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2 目擊者

  看到眼前這一幕，我完全愣住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是好。

  「我殺了她，我沒有辦法，只能這麼做……」從葉晨的手機里繼續傳出了顧志林的聲音，而面前電梯裡這個拿著刀的顧志林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我一樣，臉上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慌忙地按著電梯的樓層按鍵，隨後便像是稍稍緩了一口氣似的，一下子靠在了電梯的醬紫上。不一會，電梯門關上了，被血染紅的電梯艙就在我面前慢慢升了起來，最後消失不見了，只在我面前留下了一扇緊閉的電梯門。

  我連忙打開電梯，裡面則是乾乾淨淨、空空蕩蕩的電梯艙。

  「你去哪了？」我繼續對著手機大聲問道。

  「一樓。」顧志林回答道。

  我聽後立刻進入電梯，按了下1層的按鍵，電梯門緩緩關上，而葉晨在也電梯門關上之前閃身跟了進來。

  我朝葉晨看了眼，葉晨沖我點頭道：「我都看到了！之前那個女的是被顧志林殺的。」

  「這算是什麼？幻象嗎？」我問。

  「應該是顧志林的記憶。」葉晨道。

  「你那個酒壺裡還有存貨嗎？」我問。

  「有。」葉晨點了點頭。

  他的回答讓我放心了不少，而電梯也在這時來到了一層。隨著電梯門再次打開，顧志林也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手裡握著那把帶血的刀，腳步踉蹌地朝著醫院門口逃。但還沒等他逃出去，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突然從他側面沖了過來，並將什麼東西猛地潑灑到了顧志林的臉上。

  顧志林慘叫了一聲，兩手捂著眼睛跪倒在了地上，刀子也脫手掉落在地。隨後那個胖男人跟過來，用一根電棍戳在了顧志林的肋骨上。

  顧志林再次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全身抽出地躺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中年男人一臉緊張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確認周圍有沒有人在看他，隨後他便抓著顧志林的胳膊，將顧志林在正門右側的走廊里拖拽。

  我正要跟過去，但葉晨卻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怎麼了？」我回頭問道。

  「這裡不是現在的醫院！我有種感覺，我們如果出了電梯，很可能回不來了！」葉晨緊鎖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又轉過頭朝電梯外面看了眼。整個一樓大廳黑漆漆的，從地板上也慢慢升起了絮狀的灰塵，之前本來已經消失的酸臭味也再一次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或許葉晨所擔心的事情真的會發生，當我走出這部電梯就真的沒辦法回來了。但是我給自己算過一卦，凡事泰然處之就能化險為夷，作為卦師就要篤信自己的卦，我沒有任何理由在這裡退縮，真相就在眼前了！

  「你在這等我，讓電梯門始終開著，只要能回到這電梯裡，應該就沒事了。」我對葉晨說道。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冒險！」葉晨道。

  「別說得好像我在幫你一樣，真以為自己是明星，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嗎？在我看來，你跟那些網紅其實沒什麼區別，老實在電梯裡待著吧，別讓電梯門關上。還有，把你的酒壺和打火機給我！」我對葉晨下著命令道。

  葉晨瞪著我，似乎還想反駁。

  但我沒興趣跟他在這裡磨嘰了，那酒壺就在他手裡拿著，我索性探手過去一把將酒壺搶了過來，又拿了他的打火機，然後轉頭奔出了電梯，朝著剛剛顧志林被拖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這一次連燈都沒有了，只有大廳正門的月光提供著微弱的照明，但這點光亮並不能照到走廊裡面。

  好在我手裡還拿著葉晨的手機，可以用它當成手電幫我照路。

  我像之前一樣用袖子捂住口鼻，繼續向前追趕。那個微胖的男人沒了蹤影，但手機里還有顧志林的聲音不斷傳出來。他在指引著我直走、轉彎，又從樓梯那裡向下追了半層樓，最後轉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裡。

  門後面是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小屋，屋子中間放著一個大塑料盆，周圍堆放了好多雜物。那個微胖的男人把全身麻痹的顧志林拖進了塑料盆中，接著便拿出注射器，在顧志林的脖子上扎了一針，打進了一管不明藥物。

  只過了幾秒鐘，顧志林的臉便開始痛苦地扭曲起來，口水混著血一起從他扭曲變形的嘴裡向外流。沒過一會，他的頭便向旁邊一歪，眼睛一番，徹底斷了氣。

  微胖男人並沒有就此停手，他又從雜物堆里拿出兩個塑料桶，並將桶里的液體全部倒進了塑料盆中。

  顧志林的全身都被那些液體淹沒了，一股股白煙伴隨著「嘶嘶」的聲音不斷升起來，濃烈刺鼻的酸臭氣味頓時在整個雜貨間裡瀰漫開來。這比我之前聞到的那股酸臭味要強烈得多，但差別也就在這濃烈的程度上，似乎這就是瀰漫在空氣中的這股酸臭氣味的源頭！

  「他是誰？這個殺你的人是誰？」我拿起手機問道。

  「陳宏險。」

  「被你刺死的那個女人呢？」我又問。

  「她是……險的……死……你……醫院……」

  突然，沙沙的雜音又出現了，徹底干擾了顧志林的話。

  「你說什麼？這醫院裡不乾淨嗎？」我大聲衝著手機喊道。

  等了一會，從沙沙的雜音之中竟突然傳出了二叔那粗啞的回應聲：「跑！快跑！」

  我在聽到二叔聲音的同時也猛地抬頭朝前方看過去，這時我才注意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個把顧志林用酸液溶解掉的微胖男人現在正用盯著我，在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支新注射器，裡面裝滿了曾經殺死顧志林的藥！

  我慢慢地後退了一步，那個微胖男人則朝我跟進了一步。

  很明顯，他可以看到了我。

  「你都看到什麼了？」微胖男人突然開口問道，似乎在他眼裡，我就是這場兇案的目擊者，他現在準備殺我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