
帥紙人挨打的時候眼神都很專注,只是按他師父的吩咐,仔細思索,認認真真的重新返回上一步,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和動作。
我看出他們師徒一個打罵得狠,一個學得認真,正是願打願挨的絕配。難怪我說帥紙人的能耐要比我和老張高出不少,原因都在這裡。
姚叫雞這才想起我,但也並沒有招待我的意思,說:「許多是吧,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接著他繼續以精確到半分,也就是毫米級的標準,苛責式的暴躁訓徒。
我突然想起姚叫雞按說已經好幾天不在店裡,問道:「姚師叔,最近你不在店裡,跑哪裡去了?」
「你問了幹什麼?」聽我懂禮貌的叫他師叔,他也沒什麼喜色,反問了我一句。
我說:「我師父也關心……」
「他問了幹什麼?」姚叫雞仍舊那副樣子。
「就是關心一下……」
「他讓你叫我師叔?」他瞪著我問。他每一個都是短平快的問句,突兀而尖銳。我突然覺得他外號「叫雞」,不僅外貌符非常符合,脾氣也真夠像的。
我老實說:「不是,我自己叫的,我覺得你和他輩分一樣,叫師叔禮貌一點。」
姚叫雞點點頭,卻說:「好,那以後就不要叫師叔!」
我無語,不好再問他什麼,和上次差不多的時間,終於拿到了紙人,我匆匆告辭,直奔胡家大廈。
樓上客廳里,胡三爺和小儀正在沙發上說笑。
見我帶著紙人上來,二人都面露笑容。我連忙走過去:「三叔,小儀,你們久等了。」
小儀微笑著說:「又要辛苦你了!我爸爸今天又吵著要來看看,喏,等你一會兒了。」
三爺笑著說:「不害臊,到底是誰我不讓她來,偏一直吵著要來的?」
小儀一跺腳,說:「爸爸,你怎麼這樣說話……」
三爺拿出一個合金的棒球棍,說:「小許,你安排,我今天做好了準備,嘿嘿,看看是哪個髒東西不長眼!」
我都被他逗樂了,三爺這怕是揍鬼揍上癮了。
就像上次一樣,我們埋伏在對面的包間裡,等到深夜,那跳樓鬼果然又上了紙人的身。三爺搶出去掄起合金棒球棍,把紙人一頓海扁,紙人被打得連連求饒,並下了保證,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來了。這才被三爺丟出窗外。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接下來的連續三周,這個鬼仍舊是準時出現來挨揍,被三爺用雙節棍、羊角錘、月牙鏟,連續再教訓了三次。第四次三爺拿著電鋸和我們再埋伏在這裡的時候,鬼物真的沒敢再出現,從那天開始,這棟樓也就正式安寧了。
不過那是後話。
三爺海扁了一頓鬼,意氣風發的說:「老子在道上玩了這麼多年,比狠,不得不說一山總還有一山高,但是……嘿嘿,打過鬼的,那道上恐怕還只有老子一個!」
打跑了鬼,三爺一定要拉著我一起吃宵夜,然後我們三個尷尬的吃了一頓火鍋。應該是我和小儀尷尬的吃了一頓火鍋,反正三爺是剛好出了一身汗,正是搞完鍛鍊大快朵頤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尷尬,一點都不。
三爺滿嘴酒氣,對我們說:「我覺得……以後你們可以適當的約出來玩一玩,吃吃飯,見見面,我沒意見。但是只有一點,晚上九點之前,小儀必須到家!」
羞臊之下,我和小儀也當著三爺的面互換了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