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詭異瓷瓶

  「你做什麼？」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不悅。似乎是在嗔責我。

  我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爺爺，急忙道：「你沒看到麼？」

  「看到了，不是他動的。這屋子下面有東西！」我老子的聲音傳出，而後眉頭緊皺，似乎是想起什麼一樣，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道：「這個房間是誰的？」

  我有些木然的指了一下自己。

  「該死的老頭子！」他嗔罵一聲。

  而後一隻手探入涼蓆，緊接著一個捲動，老爺子的屍身被他從床上捲起，隨後放置在桌子上！

  「你幹嘛啊？」我登時怒了，看著面前的老子道：「人都死了，你好歹不該尊重點嘛？」

  「挖！」

  他沒有回答，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下了令。

  我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厭惡，自從他來了之後，我就沒有一個得閒的時候，這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床下恐怕還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跟著爺爺這麼長時間，雖然爺爺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這個老頭子的本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太過詭異，所以我也沒時間多想。

  尋了一把鐵鍬，將我房間床下的地面給挖開。

  挖了沒有多深，就發現了一個圓形的瓶口。瓶口被黃泥死死地封住。

  這個時候，我看到他臉上明顯猙獰一下，往前走出一步，將我手中的鐵鍬奪了過去，奮力的挖了起來。

  不多長時間。

  一個看上去古香古色的黑色瓷瓶出現在那裡。

  約莫有一米高，上寬中窄下圓潤。或許是埋藏的時間長了，看上去倒頗有一番古董的樣子！

  「該死的老頭子！」

  老子狠狠地罵了一聲，而後一個倒拔蔥，直接將瓶子從地下給拔了出來，而後擺放在了院子裡。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有些心驚膽顫。

  因為我聞到了一股惡臭，能夠明顯的覺察到整個瓶子在微微的晃動，但是在我靠近的時候，瓶子的晃動卻是戛然而止。

  老子白了我一眼。

  「恐怕你就算是被他賣了，也會念著他的好！」他恨恨道，而後說：「這老東西算是機靈的沒邊兒了，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用著瓷瓶收了一個髒東西，但是自己又鎮不住，所以藉助你那天地不容的命格，將這東西壓在你的床下！不過看來你應該是很長時間沒回來了，要不然的話，這東西不會這麼囂張。」

  「嗚……」

  瓶子之中發出了一陣讓我覺得心中發寒的聲音。

  而我老子二話不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那瓷瓶上，臉上帶著一絲不悅道：「別在這裡鬼哭狼嚎的，老子的心情夠差了！」

  瓶子登時安靜了許多。

  這一幕，讓我有些驚訝。自從他回來之後，所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我一直認為老頭子的本事不弱，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我眼前的這個老子的本事要更強一些。

  按照他的話來說，老頭子都沒有辦法鎮壓這個瓷瓶。只能夠埋在我的床下，藉助我的命格強行鎮壓，而他不過是一巴掌，就能夠讓瓷瓶安靜下來。

  還不等我細思。

  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黃紙，緊接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枚玉印，玉印鑲嵌金邊，一條龍盤附在玉印周圍，仿佛隨時都要騰空升起。

  看上去栩栩如生，上面的金線一直繞著玉印環繞，渾然一體，仿佛是一條金龍盤在一座玉山之上，甚至有金線被冠在玉印之中，金絲透紅，仿若金龍的血液在蜿蜒流動，只是看上一眼就讓我有些頭皮發麻。

  他將的玉印拿起，而後輕輕地蓋在了黃紙上。

  緊接著，咬破自己的食指，以血為墨，右手疾揮，在那黃紙上不斷的繪製著。

  一個古體蜿蜒的『鎮』躍然於黃紙之上，再加上紅色的印鑑，仿佛是天賦神通，讓整張黃紙瑟瑟發響。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食指和中指捻著黃紙，猛然間一戳。

  黃紙和它的兩個手指向著瓷瓶而去。那一霎那之間，手指和黃紙穿過瓷瓶，就好像面前的是一團空氣。

  「燃！」

  伴隨著他的一字箴言，一道火光亮起！

  瓷瓶劇烈的顫抖，而他迅速的收回手指，我能夠看到在瓷瓶的封口處，一陣陣的黃煙不斷冒出，這一幕讓我頭皮發麻。

  過了不多長時間，瓷瓶逐漸安靜了下來。

  「它……死了？」我看著那瓷瓶，吞咽了一口之後，有些戰戰兢兢的問。

  老爹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過了半晌才道：「還沒有，這裡面的東西有些道行，尋常人想要殺死可沒那麼容易，不過這東西暫時翻不起什麼大浪，別想那麼多了，我們繼續給老東西畫皮！」

  我有心反駁，不過想到自己之前對老爺子的稱呼，也唯有嘆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失去的才顯得彌足珍貴。

  尤其是現在，我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便宜老爹，心思更是複雜到了極點。之前我只知道他是走丟了，一直到了昨天夜裡，老爺子的一番話徹底驚醒了我，而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就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這一連串不是打擊，卻勝似打擊。

  讓我有些頭腦發蒙，甚至於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眼前的人，以至於連個合適的稱呼都沒有。

  所以沒有多言，低下頭去，將老爺子的屍首整理好。

  兩個人忙活了將近有一個小時，才算是將整個臉部的皮給畫完了，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眼前的這一幕，不免有些傷感。

  而我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的面容更加的複雜，其中有怨恨，有責備，也有無奈，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我的身上停留太長的時間，就好像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一樣！

  「陳家小爺！」

  這個時候，老崔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聲色中帶著急切，似是出了什麼事！

  進了屋子，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看到了我老子，而後整個人呆在了那裡，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聲音有些發顫：「你，你是陳哥？」

  「崔子！」

  他應了一聲，微微的點頭。

  兩個人似乎也是舊相識，只是其中有什麼樣的關係，我就不清楚了。

  老崔看上去異常激動，急忙點頭，看著他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家總算是有一個主心骨了……」

  「你誤會了，我只是路過，聽聞老東西死了，特地來盡一下當兒子的責任而已！」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漠然，好像絲毫沒有將這裡當做家裡。

  我的心中有些悲傷，卻也有一些釋然。

  我忽然間明白過來，如果他決意留下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他。

  或許對於他而言，我的出生本來就是一種錯誤。

  這恐怕也就是他自回來之後，沒有多看過我一眼，沒有多和我說過一句無用話的原因。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

  就在此時。

  「滋……」

  一陣碎裂的聲音傳出。

  我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向成的瓷瓶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瓷瓶上居然有一道道的裂紋順著瓷瓶中心的位置，向著兩側不斷的蔓延。

  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

  整個瓷瓶隨時都有可能碎開。

  「糟了！」老爹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急忙上前。一隻手猛的扣在了瓷瓶之上：「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