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5 破解口訣

  二叔用手指朝天上一指，然後回答道：「天鎖乾坤，天乾地坤！風水是按後天八卦來定位的，乾坤的方位是西北和西南，我之前也想過從這兩個方位入手，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但是如果把整個八卦圖從平面變成立體的，以正上方為乾，那麼坤所在的方位就應該是與天成90度直角的地面水平方向。」

  聽到二叔的解釋，我也順著地平線的方向看了一眼。因為北坡的山勢很陡，所以當我平時前方的時候，我看到的正是距離我不到五米遠的山坡——以天為乾，那我眼前的山地便是坤。

  「八門陰陽，這又是什麼意思？」我在確定了乾坤方位之後又繼續向二叔提問道。

  「八門陰陽的意思也很簡單。如果以天、以上為乾，那後天八卦在東南西北的方位就毫無意義了，所以這裡我們不看方位，只看陰陽。八卦分八門，每道門都有各自的陰陽屬性。八卦里，乾、震、坎、艮是陽門，坤、巽、離、兌是陰門，我之前說過，謝老頭在山上藏寶是要保家業興旺的，這山里是至陰地，那寶貝就應該藏在至陽的卦門裡。」

  「至陽……」我思考著二叔的話，同時也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位於山中的立體的八卦圖。如果以上為乾，四個陽門中，乾、坎都在天上，謝老頭顯然沒辦法把寶貝藏在空中，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是震門和艮門。

  在水平線上，坤如果偏南，那艮門在天上、震門應該就在北坡的山腳下；如果以偏北的方向為坤，那艮門和震門就都在這座大山的山體內部。再聯想到謝老頭曾經帶了好多人在山裡住了那麼長時間，這工程肯定不會小，所以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老謝頭是帶人鑿山挖洞，把寶貝藏在了這山體之內！

  「寶貝在這座山裡面！我是說，在這座山的體內！老頭子可能挖了洞！」我興奮地說道。

  「對，小伙子挺有悟性，你跟我想得一樣！」二叔沖我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走到那群傻愣愣地站在屍骨堆附近的鬼魂中間，衝著他們大聲喊道：「你們這些人，有誰幫著謝老頭鑿過山、挖過洞？」

  這些個孤魂野鬼依舊傻愣愣的，並沒有任何一個回答二叔的提問。

  「你們說出來我想知道的，我給你們生火，讓你們取暖，給你們東西吃！」說著，二叔拿出了打火機，點著了火，隨後又從背包里拿出了一盒餅乾。

  我壓根沒覺得這辦法可以行得通，可是那些傻愣愣的孤魂野鬼卻因為二叔的舉動一個個轉過腦袋，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二叔的身上。隨後，距離二叔最近的那隻野鬼竟呲牙咧嘴的朝二叔撲了過去，好像要搶奪二叔的打火機和餅乾。

  二叔也沒跟那隻鬼客氣，抬起腿來一腳便將那隻鬼踹飛了出去，同時也大喝道：「都老實點！過來搶的話，你們就什麼都拿不到！你們都只能困在這山里受凍挨餓！」

  二叔的大喝再次生效了，那些孤魂野鬼再沒有膽敢衝上來跟二叔動手的，一個個乖乖站在原地。在過了一會，一隻站在最外面的野鬼一點點挪動著腳步朝我們走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襲擊二叔，而是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我……鑿山……我……知道……」

  「你！過來！帶我去你鑿山的地方！」二叔不等那隻鬼把話說完便指著他命令道。那隻鬼也乖乖地、蹣跚著來到二叔跟前，眼睛死死盯著二叔手裡的打火機和餅乾，就像一隻動物。

  二叔讓那隻鬼給我們引路，那隻野鬼也聽話地在我們頭前走著，只是他的速度實在緩慢得讓人心急。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那隻鬼總算是停住了腳步，他帶著我們來到了山北坡一處花草茂盛但卻少有樹木的區域。他指著腳下的草地結結巴巴地說：「就……就在……這！」

  二叔也沒再細問洞口的所在，直接把手裡的餅乾扔給了那隻野鬼。

  那隻鬼抓住餅乾盒，連包裝都沒有撕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我在一旁看著，發現那隻鬼真的是在吃東西，餅乾的碎屑不停地從他嘴邊掉下來，似乎在我眼前的這隻鬼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更像是一具死而復生的活屍。

  我越看越覺得古怪，因為在我的印象里，鬼都是些沒有實體的東西，甚至看不見摸不到。可是眼前的這個東西不僅能看見能摸到，他甚至還在吃東西，這可跟我印象里的鬼完全不同！

  這真的是鬼嗎？我疑惑地看著二叔。

  二叔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他告訴我說：「這種情況我也才第二次見。教我對付鬼的師傅跟我說起過，鬼本來應該在陰間，平時那些意外撞鬼的人，實際上看到的也是鬼在陽間投射的影子，只有鬼從陰間出來了，它們才會擁有實體。」

  「所以說，這些鬼都是從陰間出來的？」

  「也有可能是咱們到了陰間。」二叔輕描淡寫地說道。

  「啊？這裡……應該不是陰間吧？」我懷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陰間誰都沒去過，估計只有死人才知道陰間是什麼樣的。你如果好奇，可以問問他。」說著，二叔指了下那個連餅乾盒都吃掉了的野鬼。

  我朝那隻鬼看了一眼，他也突然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那模樣就跟電影裡的吃人殭屍簡直沒有任何分別。

  我不禁咽了下唾沫，但二叔告訴過我的話我並沒有忘，這東西除了長相嚇人之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我便壯著膽走到跟前，向他問道：「你去過陰間嗎？」

  這隻野鬼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嘴巴還在繼續嚼著餅乾盒，貌似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臉望向二叔道：「算了，還是等會看看能不能再跟謝世成說說話吧，估計他還能清醒一點。」

  「也可以找謝旭東問問，如果再見到他的話。」二叔應道。

  謝旭東，我當然記得這個人。如果再回到謝家的古宅，我也許真的有機會見到他，不過現在我需要考慮的顯然不是陰間到底是什麼樣，而是找到謝老頭鑿山挖出來的洞。

  這次我們沒玩什麼「猜謎遊戲」，就在這片草地里到處找了一番。

  沒用多久我和二叔便找到了洞穴的入口。洞口被碎石完全堵死了，我倆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把石頭全部撬開。那個洞顯然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感覺似乎是個天然洞穴，謝老頭只是把洞口鑿得更寬了一些，好讓人能鑽得進去，之後又用沙土想將洞填死，又用炸藥把洞口炸爛，用碎石徹底堵住了這個出入口。

  或許因為年頭太久的關係，之前用來填埋洞口的沙土有一多半都掉進了洞穴里，只要撬開了堵住洞外的石頭，洞口也露出了大半。我和二叔用鐵鍬把洞口的又沙土挖出了一些，將洞口拓寬到足夠我們鑽進去，隨後二叔便將他的獵槍也交到了我的手上，然後讓我在洞口這裡等他。

  他還特意交代說，如果一個小時他還沒有出來，我就立刻回村里報警。

  我聽後立刻道：「我不跟您一起進去嗎？」

  「當然，萬一這洞裡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把咱倆都困在裡面了，那誰去收拾謝老頭？再說，咱倆總要留一個人在外面站崗，防止有人過來把洞口堵死。」二叔道。

  「那您怎麼上來？」我問。

  「怎麼下去就怎麼上來，我帶著路標呢。」說著，二叔又拿出了一盒餅乾，那意思顯然是準備像童話故事裡描述的情節一樣，用餅乾渣做路標。

  雖然我總覺得二叔的做法太冒險了一些，但也沒辦法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因為確實需要有個人在洞口這裡站崗放哨。要怪也只怪我自己本事不到家，所以最後我也只能充當這個放哨的角色，讓二叔一個人鑽進了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