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5 布衣之謎

  「對的，對的，我就是這個意思。」陳三龍道。

  「哦？好像有點意思。」甄誠語帶笑意地應了一聲，接著便換了個話題對陳三龍道：「你跟廖百川之間的關係到底怎麼樣？」

  「其實也不是很熟，自從我過來這裡就沒跟他聯絡過了。」

  「那下山之後你還打算跟他聯繫一下嗎？」

  「倒也沒這個想法。怎麼？你是希望我跟他聯絡一下嗎？」陳三龍問。

  「不用！正相反，我希望你從今往後都不要跟他聯絡了。還有，你做這些靈異研究的資金都是從哪來的？」

  「資金方面主要都是從美國那邊來的，我跟一個朋友一直在合作，他在美國有贊助人，也會定期給我一些研究經費。」陳三龍回答道。

  「所以目前在國內還沒有人願意贊助你吧？」甄誠問。

  「這個還真沒有。」

  「要不您看這樣如何？我來贊助你，以後不管是經費方面還是人力方面，只要有需要的，你都可以向我提，我會盡一切可能滿足你的需要。」

  「這……這麼好的事應該不是白得的吧？」陳三龍的語氣有些激動了，但還是控制著問了一下。

  「當然不是白得的，我需要第一時間了解到你對鬼魂這類東西的研究結果，就相當於你以後是為我工作的了。而且今後如果你想對外公開發表研究成果，也必須提前通知我一聲，得到我的允許才能發表。」甄誠道。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都不可能對外發表任何研究成果了？」陳三龍懷疑地問。

  「當然不是！」甄誠解釋道：「我也不瞞你，我的工作就是尋寶，這行看起來很冷門，但也不缺競爭對手，所以你的研究成果很可能會給我惹來一些麻煩，帶來不必要的競爭。我並不想干涉你的自由，你還是想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只是發表之前要先通知我一聲，等我確定了這消息發表出去不會對我目前的工作造成影響，那就OK了。」

  「如果有影響呢？」

  「有影響的話就推遲一段時間。我可以保證，這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年，最快可能只要幾天。怎麼樣？你願意為我工作嗎？」甄誠問道。

  「你就這麼信任我？」陳三龍問。

  「你這個問題問得還真直接。好吧，那我也用直接的方式來回答你！」甄誠有意提高了音量道：「我不信任你，但我相信你的研究。現在我跟你說的只是一個口頭提議，等下山之後，我會對你的背景做更詳細的調查，等我確定了你完全值得我信任，我就會正式跟你簽訂一份贊助合約。」

  「快人快語！那咱們就先口頭約定了，我答應給你工作，贊助人！」陳三龍很痛快地答應了。

  這之後，他倆的對話也從火山、石碑、薩滿鬼魂身上扯開了，甄誠似乎更想了解陳三龍在過去的三十年裡都研究了些什麼，而對於我的事情則一句未提。

  可能甄誠知道我壓根沒睡，所以故意避開了這個話題，也可能是他覺得我身上這套布衣只是湊巧而已，並沒有深究的必要。不管是哪種可能，有一點他肯定是不清楚的，那就是我手裡有一本無字卦圖，那卦圖上的畫跟他手裡捲軸上的畫一模一樣。

  陳三龍說的那些話我聽得清清楚楚，我其實心裡也在納悶。第一次薩滿鬼魂襲擊甄誠他們的時候放過了我，第二次我被打倒了，眼看就要玩完了，他們卻一下子定格不動然後默默走開了。根據陳三龍的理論，應該是我身上的這套衣服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拋開那本無字卦圖，這身衣服真的只能算是巧合，但聯繫到那本卦圖，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卦圖是我爺爺的師傅傳給他的，當年我爺爺的師傅是個什麼人，他的穿著打扮又是什麼樣的？

  會不會這些山裡的鬼魂對我的特別態度，是因為我的穿著打扮讓他們把我誤認成了我爺爺的師傅？

  無數種可能性就像無數根線頭一樣在我的大腦中織來繞去，同時，我在山洞裡記下來的那幾句詩也一個字一個字地跳躍到我的眼前，慢慢變成了一串串密碼。

  那本無字卦圖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是太平天國的聖庫？無數的金銀財寶？還是其他什麼秘密？

  我開始胡思亂想了，但想了一會，我又用力攥了下拳頭，把指甲都嵌進了手掌心裡。在疼痛的刺激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統統被我趕出了大腦。袁通的死對我來說已經是個足夠大的教訓了，我不應該再往這事上摻和了，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得更大，我身邊沒有更多的人遇到麻煩，我該停手了。

  我對自己的這番警告就像一瓢冷水，一下子讓我冷靜了下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心裡也跟著平靜了下來，當我再次閉上眼睛時，那些跟死有關的畫面竟也從我眼前消失了。

  這久違的平靜也終於讓我安穩地睡著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

  早晨起來的時候，甄誠也和昨天一樣開始整理睡袋了。我們稍作休整便再次動身，過午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出了這座古火山。

  我不能背著屍體回鎮上，所以甄誠讓我在山腳下等著，他先跟著陳三龍回鎮裡弄一輛車，做一些鋪墊。等了四十分鐘，甄誠開車回來了，我把袁通的屍體放進車裡便跟著跟他們一起返回了鎮上。

  我到了旅館裡立刻給手機充電，但我沒有著急把照片發給甄誠，而是先給藍老闆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還沒等我開口，藍老闆就嘆著氣問道：「袁通出事了吧？」

  「嗯，出事了。」我道。

  「這次嚴重嗎？」

  「嚴重，他死了。」我緊皺著眉道。

  「哎，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我勸過他，讓他金盆洗手吧，但他就是不聽，挖死人墳，這種事早晚都會遭報應。」藍老闆繼續嘆著氣說道，話語中充滿了恨意和哀傷。

  「他有家人嗎？」我等了一會才繼續問道。

  「沒有。屍體你們就在當地想辦法火化吧，把骨灰帶過來給我就行，他應該告訴過你我的地址吧？」

  「告訴我過！」我道。

  「嗯，那就麻煩你一趟，把骨灰送過來，行嗎？」

  「行！我這邊把事情處理好之後立刻送骨灰故去。」我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