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03 被圖騰喚醒的記憶

  我並沒有急著說出我在洞的另一端的經歷，而是跑到范景榮跟前仔細地研究了起來，然後好奇地問道：「你記不記得一條魚怪？」

  「魚怪？」范景榮一臉詫異，「什麼魚怪？」

  「大概兩米多高，很胖、很大，像鲶魚一樣，頭上有八個眼睛。」我簡要地說明了一下那魚怪的特徵，之後又把圖騰拿出來給范景榮看了看。

  范景榮看到圖騰木雕之後明顯愣住了！他向前抻著脖子，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木雕，過了一會他又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想要去摸木雕。

  我沒有讓他碰，而是將木雕向後撤了一下。范景榮似乎急了，他竟激動地朝我撲了過來！

  蛤蜊在後面立刻衝過來，抓住范景榮的肩膀一下子將他按趴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幹什麼？」范景榮回過神來，又詫異地側目看向身後的蛤蜊。

  我盯著范景榮的眼睛看了一會，感覺他好像並沒有發狂的跡象，於是便朝著蛤蜊擺手道：「沒事，你先放開他。」

  蛤蜊慢慢鬆開了手，范景榮立刻從地上撐了起來，他的目光也再次投向了我手中的圖騰木雕。

  不過有了剛才的教訓，他沒有再伸手過來搶，而是兩眼緊盯著木雕，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是在回憶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東西。

  忽然，范景榮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的眉頭明顯上挑著，眼睛和嘴巴都張得老大！

  「這……這這……我的……我的孩……孩子！」范景榮結結巴巴地說道。

  「對！你的孩子！它是怎麼來的？你還記得那孩子是怎麼來的嗎？」我忙問。

  「我記……我記得它是……是海神的恩賜，它是……是海神賜給我的。」

  「海神到底是什麼？是圖騰上的這個東西嗎？」我繼續問道。

  「它……它在海里，它……不對！不對！它……它好像是撞翻了我的船，它還咬斷了我的腿！是它把我困在這個島上的！我記得，它讓我照看……照看它的……它讓我照看它的孩子！讓我照看……照看它的……它的卵！」范景榮似乎回憶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兩腿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臉色變得慘白異常。

  「求人指路須偶遇！」林靈來到我身邊把圖騰反轉過來，並指著上面的詩句說：「我們和范景榮也算是偶遇吧？會不會這句詩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不知道答案，只能試著向范景榮問道：「你知道海神的卵在哪嗎？這山里應該有吧？」

  「我記得！但是……但是我們過不去，它在……在軍隊的地盤上。」范景榮兩眼呆滯，口齒結巴地回答道。

  「是那一片窪地嗎？」我朝著西南方向指著問道。

  范景榮愣了好一會才抬起頭，朝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眼，然後點了點頭。

  「沒事，走吧，帶我們過去，你不用擔心軍隊的問題，我想我應該已經把那山里所有的鬼魂都處理掉了。」我道。

  「都……都處理掉了？真的都已經處理掉了嗎？你是……你是怎麼做到的？」范景榮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就只管帶路，不會有危險的。」我道。

  范景榮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但他看了看遠處的窪地，又瞧了一眼我手中的圖騰，隨即便下定了決心，然後站起身朝著山下走去。

  我沖蛤蜊歪頭示意了下，讓他繼續盯緊了范景榮，而其他人則跟著我一起下山，朝低洼地進發。

  在下山的這一路上，我也把我在洞穴另一端見到的一切都跟大家說明了一下，眾人聽後無不嘖嘖稱奇，趙小胖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也想試試從井裡跳下去，體驗一下飛行是什麼感覺。不過他也就是說一說，除非有林靈願意跟著他一起跳，不然沒有鬼火的跟隨，估計任何人都會在那十幾秒內都徹底凍住。

  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裡，范景榮也帶著我們來到了低洼地帶。

  最初，范景榮一直是戰戰兢兢的狀態，每走一步都要左右觀望，生怕會有暗箭飛出來。但走了一會之後，他的速度也加快了，臉上更是透出驚奇的神情。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對我說，這片低洼林地是軍隊的大本營，而我們第一次與軍隊遭遇並發生混戰的地方則是軍隊在西南面的哨卡。但現在，不管是大本營還是分散地低洼地帶附近的哨卡，都沒有任何軍隊的影子，我們一路暢通無阻，根本沒有遭到任何攻擊，這說明我真的把鬼魂都處理了。

  很快的，范景榮帶我來到了一座荒村之中。

  村子的規模不小，窪地里到處都是荒廢的竹木建築，遠處的山坡上也能看到廢棄的小木屋。

  「那些被軍隊抓走的人呢？他們在哪呢？」我問。

  「他們在西邊，在湖的另一邊。我先帶你們去看……看海神的卵，然後過了湖就能看到你們要救的人了。」范景榮皺著眉頭回答著，並繼續在前面替我們引路。

  在我的印象里，我好像並沒有深入這裡，如果這邊有沒被清理掉的屍骨，那就意味著還有軍隊的人存在。所以我趕緊伸手拉住了范景榮，讓他先退後，然後讓毛子走在前面，隨時準備應對突然冒出來的襲擊者。

  不過我的警惕似乎有些多餘了，我們並沒有遭遇到軍隊的襲擊，在范景榮的指引下，我們幾個人很順利地找到了一座位於島中央的水潭旁邊。

  水潭很淺，而水質也難得的清澈，借著月光我甚至能看到在水潭裡面遊動的水生昆蟲。在水潭正中央的地方有很一片黑色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大塊破破爛爛的黑色絲綢。

  范景榮指著那片「絲綢」對我說：「那就是海神的卵，從那些卵里會生出一大群像沒了翅膀的螞蚱一樣的東西。它們吸血，而且會相互攻擊，弱小的會被吃掉，強壯的會存活下來。」

  「那你在這其中的作用是什麼？照看著它們嗎？為什麼你會在軍隊的地盤看見這些東西？」我問。

  「我……因為我……因為……」范景榮又一次結巴了起來，而且似乎受到了劇烈的刺激，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兩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嘴裡的牙也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你想起來很多事情，對吧？」我來到他身旁問道。

  「我……我……嗯！」范景榮結巴了兩下，最後用力點了點頭。

  「你被軍隊抓了，是嗎？」

  「啊！」范景榮像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嚇，一下子站了起來，但緊接著他又呆立在了原地，就像木雕一樣。又過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地回過神，然後滿臉茫然地點頭道：「我被抓了，他們……他們把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