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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顧學霸和時渣渣

2023-11-29 02:23:05 作者: 愛吃香瓜的女孩
  顧凜城似是不想跟他聊太多,打斷他話,望著看不到頭的旋轉樓梯。「邱校長,您宿舍在幾樓?」

  「七樓。那裡看出去風景異常的美。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可以看到南邊黃掉的楓葉了。」

  時宴打量有些乾癟的老人,提議講:「我們坐電梯上去吧?」

  她剛看到了電梯。

  邱從雲笑著講:「夫人,你們去吧,我爬爬樓梯,正好鍛鍊下身體。」

  時宴:……

  邱從雲他一個老人家都不坐電梯,兩個年輕人自然不會去坐的。

  而且時宴也不是累,她是見顧凜城不想跟他閒聊,才想快點去到目的地的。

  邱從雲不知為何,似是沒看出這位指揮官的不近人情,又或許退休了沒人陪他聊天,這上樓的時候,他一邊走一邊聊。

  更絕的是,他爬了四五層,連氣都不帶喘的,自是不影響他說話。

  時宴聽他的嘮叨,又看他利落的腳步,跟顧凜城一樣只偶爾接話,大多是悶頭爬樓梯。

  等到了七樓。

  邱從雲從口袋拿出把有些年代的鑰匙,打開生鏽的門鎖。

  他推門進去時講:「當時顧忱教授夫婦就住在這。」

  當邱從雲推開老舊的木門,一股帶著陽光的林質香味便撲面而來。

  房間不大,裡邊全是古樸的木質家具。有不少家具掉漆少角,面上也全是時代的劃痕。

  破舊的房間收拾得非常整齊,書桌書架上都摞著的書,整整齊齊井然有序。

  而床在書架的旁邊,只占據一個角落,上邊灰藍色的被子迭得相當工整。

  時宴看三面採光,南北通透的窗戶,覺得這老師宿舍還挺不錯的。

  邱從雲進去第一件事就是開窗。

  他一邊打開窗戶,一邊笑呵呵的講:「我懶得收拾。所以基本你父母住的時候怎麼樣,現在就還怎麼樣。」

  顧凜城走進有些狹窄的房間,看堆滿書的書架,和書桌上一打有些舊的學生作業。

  時宴四處打量,撐著窗邊,看邱從雲說的那片楓葉林。

  這裡景色確實很漂亮。

  不僅能看到自然美景,還能看到後操場在打球休息的年輕老師們。

  邱從雲開完窗戶,看到房間的兩人,笑呵呵的講:「當時顧忱教授喜歡在書桌那裡備課,宋箏教授則在窗邊看書。就跟你們現在差不多。」

  時宴挑眉,看站在書桌前的顧凜城。

  顧凜城淺灰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觸摸著被太陽照射得有些溫暖的桌面,沉默了會兒。

  「邱校長,可以讓我獨自呆會嗎?」

  邱從雲看了看他們兩,笑著點頭。「你們慢慢看,我去旁邊的王老師那裡坐會。你們好了叫我。」

  「好。」

  邱從雲大概是習慣的原因,或是給他們留下獨立安靜的空間,離開的時候順帶關上了門。

  顧凜城看了下關合的門便坐下來,看顯得有些小的桌子。

  這桌子不知是學生用下的,還是校長也喜歡在桌上寫寫畫畫,上面都是大小不一的劃痕。

  劃痕有幼稚的小人,也有一些高等數學或分子圖案。

  顧凜城看桌面與桌角上的作業本,想像父親當年在這裡備課的情景。

  時宴打小就沒親人,她所有的傷感與離別,都是從朋友或戰友身上得來的,所以她無法理解親人逝去是種怎樣的情感。

  至於她的母親,當時她還太小,還不能完全明白自己與她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她便離開了自己。

  現她望著坐在書桌前沉默的男人,等了會兒便過去。

  時宴趴在桌上,看與往日一般平靜的極帥男人,想了想問:「這是校長畫的嗎?」

  顧凜城看安靜的靠過來,企圖用問題轉移自己注意力的女孩。「……不是。」

  「你怎麼知道?」

  「邱校長是教語文的。」

  時宴看桌上複雜,但一筆一划相對工整的字。「這字是他寫的?」

  顧凜城看被她纖細手指指著的那些字。「從文字結構上來看,應該是小學生寫的。」

  時宴手指便劃向幾個數字與符號。「這個是什麼?」

  「一個公式。」

  「小學就學這麼深奧的東西了嗎?」

  「小學不……」

  顧凜城一頓,重新看桌角的公式。

  小學不用學,顧忱來授課也只是講些概念性的東西,引起孩子們的好奇心而已。

  所以這公式很可能是顧忱寫下的。

  顧凜城順著上面的內容,搬開桌角的作業,看到一個完整的公式。

  時宴見他盯著看了許久,好奇問:「怎麼了?」

  顧凜城抬頭,看疑惑的女孩,忽然笑起來。

  他起身,把女孩按到凳子上,去找紙和筆。

  時宴瞧激動的顧凜城,又看桌上那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公式。「這是什麼?」

  「一個尋寶線索。」

  顧凜城在筆筒里找了支鉛筆,順手拿了最上面的作業本,在本子後面的空白頁算起來。

  時宴趴桌上,撐著腦袋,看迅速算著公式的顧凜城,以及他筆尖下自己毫無頭緒根本看不懂的各種數字,有點鬱悶。

  她現在感覺自己是個傻子。

  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顧凜城心算筆算一起用,公式越寫越長,越寫越多。

  最後他寫了整整兩頁紙。

  時宴打個哈欠,眼淚汪汪的看還在計算的男人,調侃的講:「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沒想到顧少將還能文能武。」

  她說著瞄了眼顧凜城寫的東西。「這會不會是你爸爸沒解開的學術問題啊?」

  意思是,它是不是本來就是無解的。

  顧凜城對無精打采的女孩講:「再等等。」

  「還要多久?要久的話,我先去床上躺會。」

  「給我兩分鐘。」

  時宴便又撐著腦袋,看他解題。

  此時陽光正好,溫度宜人。

  坐在靠窗的男人,冷峻落拓的臉一則染上太陽溫暖的顏色,就像被光照的雪山,泛著晶瑩又迷人的光。

  不同於平時帶著寒霜的冷酷,現他真有點像邱從雲說的儒雅隨和。

  儒雅隨和適合老年的他,現在應該是溫暖如玉,低調內斂又引人注目的俊帥青年。

  時宴看認真解題的男人,有瞬間的仿佛,似自己也是學生,正與他一起上課般。

  如果真能這樣……

  不可能會這樣,他比自己大好幾歲,怎麼可能同班。

  這人果然一放鬆下來,就容易瞎想。

  主要是閒的。

  顧凜城沒用兩分鐘,大概一分鐘左右便停下了筆。

  他抬頭,看一直盯著自己的女孩。

  從她平靜的眼裡看不出什麼,但她能這麼耐心的等著,應該是感興趣的。

  顧凜城頓了半秒講:「解完了。」

  平靜低悅的嗓音,像跟老師匯報品學兼優的學生。

  時宴垂簾,看他紙上最後的p+q+r=1,又看隱隱有些激動的男人。「就這?」

  「嗯。」

  「什麼意思?」

  「基因頻率。比如在一個大種群中,基因型aa的比例為1/10000,那a基因的頻率為1/100,Aa的頻率約為1/50。」

  時宴:……

  「也可以是個坐標。」顧凜城說著過去書架,看上面的列數與行數。「這是我和爸爸小時候玩的小遊戲。」

  時宴看在找書的顧凜城,又看作業本上的公式。

  他稱這個為「小遊戲」?

  顧凜城經過計算,很快鎖定一排最後端,拿出其中一本書。

  是本世界地圖。

  現科技之發達,早以沒人會用到或使用這本東西了,它更多是一種情懷或收藏。

  顧凜城拍了拍上邊的灰,翻開厚厚的書。

  書里一切正常,沒有特別的東西。

  顧凜城沒放棄,又仔細的翻第二遍時,在最後邊的空白頁看到段用鉛筆寫下的話。

  內容是:

  最恐怖的不是喪屍,而是造成這一切災難的人。

  在追求發展的漫長時間裡,尋找病毒源頭已經成了一個口號。

  沒有人真的關心生活是不是能回到以前。

  他們關心的是自己名譽、地位,他們享受創造人與自然的樂趣,他們以為自己掌握這個世界的真理。

  真理就是他們毫無底線以正義為名的瘋狂殺戮,以一個上帝的角度操縱那些單純而無知的人。

  我預感到又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掀起狂瀾,帝國又將再一次洗牌,又會有一個新的英雄誕生。

  衷心希望我的孩子們能聽從我的勸告,做一個單純而無知的普通人。

  最下面的日期是顧忱夫婦犧牲的前一天。

  日期寫得有些潦草,想是他寫到這裡有人來了,便匆促結束的。

  時宴見顧凜城一直盯著書看,伸腦袋湊過去。

  她看書頁上灑脫硬朗的字,張口就講:「這字寫得挺漂亮的。」

  顧凜城看湊在書上的小腦袋,把這頁紙撒下來。

  時宴緊趕慢趕的把內容看完,回想的講:「正在掀起後面兩字怎麼念?」

  剛凝重的氣氛,突然被她這麼一問,消失不見了。

  顧凜城合上書,把它放回原位。「狂瀾。海浪和潮湧的意思。」

  時宴點頭。「新的英雄,是指你嗎?」

  很快就會是你。

  顧凜城把紙折好,又將解公式的作業本放回去。「去隔壁叫下邱校長,我們要走了。」

  時宴講:「你去。」她見顧凜城看自己,雙手抱胸。「我社恐不行嗎?」

  不管真假,她不願去,也只能是顧凜城去叫人了。

  時宴等他出去,便把他剛才寫公式的作業本揣衣服里。

  如果那段話真是顧忱寫的,那這帝國的上層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顧凜城這指揮官也太不小心了,明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還敢這麼粗心大意。

  偷了作業本的時宴,出去就碰到回來的邱從雲和顧凜城。

  時宴漠得感情,直接越過他們,走在前頭。

  邱從雲鎖了門,又同他們一起下去。

  下去是坐的電梯。

  大概是邱從雲怕耽擱顧凜城的時間。畢竟他這麼大年紀了,下去七樓還是要點功夫的。

  邱從雲還是那麼健談,一路上問完工作上的事,就問他們兩的私事。

  「顧少將,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他笑呵呵的講:「要是生得早,說不定我還能看著他上學呢。」

  時宴:……

  這話題有點尷尬。

  顧凜城面不改色講:「晚點吧。」

  「還晚點,你也有二十四了吧?」

  「二十六了。」

  「你爸爸這個時候,你都有妹妹了。」

  顧凜城聽到這話,看總掛記著後輩的長輩。「邱校長,你和我父母熟嗎?」

  邱從雲點頭。「我跟你爸媽是一見如故,那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啊。」

  「我和蘊初出生時,你有在場?」

  「倒也沒有這麼熟悉。」邱從雲回想的講:「你要想知道這些事,可以去找莫雷爾將軍。他跟你父母私交很深,聽說是一起玩到大的。」

  顧凜城淡淡點頭。

  邱從雲還止不住的講:「說起來我跟你父母的相識,還是經他牽的線。」

  顧凜城有些敷衍的「嗯」了聲。

  他現想的都是父親留下的那段話,沒心思陪一個老人家聊天。

  邱從雲大概是見著顧凜城太興奮了吧,或者是眼神不好,還在一個勁的說:「當時就是莫雷爾將軍向我提議,說可以邀請你父母來學校給孩子們講講課。他說你父母很熱情,一定會很樂意向年青一代科普生物研究的魅力……」

  聽到邱從雲這話,顧凜城和時宴都看他。

  顧凜城確認的問:「你說讓我爸媽來這裡授課,是莫雷爾將軍的提議?」

  邱從雲肯定點頭。「對啊,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還跟他說,我只聽過顧忱和宋箏教授的大名,跟他們不熟。所以還是托莫雷爾將軍替我轉達,我才得以成功邀請到他們。」

  他沒感到哪裡不對,還在細說著邀請過程中的鎖事。

  顧凜城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時宴看突兀的冷了兩個度的顧凜城,等出了電梯就對邱從雲講:「邱校長您留步。我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邱從雲熱情講:「沒關係。我就當是散步了。夫人,你是怎麼認識顧少將的?」

  時宴:……

  這老頭真不是一般的話嘮,偏偏還不好阻止他。

  等終於離開學校,時宴解脫的長鬆口氣,跟著沉默不知想什麼的顧凜城去停車的地方。

  而止步學校門口的邱從雲,望著他們兩的背影,慈祥的笑著,自言自語講:「要是能再快點生個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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