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63 世外高人

  「這個吧，我覺得最主要的可能就是看人品。給我的感覺，秦辭不太喜歡那種油腔滑調、滿肚子小算盤的人，他比較喜歡直來直去的、說話沒那麼多套路的人，比如像我倆這樣的。還有，他不太喜歡別人說話文縐縐的，像什麼『先生』之類的詞，他肯定不樂意聽。」瘦兄弟解釋道，但怎麼聽都像是在針對我。

  「先生這個詞也不愛聽？」我選擇性地忽略掉了滿肚子小算盤這些，而是針對著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繼續問了下。因為從二叔的說法來看，秦辭貌似是個說話舉止都很老成的人，而老成的人應該都很在意禮數才對，所以我不太相信瘦兄弟的話。

  胖兄弟見我有疑，立刻回道：「就是這樣的，我們有必要騙人嗎？有嗎？」胖兄弟朝瘦子揚了揚下巴。

  「當然沒有！」瘦子立刻回應。

  「好吧，那就多謝兩位了。到時候我就按你倆的意思，不繞彎子，直來直去。」我道。

  「嗯，重點就是別繞彎子，也別想著占便宜。認識秦辭的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誰也算計不了那老頭，他精明著呢！」瘦兄弟道。

  「老頭？」我詫異道。

  「對啊，老頭啊。」瘦兄弟理所當然似的回答道。

  「但是我聽人說，秦辭應該只有二十多歲啊。」我道。

  「二十多？你聽誰說的？」瘦兄弟笑著問。

  「就是聽介紹我們過來的那個人說的。他大概……大概有幾十年沒見過秦辭了。」我含糊著說道。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人的歲數是會長的，幾十年前是二十多歲，到了現在他還能是二十多歲了嗎？秦辭今年少說也有八十歲了，頭髮都白了！」瘦子說。

  「哦，是我疏忽了。話說，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你們兩位知道嗎？」我趕緊轉移話題。

  「這個嘛，他平常好像真不太出門。」瘦子順著我的話回答道：「可能是快過年了，要買點年貨之類的吧。反正你們也別急，估計最多等個把小時就回來了。」

  「不用打個電話問問？」我問。

  兄弟倆聽後一笑，然後由胖兄弟解答道：「這你就甭想了，秦辭根本沒手機，家裡也沒有網，要見他就是上門找。」

  「沒手機、沒網絡？」我驚訝地問。

  「沒有，完全沒有，基本上就是與世隔絕的一個人。」

  「那可……可真是世外高人了。」我嘆道。

  「是啊，世外高人！高人一般都有與眾不同的地方。」胖兄弟笑道。

  我實在沒辦法想像沒有手機、沒有網絡的生活到底要怎麼過。對我來說，如果突然之間所有的網絡都失效了，那就等於是世界末日突然降臨了。而正在我驚訝的時候，兩兄弟忽然從台階前站了起來，我連忙順著他倆的目光朝胡同北口那邊望過去，發現一個老頭正悠哉悠哉地朝我們走過來。

  老頭非常精神，花白的頭髮齊刷地向後背著，身上那一套酒紅色的華服大褂看起來也很有派頭。老頭並沒有買年貨之類的東西，但兩隻手也沒有閒著。他的左手裡拿著兩個漢白玉的健手球，正嘎啦嘎啦地轉著，在他的右手裡則拿著一根雕工精緻的木製拐杖。不過老頭的步子邁得非常輕便，顯然不需要依靠拐杖來走路，那東西倒更像是一種類似於英國紳士手杖的飾物。

  不等老頭走過來，兩兄弟已經笑呵呵地迎過去問候道：「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倆還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去哪接一下您呢。」

  「我就是出去轉轉，看樣你倆又帶東西來了？」老頭笑呵呵地問道。

  「對，帶了一件寶貝，不過這東西好像沾了點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想讓您看看，能不能給處理一下。」胖兄弟說道。

  「嗯，進屋再說。」老頭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前走。

  我倒也沒著急去打招呼，而是走到大宅門前的台階那裡等著，等老頭過來了，我才沖他點頭問候道：「您好，我是經人介紹過來的，想拜訪一下……拜訪一下秦先生，想讓他幫忙看看我這把刀。」

  兩兄弟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但我還是覺得客氣一些並沒有什麼壞處。另外，雖然這個老頭看起來非常有范兒，但我還是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因為根據二叔和藍老闆的說法，他們見到的秦辭都是個年輕人，就算從那之後秦辭就開始衰老了，現在他最多也就五、六十歲，絕對不可能是這老頭的模樣，所以我估計，這老頭應該是藍老闆說的那位家僕。

  老頭停了下來，沖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一旁的林靈。

  我沒有一直等他開口，直接開了盒蓋，把我帶來的石頭刀給老頭看了一眼。

  老頭明顯比那雙胞胎兩兄弟識貨，他只瞧了一眼便立刻伸手過來按著盒蓋，把盒子緊緊地扣上了。之後他也沒問我任何問題，直接到了門口輕輕一推大門，那扇鑲釘的大門立刻發出沉重的聲響緩緩打開了。

  隨著大門的敞開，我這才注意到那扇門其實並沒有上鎖，我之所以沒有敲開門，也沒能把它推開，只因為那扇大門實在太過厚重了，目測是實心金屬打造的，估計少說也得有千斤重！

  進了大門，老頭先沖那兩兄弟抬手示意，讓他們進門，之後也沖我和林靈示意道：「進來吧，有話到裡面說。」

  我連忙點頭道謝，然後便和林靈一起邁進了大門內。在進門的同時，我特意伸手去推了一下已經敞開的厚重金屬門板。這大門重得簡直離譜，雖然有門軸的存在，在大門下邊還有還有一些滾輪似的東西，我雖然沒有做大動作，但也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能讓大門挪動分毫！

  老頭沖我笑了笑，又再次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我連忙回應著笑了笑，同時心裡也暗暗感嘆——這老頭就算不是秦辭本人，也絕對不是等閒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