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嬌陳的商業天賦
2023-11-29 00:06:11 作者: 無言不信
孫周正想著怎麼回大唐去,突聽噶寧布邀他前往大帳,心底抱怨了幾句,不敢遲疑:這小命握在吐蕃人的手上,哪怕他心中對於吐蕃深痛欲絕,也不敢表現的半點遲疑。
這也是他能夠成為帳房管事的關鍵, 心思剔透,七竅玲瓏。
「見過兩位來至高山上的勇士!」孫周冒雨來到大帳,對著帳中的瑪爾巴、噶寧布,大大的鞠了個躬,他知吐蕃人尚武,更勝大唐, 稱他們勇士准沒錯。
瑪爾巴、噶寧布地位不低,不至於為這一句「勇士」心花怒放, 卻也極為受用。
瑪爾巴看著一臉敦厚又帶著幾分諂媚的模樣,也有幾分滿意的道:「你叫孫周?家住哪裡,家中可有什麼親人?」
孫周抵著腦袋道:「小的就叫孫周,住在鄯州,在鄯州有著一片產業,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家中並沒有什麼親人。」他很機敏的漏掉了湟中縣,免得泄露自己是湟中縣漏網之魚的身份,他不確定面前這兩位吐蕃大將是否參與了十年前的湟中縣劫掠,將不可預料的危險除去。
瑪爾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道:「我有一批貨,需要通過正當的方式從鄯州運往洮州,你可有辦法?」
孫周想也不想,沒有任何遲疑道:「當然有!」只要有逃出去的機會,他哪管別的事情,話一出口,思緒也跟著活絡起來, 揣測著吐蕃的用意, 口裡毫不猶豫的道:「小的與鄯州州府長史熟識, 只要貨源來的正當,不會有任何問題。」
「好!」瑪爾巴道:「只要你安全的將貨物送到,我還你自由。另外還給你十顆大珍珠……這顆先給你玩玩,餘下的事成之後,一併給付。」說著,他從懷裡取過一顆晶瑩透亮的珍珠丟給了孫周。
孫周手忙腳亂的接過,一副想要卻又不敢要的表情。
噶寧布笑道:「給你的,你就收下,替我吐蕃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說著,他表情猙獰的從腰間取過一枚鐵針,道:「若你敢玩什麼花樣,會有人剮了你!」他手腕一抖,鐵針飛射,從孫周的臉龐,貼面而過。
孫周嚇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忙道:「不敢!」
瑪爾巴拍了拍手,叫來兩個人,讓他們護送孫周前去鄯州,當著孫周的面叮囑他們好好保護,若有半點異常,直接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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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遠在洮州的裴旻還不知魚兒已經上鉤,跟著嬌陳膩在一起說著工坊的盈利問題。
嬌陳依偎著靠著裴旻的肩膀,邀功似的道:「收益最好的是採石工坊,洮硯、洮水石在長安極為暢銷,供不應求。所有採集來的奇石都為制硯工坊、雕石工坊吸收,不用考慮銷售不出去。次之是雕石工坊,各種五彩小工藝,在長安極為暢銷,制硯工坊,也因那幾方天價洮硯,回收了不少銀錢。只是依舊需要投進不菲的本金。」
三大工坊都掛著喬峰、阿朱的名號,是一家東家。但為了帳面分明,三大工坊都是獨立的存在。制硯工坊、雕石工坊要支付費用才能從採石工坊取貨。儘管麻煩一點,可安全卻提高了許多,便於查帳。
「無妨!有投入才有收穫!採石工坊投入少回報快,但收益小;雕石工坊投入一般,回報一般,收益卻也一般;只有制硯工坊是大投入大收益,回報慢一點,在情理之中。等著吧,制硯工坊的收入,將會補上我們所有的投資,採石工坊、雕石工坊的盈利就是純賺的利潤。還能帶動百姓,真是一舉多得。」
從洮硯、洮石的前景來看,他這話毫不誇張。
嬌陳問道:「長安店面那裡還傳來消息,說洛陽也有大商意圖引入洮水奇石、洮硯。妾身覺得可行,裴郎有什麼看法?」
「可行!」
現今的長安、洛陽繁華富麗,有著無限的商機。雖然揚州、益州的發展也極為迅速,但跟長安、洛陽比較起來,依舊遜色許多。何況與萬里之外的揚州、益州相比,洛陽近在咫尺,順水流而下,長安洛陽不過一日功夫,大大縮短了人工便利。
這洮硯發展的勢頭越好,對於洮州的經濟帶動越強,裴旻不想錯過洛陽這大肥肉,說道:「以四六或者三七的比例,將洮硯、洮州奇石分別賣向長安、洛陽。只要洮硯一直保持者如此勢頭,飢餓營銷的效果便不會減弱。」
嬌陳帶著幾分崇拜的道:「裴郎太厲害了,你若從商,定是第二個范蠡。」
「那夫人就是我的西施!」裴旻摟著嬌陳帶著幾分調笑的說著。
嬌陳心底高興,將腦袋擺著更舒適的位子道:「妾身覺得一直飢餓營銷下去,也不是辦法,還需加大生產才是。餓極了,對我們未必有好處。」
裴旻意外的看了嬌陳一眼,飢餓營銷確實有利有弊,它是利用顧客盲從的心理,運用了經濟學的效用理論,以期達到調控供求關係、製造供不應求「假象」、維護產品形象並維持商品較高售價和利潤率的營銷策略。不過就如雙刃劍,若過度實施飢餓營銷,可能會將客戶「送」給競爭對手,同是也會照成客戶的反感。
現在洮硯如此紅火是因為熱度,他以一首精彩絕倫的《出塞》拉高了自己的知名度,再用讚美洮硯的詩句,打響了洮硯的品牌,當然少不了李隆基、賀知章等人的助攻。
完全可以不客氣的說,裴旻、李隆基就是洮硯的形象代言人。有了他們,洮硯才如此火爆。
一但熱度過去,若洮硯還是如此,想買都買不到,對於洮硯自身絕無好處。
換做二十一世紀,只要稍微了解經濟學或者經常上網找資料的人,都知道這個原理。可在這個時代,嬌陳竟然在飢餓營銷正紅火的時候,察覺到了這點,真不簡單。
裴旻想不到為了洮州的發展,他竟開發出了嬌陳身上的商業天賦。
「夫人說的對極了!確實還有擴大生產的必要!這點有你全權負責,為夫就不過問了!」有個漂亮又能幹的媳婦,裴旻突然覺得自己可以輕鬆許多,笑道:「中午,為夫在軍營吃,晚上再回來。」
「好!」嬌陳開心的應著,在長安的時候,每日無聊的時候能夠陪裴母聊天說話,跟她探討琴藝舞技。在洮州卻只能躲在後院,無處可去,連聊天的對象也沒有。如今化身阿朱,手上有諸多事情,還能夠幫助裴旻,成為他事業上的助臂。與她而言,當真是再好沒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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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洮州的裴旻,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神策軍的臨時營地。
作為神策軍使,裴旻在軍中待的時間反而不多,諸事由封常清代勞。但每每回到營地,他都會帶上一些豬羊肉給所有將士加餐,跟他們一起用餐,說著鼓勵打氣的話,給他們講述著「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道理」。與冷酷無私,眼底不容沙子的封常清相比,平易近人的裴旻反而更得兵士的好感。
得知裴旻的到來,神策軍上下訓練都認真了幾分。
信步來到騎兵營,兩千五百神策騎,正在做著衝刺訓練:騎兵在戰場上真正的威力在於衝擊力,藉助戰馬速度提升起來的那股勢不可擋的力量,摧陣破敵。如何將衝刺力量發揮起來,那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尤其是漢人騎兵,在騎射上有著先天性的弱勢。要彌補這項弱勢,唯有將自己的優勢發展至最強。
唐軍的優勢在於河曲馬,在於精銳的裝備以及一往無前的勇士,比正面短兵接觸,唐軍不畏懼任何人。
將是軍中魂,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
李翼德那洪鐘一般的聲音硬生生的蓋過了兩千匹馬衝刺時的踏地聲:「他娘的,讓你們衝刺殺敵,不是要你們衝刺繡花。騎槍,要在與敵人接觸的瞬間刺出去……」
作為思想單純,一身直腸子的悍將,他手上的兵大多如他一般,受到他的感染,衝刺起來那股氣勢,相當可觀。
裴旻瞧得不住點頭。
轉向步卒營,與騎兵營一般,步卒營也在幸苦的訓練中,刀盾兵的步兵陣,強弩兵的三連射,練的有模有樣。
裴旻不由暗思:封常清或許在計略布局上,會遜色自己一些,但練兵這一方面,自己卻不及他。
當今大唐,也只有封常清能夠在短短半年裡,讓神策軍精進如此地步。
無怪他有膽氣說「是時候了」!
不經歷戰場磨練的兵,永遠成不了氣候,神策軍確實是時候經歷戰場的磨練來證明自己。
接下來幾日,裴旻天天都在神策軍營,督促兵士做最後的訓練,同時也安排斥候崗哨打探吐蕃的動向。
有封常清一年的蟄伏,吐蕃在河西九曲地的幾個放牧點都在監控之內。
通過傳來的消息,裴旻可以確定魚兒確實上鉤,只是何時咬鉤,卻不是能夠預測的。
這天,裴旻莫名收到了一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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