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這也行？

  牛一刀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茫然，過了片刻之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唯一發現他像是一個人的時候。這個時候的他仿佛是找到了某種目標一樣，神色之中都帶著一絲絲的欣喜。

  「練刀……」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牛一刀：「你是一個刀客？」

  「我是一個殺豬的！」牛一刀搖頭，非常鄭重的說道。言辭之中仿佛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誠懇到了極致，但是我卻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受了侮辱一樣。

  有些無語的說：「所以你要殺我們？」

  「我想看看她的刀！」牛一刀淡淡的說。

  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誠懇，但是這股誠懇卻很有可能讓我們送了命。

  「那切磋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拼個生死呢？」我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牛一刀，而後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沒有生死的刀，不是最強的！」牛一刀這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迷茫，過了很長的時間之後才接著說道：「只有死，才說明刀的強！我既然要練刀，那就要練最強的刀，若你能殺死我，那我謝謝你！」

  說實話，我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而且我能夠感受的到牛一刀的話語非常的真誠。若是我們真的能夠殺死他的話，他或許真的會非常的感謝我們讓他看到了強的刀。這或許也就是他不斷的練刀的原因。

  可是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真的是一丁點的把握都沒有！

  尤其是江妍！

  「我不用刀！」江妍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牛一刀，而後輕聲的說道。

  牛一刀眨巴眨巴眼睛：「你剛才的刀很強，我從來都沒有見識過。」

  說話之間牛一刀輕輕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那把紅色的刀，仿佛是非常的痴迷一樣，不斷的在天空之中劃下一道道的弧線，可是沒有一次能夠真真正正的將江妍剛才的刀法模仿出來。

  這反倒是讓牛一刀更加的痴迷，雙眸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光點看著面前的江妍，而後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刀：「出刀！」

  「……」

  我感覺到有些無語，說實話，這個牛一刀還真的是讓我感受到了一陣顫慄。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執念如此之深的人，深到了不懂得變通。他的刀非常的強，而在這個時候我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的刀為什麼會這麼強！因為他一直都在追尋最強的刀究竟是怎麼樣的。我們在分勝負，而他每一次都在分生死。

  既然如此，那麼他能夠活到現在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刀非常的不同！

  只是，他在看著我們時候，眼神之中的那個倒影，至今還讓我有些耿耿於懷。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不過我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他說自己是個殺豬的。我再次看向了他手中的那把刀，好像真的是一把殺豬刀，並沒有什麼特殊，之所以紅，也不過是因為上面沾染了無盡的鮮血而已，鮮血迭加，仿佛是滲透到了那把刀里，所以說那把刀才看上去異常的紅潤！就好像是一把紅色的玉，握在他的手心之中。

  「不是你的對手！」江妍倒是非常坦誠，看著面前的牛一刀而後接著說的：「你勝了！」

  「我們還沒比！」牛一刀執拗的說道。

  江妍攤開手，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牛一刀：「如果我們比了的話，我就死了！」

  「你不愛你的刀？」牛一刀思考了很長的時間，然後忽然間問了一個非常玄妙的問題。

  江妍嘆了一口氣，而後接著說道：「我更愛我的命！死了，才是真正的萬物皆空，到了那個時候什麼都不存在了，就算是明白了什麼是強的刀法，又有什麼用？」

  「你不出刀，我就跟著你！」

  牛一刀淡淡的說道。

  我能夠感覺到江妍現在的心情近乎是有些崩潰的，和她之前將裁骨刀拿出來面對輕易厲鬼的時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現在的江妍好像是想要殺了牛一刀的心情都有了。

  但是我們的心中都清楚，要殺牛一刀，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的執念，足以殺死鬼物。一般的人想要殺死厲鬼，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牛一刀不僅能見鬼還能殺鬼。這等本事，就算是許許多多的道士都要自愧不如！

  最為詭異的是我在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力量。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執念支撐的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眼前的牛一刀近乎是沒有任何的破綻。我們想要殺他，很難，而他想要殺我們，非常的簡單。他只要在眼裡將我們看成一隻只會反抗的豬，然後不斷的思考如何將眼前的這頭豬殺死就可以了！

  雖然這樣想讓我的心中非常的部分，但是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有一些抓狂。

  說實話。眼前的這個牛一刀比瘋子還要瘋子。但他又是一個正常人，只不過是性格耿直了一些。哦，不是一些，簡直就是耿直到家了！

  這種耿直的狀態簡直讓人崩潰。

  最崩潰的是我們還遇到了他。他還纏上了我們。

  蒼天啊，救命啊！

  我痛苦的哀嚎著說道。

  「那你就跟著吧！」江妍輕輕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而後接著說道：「如果我不出刀，你就會一直跟著我對不對？」

  「嗯！」牛一刀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鄭重的點頭。

  「那如果有人想殺我呢？」江妍循循善誘。

  牛一刀的眼神之中似乎是露出了一絲迷茫，過了很長的時間，才非常篤定的搖了搖頭：「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對我出刀！我要看到你的刀法！」

  「所以說，你會幫我殺了那些想要殺我的人？」

  江妍再次詢問著說道。

  牛一刀的眉頭皺起，似乎是在竭力的思考著這其中的邏輯關係一樣。

  我感覺到心中一突，忽然間為眼前的這個牛一刀的未來有些擔憂。

  「沒錯！」牛一刀看著江妍，篤定道：「你還沒出刀，你不能死！」

  「我現在受傷了！」江妍淡淡的說道：「就算是出刀，也不是最強的狀態。我需要恢復，若是有人想要殺我，你要幫我殺了他，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吞噬更多的亡靈，快速的恢復自己的狀態。總有一天，我會對你出刀的！」

  「好！」

  牛一刀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感覺沒什麼毛病一樣，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一言為定！」

  而我在旁邊都有一些呆滯了，看了一眼江妍又看了一眼牛一刀：「我靠，不是吧？這他媽也行？」

  我忽然間感覺到自己這十幾年算得上是白活了。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擺脫面前的牛一刀。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江妍的辦法。

  而江妍在三下五除二之間就把面前的牛一刀吃的死死的！

  甚至於，牛一刀還成為了我們的保鏢？

  「我們現在要去忘川河！」江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覺到有些無奈一樣，緊接著對著面前的牛一刀說道：「你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去嗎？」

  「跟我來！」

  牛一刀轉過身去，向著一個方向而去。

  我整個人懵了，我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江妍：「你該不會也在忽悠我吧？」

  「怎麼可能！」江妍嘿嘿一笑，狡黠的道：「你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人嗎？」

  「這倒也是！」

  我點了點頭，急匆匆的跟上。向著牛一刀所走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