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想還俗

  而我則是頓時頭大如斗，看了一眼孫師叔，略微的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我靠，不是吧，西蜀那麼大！咱們要從什麼地方找起啊！」

  西數也就是現在的綿陽一帶，雖然聽上去好像並不是很大的樣子，但是事實上想要在那麼大的一個地方找到一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這個時候，孫師叔靜靜的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難道你忘了咱們在蛇溝之中找到了什麼麼？」

  我仔細的思考了半晌：「你是說母黎像？」

  「不錯！」孫師叔長舒了一口氣，過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接著說道：「母黎像這種東西知道的人並不多，再加上那口母黎像異常的詭異，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從母黎的故鄉一代傳出的。想要找到，我們只需要追根溯源就可以了。」

  而師傅則是重重地看了孫師叔一眼，略微頓了一下之後，才輕聲道：「小心一些，你知道龍虎山的規矩。不要讓我太難做就可以了！」

  「放心！」孫師叔輕輕地拍了一下師傅的肩膀。

  兩個人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樣。我不太清楚他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但是我隱隱約約知道，他們之間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或許這些故事關乎到上一代的恩怨，如若不然的話，孫師叔也不會被軟禁在龍虎山的竹苑之中這麼多年。

  而如今，孫師叔再次下山。

  似乎是師傅的授意，也可能只是為了來救師兄而已。

  兩個人之間定然是達成了某種協議的。如若不然的話，師傅可不會放孫師叔下山。

  「師傅，師兄他……」

  我的心中有些關心，看了師傅一眼，而後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師傅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師兄的身上，仔細的感受了很長的時間：「只怕這輩子是廢了，氣海已碎，再無修復的可能。再加上在陰村之中呆了這麼長時間，身子骨已經要比常人虛弱太多。能夠活著就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回到龍虎山之後，若是好生的調養一下，這輩子最好也就是一個病秧子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看到師兄的眼睫毛微微的顫了一下。

  這讓我的心中異常難受，我明白，師兄在這個時候只怕已經醒過來了。只是想要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而已。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的眉頭緊皺，說實話，我有些不太甘心。

  這次的事情比我想像之中的要嚴重，師兄本來有一個非常好的未來，他是龍虎山的天才，甚至於在整個道門之中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而如今卻因為我落得如此的下場，這讓我的心裡異常的難受。

  「好在他對於道法的理解都還在，以後可以在龍虎山當一個教習。教導後背，修尋常道，不與天爭！」師傅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修尋常道，不與天爭。

  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八個字聽上去好像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我的心中明白。師兄在修行上的路已經被徹底斷絕了。至於當教習，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他也只能夠傳授一些理論的知識。運用自己的所知，儘可能的在庇護之下發光發熱。甚至於失去了這一身的道法之後，龍虎山的那些後輩子弟都未必會對師兄有任何的敬意。

  「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孫師叔張口說道。

  「住口！」

  師傅聽到這裡，似乎是異常的惱怒一般，對著孫師叔狠狠的呵斥了一聲。

  孫師叔聳聳肩，好像是無所謂一樣：「反正他是你的徒弟，你忍心看著他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我們回到家裡。

  師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而孫師叔和我倒並不是非常的著急。畢竟我們要前往西蜀走一趟。回到家中休息了很長時間之後，師兄才緩緩的甦醒了過來。

  「師兄！」

  我看著師兄醒來，急忙的把水遞給了他。

  師兄笑了一聲，接過那杯水，笑了一聲之後才道：「這次你救了我一命，倒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師兄……」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頭異常的沉重，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夠接著說道：「回龍虎山之後好好養傷，總會好起來的！」

  「我沒事！」

  師兄微微搖頭：「早在碎海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了。」

  「醒了？」

  這個時候，師傅也走了進來，看到師兄甦醒，有些關切的詢問著說道。

  師兄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急忙的扶了他一把。

  「別忙活，就剩下半條命了，你再不知道珍惜的話，我就算是想救也救不了你！」師傅嘆了一口氣，而後接著說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會鬧成這樣，不過你放心，在龍虎山上，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而這個時候，師兄略微沉默了一番之後道：「師傅，我想還俗！」

  「什麼？」師傅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震驚，似乎是有些驚訝一樣。

  「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再回到龍虎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平常到在哪裡都可以修，一直以來，都聽山上的那些人說山下的花花世界，我還從來都沒有見識過。之前一心修道，對於其他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興趣。現在既然沒有辦法修行了，那麼自然應當多走走，多看看！」師兄他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好像是早都已經想開了一樣，看著師傅道：「弟子不孝，只怕是沒有辦法，常伴師傅左右了！還請師傅見諒！」

  「不行！」

  師傅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凝重：「整個龍虎山，誰都可以還俗，唯獨你不行！龍虎山上的所有人還俗之後都有一個去處，可是你呢？還俗之後，去哪兒？你想過嗎？」

  「天被地祿，四海為家，不也是挺好的嘛！」師兄笑了一聲之後才接著道：「龍虎山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師傅，我真的已經有些累了，我回到龍虎山之後，要面臨什麼，恐怕您自己比我更加清楚！」

  「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師傅怒斥一聲，而後接著說：「不用多想，你師傅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有時候委屈不是別人給的！」師兄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出去逛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之前修行正忙，所以說一直沒有時間。我聽別人說過安徽的山，三亞的海，塞外的狂沙，漠河的大雪……其實一直以來都非常的憧憬，現在好不容易得閒，我去到處走走看看，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說完之後，師兄輕輕的抬起頭來看著師傅：「您就准了吧，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就算是回到龍虎山，只怕也沒有這生活過的滋潤！您說是麼？」

  「師兄！」

  我還想要再勸一下他。雖然說他說的簡單，但是事實上我和師傅的心中都清楚。外面哪有什麼花花世界？這只不過是師兄在安慰我們而已。

  我能夠看到他笑容之下的落魄，心中的愧疚之意也就更加的嚴重。

  「師弟，我真的已經決定了！」師兄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而後接著道：「你可以留著我的手機號，有時間隨時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