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61 麒麟傳聞

  他告訴我說，在幾十年前他剛開始在這一行混的時候就聽說過有秦辭這麼一號人物。當時關於秦辭的傳聞有很多，其中最邪乎的傳聞就是這個人的家裡養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據說有個人曾經去秦辭家裡拜訪過，結果出來的時候，魂都快被嚇沒了，因為秦辭家裡養的全是鬼。

  雖然傳聞聽了不少，不過老韭菜並沒有見過秦辭本人。而且隨著科學文化的發展，相信鬼神的人漸漸少了，秦辭這個神秘人物的傳聞也漸漸少有人提及，時間久了，也就被人淡忘了。老韭菜說，如果不是我突然問起這個事，他也快把秦辭這個人給忘掉了，不過當他和自己的老朋友打聽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能回憶起來的，而且這一回憶，各種傳聞奇事也都出來了。

  關於秦辭的那些傳聞老韭菜也和我說了一些，其中除了家裡養鬼這件事之外，最有神奇的傳聞就是他家裡那面照壁了。

  根據老韭菜打聽到的消息，秦辭家住在麒麟碑老胡同，那面麒麟照壁和這胡同也頗有淵源。

  在明朝的時候，有一位名叫仇鸞的總督就住在這條胡同裡邊。當時仇鸞家的正門口立著一面用漢白玉雕刻的麒麟影壁。因為這隻麒麟栩栩如生，好像隨時都會從牆壁里躍出來一樣，許多人都慕名前來觀看，所以胡同也因此而被稱為麒麟碑胡同。

  影壁也叫照壁，古時候漢人的大宅里都有這種講究，大宅的正門不能直接對著廳堂，必須放一面牆壁在門內，一來這面牆可以阻擋邪煞妖鬼，二來也是防止有人在正門口經過時直接望見院內的情況。而為了讓這面擋煞的牆壁更有震懾力，或者更有美感和藝術性，牆上一般都會雕刻或者是畫上一些獅子、麒麟等等的東西。

  仇鸞家的這面照壁就選擇了麒麟作為主圖案，以取祥瑞進宅的意思。可惜官場多變，仇鸞因為爭寵與朝廷中的一位重臣高官失和，後來被栽贓獲了罪、還被抄了家。而就在抄家的時候，仇鸞家裡發生了一起誰也說不清楚的怪事。

  抄家這種工作可是美差，因為上報是一回事，抄出來多少東西就是另一回事了，而每次負責抄家和清點財物的人總會藉此發一筆小財。當時負責抄家的人看中了那塊麒麟影壁，就想把它搬走，可是就在兵丁們打算將照壁抬走的時候，那玉麒麟竟然活了，自己跑了出來！

  這頭麒麟兇猛無比，周身上下包圍著重重火焰。它逢人便咬，見東西就撞，不一會便將整個宅子全部點著了火。這場大火一直燒了三天三夜，仇鸞家的大宅被徹底燒成了灰，那面麒麟照壁也在大火中倒塌，被埋於廢墟之下。

  人們畏懼那頭火麒麟，所以誰都不敢再靠近那裡，而玉麒麟復活的原因更是沒有人敢探究。一直到民國的時候，終於有人修復麒麟碑胡同，重建了仇鸞的大宅，那面刻著玉麒麟的照壁這才被人挖出來。雖然照壁看似保存完好，但上面的麒麟卻與傳聞中的有所不同了。

  據說，當年仇鸞家的麒麟是白中透著紅，麒麟的雙眼似乎在向外噴射的火光，只要看一眼便能感覺到麒麟身上帶著的那一團怒氣。可再出土時，麒麟身上的那團怒氣沒有了，紅色也消失了，人們看到的只是一般的雕刻而已，完全沒有了靈性。

  後來，這塊麒麟照壁被當成文物保護了起來，不過偶爾還是有人會在麒麟碑胡同里見到有紅火的影子在晃動，那似乎就是當年一把大火燒了抄家兵的火麒麟。

  老韭菜為什麼要和我講這麼多關於火麒麟的事呢？這當然跟秦辭這個人有關！

  因為從去過秦辭家的人口中得知，在秦辭的大宅裡面也有一塊照壁，照壁上面也刻著一頭雲中猛獸。這頭猛獸到底是什麼並沒有人能說清楚，不過根據見過者的描述，那頭野獸灰白中透著一股火紅，眼神中充滿了怒意，就跟傳聞中仇鸞家裡的那面麒麟照壁一樣。

  所以，那偶爾還會出現在麒麟碑胡同的火麒麟極有可能就被困在那面麒麟照壁里，而那照壁的作用就是看守著被養在大宅里的那些鬼。

  關於秦辭的傳聞還有很多，老韭菜沒辦法在電話里把這些奇聞一一說出，所以只選了他覺得最神奇的幾個和我說了一下。但在我看來，屋中養鬼、火麒麟鎮宅等等這些應該只是皮毛，關於秦辭這個人，一定還有其他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對秦辭是越來越好奇了，也非常想去麒麟碑胡同見見這號神秘人物，於是我們在接到老韭菜電話的當天下午便趕去了那條老胡同。

  胡同是南北走向的，根據老韭菜給我們提供的信息，秦辭的家在胡同的最北面，在大門口有兩個兩米多高的石獅子。因為這些標誌非常明顯，所以我和林靈一進胡同，很快就找到了秦辭家的大門。

  大宅的門很高，門上面鑲嵌著金色的圓釘，還有巨大的鐵扣環，看起來非常古典。

  我沒有急著上前扣門，而是拿出了羅盤看了一下。

  羅盤的磁針非常平穩，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這不禁讓我懷疑，這宅子裡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傳聞是不是有假。但更讓我擔心的是，秦辭會不會早就搬家不住這裡了。

  「先敲門問問吧。」林靈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沖她點了點頭，然後走上了門前的三階台階，到了門口輕輕叩打門環，大聲問道：「有人在嗎？請問這是秦辭家嗎？」

  敲了好一會，宅子裡始終沒有人出來應聲。

  我沖林靈聳了聳肩，林靈則示意我再繼續敲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