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答應了

  老鼠搖頭：「奇怪的就有這一點，腳印只有那一個，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個腳印？」

  父親的眼神中也有些迷茫，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不管怎麼樣，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回到家裡，父親則是將那黃紙袋取了出來，以一種密語和其中的陰靈在不斷的溝通，只是，在溝通的過程中，父親的臉色逐漸的陰沉了下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過了許久，父親才重新將紙袋扎回到了腰間。

  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東西。

  「怎麼樣？」我看著父親，有些奇怪的詢問：「有找到答案嗎？」

  父親嘆了一口氣，緊接著微微點了點頭：「答案倒是找到了，只不過事情比我們想像之中的還要複雜許多！」

  「怎麼回事？」老鼠這個時候也來了興致，看著父親詢問道。

  父親沉默了片刻之後，將整個事情娓娓道來。

  根據陰靈回憶，在嬰兒塔最初出現的時候，雖然說怨氣叢生，但是這些嬰兒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生死有命，縱然是死了，也可以再入輪迴！

  但是，有一個嬰兒的到來，改變了整個嬰兒塔之中的格局！

  這個嬰兒進入到嬰兒塔之中後，非但沒有任何的恐慌和畏懼，反而似乎是異常興奮。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嬰兒身上穿的棄子衣，並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顯得和嬰兒塔格格不入。

  最為重要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居然展現了可怕的一面，似乎是天生就有陰靈庇佑一樣，他可以吞噬怨氣而活，許多的嬰兒死了之後，反而成為了他的腹中之餐，徹底的失去了輪迴的機會！

  也正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其他的所有嬰兒才將自己的怨念和邪氣匯聚在一起。

  眾人拾柴火焰高，這樣一來，反倒是可以勉強和那紅衣嬰兒匹敵一番，憑藉著強大的怨念，這些陰靈將那紅衣嬰兒壓制在了嬰兒塔之下。伴隨著陰靈的逐漸強大，紅衣嬰兒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的將這件事情給淡忘了。紅衣嬰兒再也沒有機會興風作浪。

  而昨天的一役，似乎是將這紅衣嬰兒給解救了出來。

  聽到這裡，我也是感覺到頭皮發麻。原本以為我自己的遭遇就已經足夠的離奇了，但是這個紅衣嬰兒卻更加的奇葩。居然在嬰兒時代，就可以吞噬怨念。

  最為重要的是將這個紅衣嬰兒送入嬰兒塔的又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

  棄子衣多為黑色，古時候的染布工藝並沒有那麼先進，尋常人家想要用紅布，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能夠將嬰兒送入嬰兒塔的，都是食不果腹之人，又如何用紅布做一件棄子衣？整個過程聽上去異常的荒誕！也讓我有許多不解。

  「算了！」

  我們幾個探討了很長的時間，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父親搖頭道：「時間不早了，趕緊去休息吧。」

  今天的精神緊繃了一整天，我也感覺到身體甚是疲憊，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也沒有猶豫，直接回到房間裡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精神反倒是好了許多。

  出了門，沒有找到父親的蹤跡。老鼠也消失無蹤，我尋思著他們可能是上了肉瘤山，有心想要跟上去瞧個究竟，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在肉瘤山中經歷的一切，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我不是慫，是早上沒吃東西呢！先墊一下肚子！」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道。

  說完之後就進入到廚房中開始忙活起來。

  老頭子從小沒少教育我，所以說我燒的一手好菜，從初中的時候開始，老頭子自己就不怎麼做飯了，畢竟做出來沒有我做的好吃。甚至於最後我還拿這個做威脅，強迫老頭子給我改名，如果沒有這個殺手鐧的話，恐怕榮榮這個名字就真的改不了了。

  吃了東西，感覺底氣也足了一些。

  父親他們還沒有回來，我看向了肉瘤山的方向，有些擔憂。

  快到了晌午的時候，我才看到父親和老鼠前後腳的踏入到了院子裡。

  我急忙迎上去問道：「你們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肉瘤山唄！」老鼠呲牙笑了一聲，一口黃牙閃過一道光，而後道：「這次我又仔細的查探了一下，還真的有點兒發現！」

  「什麼發現？」

  我頓時好奇了起來。

  父親也沒有隱瞞，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片指甲蓋兒大小的紅布，輕輕的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道：「這應該是那個嬰兒留下的，他已經離開嬰兒塔了，接下來我們要小心一些！這東西的命格詭異，只怕也是先天陰靈，萬一被它纏上，可是一件麻煩事！」

  「有這麼恐怖麼？」

  我將那枚指甲蓋大小的紅布捏在手裡，仔細的欣賞了一下之後問道。

  「你可別覺得我危言聳聽！」老鼠哼哧了一聲：「如果這小傢伙現在來的話，或許我們還能應付，若是再過幾天他來找我們麻煩，就算是你老爹也得歇菜！」

  父親沒有反駁，看得出來，老鼠說的是實話。

  「那現在怎麼辦？」我也有些著急了。

  父親搖頭：「放心，我們這幾天再尋一下，說不定這個東西已經離開了。畢竟好不容易才尋得自由，繼續留在這裡，還要受到盤龍井的鉗制，它自然不會甘心，所以離開這裡是它唯一的選擇！只怕到時候禍及他人。」

  接下來的幾天，相對比較平靜。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太過特別的事情！

  我和老鼠也算是逐漸的相熟了起來，因為一身黑色的毛髮，所以我就叫他黑毛，老鼠對這個稱謂倒也挺滿意，還興致勃勃的說：「等到他身上的毛長齊了，那才是一隻帥鼠！」

  對於這個，我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我們也都比較留心村子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看來，那個紅衣嬰兒確實是離開了。

  這反倒是讓我們懸著的心逐漸放了下來，很多事情是我們沒有辦法操控的，禍事不發生在我們的眼前，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天下之大，我們能管的事情很少，也很有限！

  至於龍虎山，也沒有再尋來，似乎是對天師印不再重視了一般。

  不過我們的心中都清楚，龍虎山答不答應父親所提出的條件，都不會影響他們想要尋回天師印的決心。只是敵友之間的關係而已，若是龍虎山答應下來，我們則是友非敵，若是龍虎山不答應，他們勢必會以強硬的手段搶奪天師印。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災難，父親的實力或許我並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也明白，想要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龍虎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天中午，我正在那裡休息。

  卻是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覺得有些奇怪，打開門，發現門外站著一個老道士，這老道士看上去慈眉善目，手中一把精緻的拂塵，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痕跡。

  只是看我的那一瞬間，老道士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就是陳容吧？」老道士看了我一眼，而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有些疑惑：「你是誰？」

  「我叫張道之！」那老道士微微一笑，點頭道。

  那一瞬間，我瞳孔猛縮。對於龍虎山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志誠道遠，宏圖四海！乃是近幾代的輩分，志誠兩輩或有一些已經死亡，也有一些退居幕後，而現任的龍虎山掌教，就是道字輩的！

  「道長請進！」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門讓開。

  我的心中居然有些激動，或許對於龍虎山，我還是有一些憧憬的。畢竟從小就聽爺爺提起那個地方。

  而父親在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看向了張道之！

  「虎父無犬子，陳老仙逝，卻適逢龍虎山俗事斑雜。請了幾名後輩子弟來奠念陳老，卻沒有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一番烏龍！實在是心中有愧，今日特意下山請罪！」說話時間，陳道之輕輕地拱手，對著我們行了一禮。

  「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這個時候，父親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淡然，而後接著道：「我所提出的三個條件缺一不可！若是道長沒有考慮清楚，還請回返！」

  「三個條件，我答應了！」

  張道之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與尋回天師印相比這三個條件簡直微不足道，勞煩了！」

  說話之間再次對著父親鞠了一躬。

  這一下，反倒是父親有些手足無措了，我也懵住了，原本以為龍虎山來人縱然是會答應那三個條件，也會仔細的討價還價一番，但是卻沒想到居然答應的這般乾脆，而且彬彬有禮，倒是打亂了我們的節奏。

  「道長裡面請！」父親愣神之後，迅速反應過來，將張道之迎到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