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07 爭論

  「土嗎？我倒覺得很貼切。」林海峰笑著說：「這種微生物會吸收空氣中的電氣，但它們不是以電氣為食，而是把它們當成一種屬於自己的工具。就像一些樹蛙，它們本身並沒有毒，它們是靠不斷地吃一種有毒的果實，讓自己產生毒性來抵禦外敵，這種電蟲也一樣。只不過它們吸收電氣不是用來當防禦武器，而是當誘餌，引誘那些暗世界的大型動物成為宿主。」

  「那鬼又是什麼？我之前曾經看到一個鬼魂，當用照相機，就是我們帶來的那個儀器，用儀器照射那鬼之後，鬼魂就變成彩色光帶了。如果按照你的理論，陰間其實是根本不存在鬼魂的，所有的鬼魂應該都是光蟲的集合體了。」我道。

  「你的理解也沒錯，鬼魂確實就是光蟲的集合體。」林海峰迴答道：「我這樣說你可能不太好理解。其實，你可以把光蟲看成是一種特殊的細胞，你可以將細胞看成一個單獨的生命體，但是當許多許多的細胞組合到一起的時候，也會形成一種更高級的生命。比如人，雖然我們看起來就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但實際上，我們的身體也是由一百萬億個細胞組成的，而且每天都有近十萬的細胞死亡。」

  關於細胞的說法，我多少還是能理解一些的，所以也沖林海峰點頭表示我聽明白了。

  林海峰見我點頭了便繼續說明道：「在暗世界裡，這種電蟲幾乎無處不在，它們之所以會變成鬼魂的模樣，確實是因為接收到了一些類似人類腦電波的強烈電信號。電光蟲由吸收這些電信號的特性，當有大量的電光蟲吸收到足夠多的電信號之後，它們便會依據這些信號里儲存的信息，變成相應的模樣，這就是我們看到的所謂的鬼魂。在那台儀器的照射下，電光蟲會恢復成它們原本的形態，暫時停止模仿，所以就出現了『鬼現原形』的現象。」

  「好吧，那鬼的話題就到這裡，我現在想知道為什麼暗世界裡的那些大塊頭，比如龍，它們為什麼身上纏滿了電光蟲？這些蟲子對那些大塊頭的怪物到底有什麼用？」我向林海峰提問道。

  「當然有用，而且非常有用。暗世界和我們這邊的世界有著諸多差異，其中最大的差異就是，在暗世界當中存在著一種特殊的感知元素。視聽嗅味觸，這是人的五感，候鳥可以感應到磁場、蛇可以感應到熱輻射，這是動物的第六感官，而在暗世界裡，所有的生物都有著第七感官，那就是光蟲吸收並且攜帶的電磁信號。暗世界的生物可以通過電光蟲實現一種特殊的交流方式，這種交流方式非常接近於心靈感應，但也不止於此，根據我目前的研究，通過電光蟲所實現的第七感官可以突破人腦的極限，從而出現一些非常特殊的能力。」

  「你是說，超能力？比如預知能力什麼的？」我突然想到了橙子身上做過的那些實驗，於是便順著這個方向問道。

  「沒錯，這是我們重點研究的分支之一！」林海峰興奮地點頭道。

  「那長生不老呢？你們不是一直都在做這方面的試驗嗎？」我問。

  「嗯，關於長生不老這方面嘛……」一提到長生不老，林海峰的臉上竟露出了一些無奈，他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其實並不是很贊成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因為一切研究都把這類研究指向一個死胡同。無論任何生命都有他們固有的周期，生老病死是不可逆的，即使是暗世界的生物，即使是那些有著超強自愈能力的生物，在暗世界裡也同樣難以避免地會死亡。」

  「既然沒有辦法避免，你為什麼還要研究？」我追問道。

  「因為錢。」林海峰很直白地說道：「你可以放眼全世界來看，沒有任何一項研究是不需要大量資金做後盾的，關於暗世界生物、光蟲、人腦潛能開發，這方面的研究更是需要龐大的資金。看看這座實驗基地，這樣的設施可不是平白無故就會從地上冒出來的，這都是用錢砸出來的，我如果想要進行我的研究就必須得到資金支持，而我需要付出的就是在研究方向里添加一個關於長生不老的項目。」

  「所以說，你為了錢，甘願給一個外國老頭當狗，幫著他到處殺人給自己續命，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拿出來做試驗品，我說得對嗎？」我停住了腳步，盯著林海峰的眼睛質問道。

  「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人類醫學史的進步，或者說整個人類的進步！你要知道，暗世界的大門馬上就要關閉了，也許再過幾年，人們會真正認識到暗世界的存在，也會有更多的人對暗世界進行研究，但是再過十五年，暗世界將徹底從我們眼前消失，而它再出現就要等幾百甚至上千年！所以我沒有時間等待了，就算我必須做一些有悖於良知、有悖於道德的事情，我也必須這樣做，因為人類的每一次進步都會伴隨著犧牲。」

  「別把你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了！你覺得開發出那些帶著明顯副作用的特異功能就叫做人類的進步？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沒必要進步了，那些研究只是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而已！」我反駁道。

  「虛榮心？你真覺得我會在乎名聲、成就之類的東西嗎？如果我真的在意，我就不會這麼多年一直隱姓埋名，躲在深山、躲在沒人居住的沙漠裡進行研究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科學，都是為了人類的進步！」

  林海峰突然激動了起來，似乎是我剛剛的那些話觸到了他的逆鱗。

  之後他又沖我擺了下手道：「算了，我們的討論並不需要找出誰對誰錯，我更願意讓你看清楚我所做的這些研究將會給人類帶來怎樣的進步，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了。我先帶你去見林靈吧，現在你可能更願意和她談談。」

  說完，林海峰便自顧自地沿著走廊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