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想入非非的話
2023-11-29 02:23:05 作者: 愛吃香瓜的女孩
顧凜城看女孩明亮而惹眼的臉,動了下喉結,眼睛微眯。
敏銳感到危險的時宴,瞬間緊繃起來,攥緊了手裡的刀。
她現在攥刀是沒用的,因為她現在想要欺負顧凜城,還有點困難。
時宴望著近在遲尺,被他氣息包圍的極帥男人,算著怎麼脫身,就見他抬起了手。
顧凜城瞧她快要炸毛的模樣,伸手抬起她下頜,拇指擦過她緋紅的唇角。
「起點不錯就跟緊點,別離我太遠。」
帶著薄繭的粗糲手指擦過柔軟的唇瓣,留下兩個人的心悸與無盡的漣漪。
而沙啞性感的低沉嗓音,像在說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它穿過空氣的傳播通過耳朵進入大腦,最後在心尖留下滾燙的痕跡。
他這話像是陳述,像是告誡,又像是在商量。
時宴似是被他蠱惑的大腦,還在遲鈍的想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家中便來了訪客。
一輛高級軍用懸浮車停在別墅的花園裡。
顧凜城眼神微變,收斂起所有情緒。
他放下手站起身,面無表情看著下車的人。
瞬時間,柔和的氣息全無,仿佛剛才綺麗遐想是場黃昏的美夢,讓人追憶不及。
時宴看驟然凜冽的顧凜城,又看和他父親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老男人,想剛才他那句惹人想入非非的話,大概是因為這位不請自來的訪客。
這個人能牽動他的情緒,而自己能讓他很好的控制情緒。
德林·莫雷爾望著親密的新婚夫婦,和藹的笑著問:「顧少將、顧夫人,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不屑應酬的時宴,直接講:「我先回屋了。」
說擺便抬腿進去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莫雷爾看如此無禮的女孩,面上沒在意,調侃的講:「顧少將,你夫人真有個性。」
顧凜城也直接講:「是有點。不過比起貴府公子,我夫人只是任性了點。」
平靜的話,像是在說一件不足為道的事,絲毫沒有槍殺他兒子應有的歉意與解釋。
但他這話說得不假。
比起時宴不愛伺候人的性子,唯我獨尊的德林·克萊爾才是真的個性。
莫雷爾被顧凜城說得面上有點掛不住,卻還是端著講:「顧少將你說的是。事情我都在新聞上看了,犬子確實需要好好管教,勞你費心了。」
顧凜城頷首。「希望將軍不要記恨。」
「呵,不至於。一點小傷小痛擺了,也讓他長長記性。」
「這麼說,將軍你不是為這件事來的?」
顧凜城在知道是德林·克萊爾撞的他車,還那麼囂張時,就決定拿他招惹他老子了。
要不因為他爸是德林·莫雷爾,他才不會在那件事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莫雷爾笑著擺手。「我還不至於為這小事來興師問罪。我來啊,是特地來迎接你的。」
他說著看大門,示意的講:「顧少將,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管多少私人恩怨,他現到底是翌城的管理者之一。
顧凜城伸手請他進屋。「將軍請。」
進到大廳,他又叫小K倒茶。
莫雷爾進到屋裡,打量通風和採光都極好的房子,感嘆講:「顧少將,這好像是我第二次來上門拜訪。」
第一次是他入住的時候。
顧凜城禮貌性的講:「將軍你要喜歡,可以隨時過來看看。」
「呵呵,不了不了,最近事務有點多。」莫雷爾轉身看要被解任的青年,安慰的講:「顧少將,我也很快就退休了。等到那時候,我們可以多走動走動。」
一個是活到差不多的年紀退休。
一個是也活不了多久的年輕人。
本質上是沒什麼差別,但以他們兩的代溝,大概也玩不到、聊不到一塊去。
莫雷爾只是一句客氣話。
顧凜城若有所思半會講:「好,還希望莫雷爾將軍及夫人不會嫌我煩。」
聽到他爽快的話,莫雷爾心裡皺眉,想他是什麼意思。
以前顧凜城可是能不見他就不見他,現在卻主動答應要相互走動?
該不會是因為要解任,才想起來要為以後的生活做些打點吧?
要真是這樣,他也不介意給他一家人一些特殊關照,畢竟是老朋友養大的孩子,理應照看的。
莫雷爾滿心疑惑,卻笑著應下。「顧少將,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有什麼需要配合和幫助的儘管開口,不要被網上的閒言碎語影響了。」
顧凜城疏冷的眸子平靜望著他,沉思了半秒,沒再跟他客套,直接問自己這次來翌城的主要事情。
「將軍,據我所知,我父母當年是應你的邀約來的翌城,是嗎?」
莫雷爾聽到他的話臉色微變,佯裝的和藹可親漸漸散去。
他裝做無意的喝了口茶,過了會兒便嘆了口氣。「顧少將,你始終還是認為,我與你父母的死有關是嗎?」
不是認為,是肯定。
顧凜城以前不明白父親臨死前發給自己的簡訊是什麼意思,現在知道自己和蘊初不是他們的親身兒女後,很多事便都越來越可疑。
這種可疑,在商驚瀾讓自己來翌城調查父母的死時,讓他有了清晰答案。
他有預感,父母的死,可能與自己的身世有關。所以背後主導這一切的莫雷爾,一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對於這一點,商驚瀾也沒有否認。
顧凜城長久的沉默,使這場對話變得僵持與凝重。
莫雷爾瞧著冷峻較真的青年許久,無奈的講:「凜城,當時確實是我出面邀請你父母來的翌城,但我也是受校長邱從雲之託,他知道我與你父親交好,才讓我代為聯繫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邱從雲已經退休了,不過他經常有回學校看看學生們,找他不費勁。
顧凜城看向自己解釋的莫雷爾,思考這話背後的真實性。
不過再繼續問下去,便真是公然質疑他是殺害父母的事了。在沒有任何證據下,他這麼做是非常不理智的。
顧凜城沒再追問,只是講:「將軍你多慮了,我只是有點想念他們,想問你知不知道他們生前的住所。」
聽到這話,莫雷爾臉色緩了些。「這樣啊。」
「嗯。」
「當時我想給他們安排學校附近的酒店。但你父母非說住學校就可以,想是住裡邊可以跟學生多點相處的時間。所以邱校長就把自己的宿舍讓出來,自己回家住了。」
莫雷爾熱情的講:「邱校長在那裡教了一輩子的書,他現即使退任了,住處也一直給他保留著。顧少將,你要想去看看父母的住所,我明天可以帶你去看。」
顧凜城講:「這事不急,就不勞將軍帶路了。」
莫雷爾笑著講:「那也行,學校就在那,顧少將你什麼時候去都可以。」他說完提醒的講:「邱校長經常回去學校,你可以提前約下他的時間。」
「好,謝將軍相告。」
「呵呵,不客氣。」
-
樓下兩人都在相互試探和防備,結束一場看似和平實則波濤暗涌的談話。
跑上樓的時宴,趴在以前的房間窗戶上,看飛過來的大鳥。
這大鳥自打自己救過它之後,就仿佛記住她似的,一看到她就揮著翅膀撲哧撲哧飛來。
時宴看歪著頭看自己的大鳥,想剛顧凜城拂過唇的手指。
剛要是莫雷爾這個老傢伙沒來,後面會發生什麼呢?
時宴摸大鳥的頭,自言自語講:「你說會發生什麼呢?」
大鳥仰頭繞過她手,用嘴啄她手心。
有一點痛,但有心事的時宴懶得管它,仍由它啄著。
「晚上想吃什麼?」
帶著和熙的磁性嗓音忽然在房間響起。
走神的時宴手一抖,把大鳥給打下了窗戶。
她心驚的反射性探出窗戶,便見它撲著翅膀飛向院子裡那顆大樹了。
時宴鬆了口氣,心想她在緊張什麼呢?還怕長著翅膀的鳥摔著不成。
顧凜城看窗外飛走的鳥,又看神色慌張的女孩。
「或者你想出去吃?」
出去吃,有點象徵著自由的意思。
時宴轉身看他俊朗的臉。「是小K做的嗎?」
「你要想吃我做的也可以,正好沒事。」
不是沒事,是你根本就不想去處理那些事。
時宴想了下,直接講:「想吃魚。」
上回因為她殺魚失敗,讓她沒有吃到,今天正好給補上。
顧凜城看她不假思索的話,心情不錯的頷首。「可以。」
時宴禮貌性的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等著就行。」
她上次差點把廚房給拆了,現還是老老實實等吃比較安全。
時宴很愉快的接受這個結果。
但她沒有躺平等著吃飯,跟他一塊下樓。
在顧凜城做晚飯的時候,時宴打開光腦,看網上的情況。
現網上到處都是顧凜城在長鷹號上快要異變的視頻。
視頻有些經過重新編輯,短短十幾秒的驚悚畫面,差不多可以直接把人送走。
可大概是帝國為他打造的超級英雄的形象過於深刻,這使得底下的評論比視頻內容還要精彩。
一方極端的讓顧凜城去死。
一方強行洗地,說顧指揮官就算變異也是好喪屍等等。
總之兩方激烈的罵戰,就差動手打起來了。
確實是有點打起來的趨勢,因為強大的網友把視頻進行加工修改,故意美化或黑化,使得這場世紀罵戰從未有過的激烈,且熱度經久不衰。
時宴看匍匐地上渾身是血的顧凜城背後,升騰起的深淵巨龍,為網友的腦洞之大感到佩服。
在她走神的時候,一個男人熟絡又輕快的走進別墅。
他對望著全息屏的女孩講:「這只是半截,你應該看全圖。」
時宴聞聲抬頭,看出現這裡的夏思遠,微感錯愕。
夏思遠軍裝筆挺,俊美的小白臉黑了些,似帶著滿身的風塵趕來的。
而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氣勢比以前的吊兒啷噹要陽剛多了。
時宴緩了下,疑惑的問:「你怎麼在這?」
聽到她的話,正經不過幾秒的夏思遠笑了下,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拿了串葡萄。
「我不是說過不在夏城嗎?」
可你也沒說在翌城。
夏思遠主動講:「我這是來還幾個月前的債。放你進來那會,我是去邊境鍛鍊的,後面因為城哥受傷就回去看他了。」
時宴冷漠的講:「是找藉口回去的吧。」
「人艱不拆啊砍頭怪。」夏思遠吐出葡萄仔。「我現在不是來加倍的還了麼。」
「嗯。」
時宴拿了另一串葡萄,一邊吃,一邊繼續看網上的事。「你剛說的全圖,是什麼全圖?」
夏思遠揮手划動全息屏,在首頁找到那張完整的圖片。「看吧。」
剛剛時宴看到的那張圖,顧凜城是匍匐在高高懸崖上,身後是條巨龍,而巨龍的身後是無數驚慌害怕又好奇的人類。可在他的身前,是滿坑滿谷的無盡喪屍。
這畫面看著非常的讓人驚心動魄,仿佛顧凜城就是個無所不能的神,即使他的軀體倒下,他的靈魂也在守衛著帝國公民,讓人不由的臣服於他。
時宴吃著葡萄,瞧著畫面半響,平靜問:「你們就是靠這些虛有的東西,來構建人們美好生活的嗎?」
她是個治療者,算是半個醫生,主張有病就治。
現整出個這玩意糊弄大眾,就像在死神面前搞驅鬼術,異想天開呢。
夏思遠聳肩。「現實那麼糟糕,總要有所寄託與希望。不過不管這畫的真假,它確實挑起了所有公民的熱情。現上層就因為這事,反倒不好在這個時候直接公布解任的事了。」
時宴疑惑。「為什麼?」
「本來上層是決定以城哥身體不適為由,讓他提前退休。這樣一來,大家只會關心他的身體狀況,並帶著對你們的美好祝福,讓他好好休息。現在這個視頻出來,公民們分兩派僵持不下,帝國這個時候解任他,不就是幫了一方,引來另一方的不滿嗎?」
「那他們到底解不解任?」
「肯定要的。謝爾·巴頓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步,不可能給城哥翻身的機會。因為他要翻身,他們就離下台不遠了。」
夏思遠分析的講:「公民們的熱情過兩天就淡下去了,到時應該會先內部通知,該走的走,該接手的接手,等這些流程走下來,怎麼也得一兩個月。到那時,再有人把新任指揮官往前推一推,樹立一下形象,大家很快就會接受這事了。」
時宴在光網上經歷過一次大落大起,一知半解的點頭。「你們這裡真神奇。」
「神奇的事還多著呢。」
夏思遠吃完葡萄,拍拍手,看四周。「城哥呢?」
「在做飯。」
「臥操不是吧?我來得真是時候。」
他說著跑去廚房,嚷嚷著要加菜,打定主意要在這裡蹭飯了。
時宴看走掉的夏思遠,又看光網上的信息,若有所思。
如果顧凜城這個時候被解任,那她兩年後攻打夏城,她對付的就不是特殊任務部的指揮官,而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退體老兵」?
這不太可能。
後邊肯定有什麼事,讓顧凜城再次回到指揮官的位置。
而且她才不接受這個設定。
她的對手是顧凜城,是特殊任務部的指揮官。
雖然他們的裝備落後了點,但不可能連自己對付的人是誰都搞錯。
時宴瞧著那幅讓人震撼的畫作,心情複雜。
最後她關了光網,專心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