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平淡

  需要有人才，而且還需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如果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的話，那麼他肯定會喜歡這個人的。

  對於人才選舉這一方面，他可不是任人唯親。秦狩目前選舉的制度非常嚴格，曾經跟自己有關係的幾個同學來找自己，他都一一拒絕了，也不清楚那幫傢伙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說實話名字這麼特殊想讓別人不認出來又難），沒有辦法，畢竟連自己的兄弟他都得要先經過審核才可以考慮，能不能給他責任。

  朱投是跟他有過幾年交情的人，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繼承了這一次，到他現在這麼久，已經有七年了，這七年裡面雖然有大概四年是沒有見過面的，但是也不妨礙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過就算是這樣子，他一開始見到對方的時候，也沒有想著給對方高官厚祿，最多也只是想著讓對方待一個比較舒服的職位，工作一輩子就這樣過去得了。

  可隨後的經歷卻讓自己發現這個朋友並不簡單，他絕對不是以前那種簡單的普通底層人。

  初中畢業之後去打暑假工，加上上中專、出了社會之後，接連打了幾種兼職，十幾種零工，過了幾年還平庸，而且感情方面也不怎麼好的樣子，有女朋友找過也會分手的那種。

  在這樣情況下如果再加上一個家境不是很好，似乎對於別人來講，就是一個普通的底層人。

  但他們忘了，即便是底層人，千百年以來也都會有強大的人出現。劉裕是一個，朱元璋是一個。

  ……

  經過了幾天的查詢之後，朱投將它調出來的那幾十個很有能力，但是身上又背著案子的傢伙，給查到了個通透。

  其中有十幾個已經認為不錯了，剩下的功績沒有辦法補過過錯，雖然可以考慮能夠去戴罪立功，但如果這樣都不殺的話，很難給別人一個交代，加上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也不怎麼服從管理，絲毫沒有改過自新之心。

  既然這樣子的話，那就沒得講了，全部殺了吧。

  「朱先生，這當中有57個人，其中有42個人被我們認定為特殊懷疑者，並且有30人是重度懷疑者，這30個人我不建議朱先生您和他們有過度的密切接近。」高級機器人37號站在那裡拿著那些檔案，跟他在辦公室的另一邊解釋道，此時他就是面前朱先生的秘書。

  朱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不想接近那些人。

  「有沒有考慮一下再給他一點別的機會，比如說讓他們去當臥底，只要能夠拿到足夠有用的情報，還是可以考慮給他們直接轉為無期徒刑之類的。」朱投說著把檔案給翻到了另一邊，在那裡簽字，「給他們一個承諾，完成不了，照樣殺了他們。」

  高級機器人37號並不明白，這是人心的一方面，只是點了點頭，因為計算出來，這確實是利益分配的一個好方案。

  「錯誤誰都會犯，但是我會根據他們的功過相對來解決他們。如果一個人殺了一個人，救了十個人，那麼一般情況下來講，我確實沒有辦法判他死刑。」朱投說著停下了筆，「就好比一個人，為了救母親，殺害了幾十個攔住他，並且想置他們於死地的人，即便那幾十個人也有苦衷，我也很難去判處那個救母親的人死刑。」

  高級機器人37號點了點頭，這正是他查詢的人類資料當中的一點，叫做「感情」。

  「這當中有一個小孩涉嫌三宗殺人案，查詢到的結果，有間接救了他父母的因素，對於這一個小男孩，你們帶過去先進行教育。」朱投低頭看著那個小男孩的照片，此時那個小男孩去透露著一股不像是他那個年紀才有的氣質。

  「對於崖能，朱先生是打算判處什麼刑罰？」高級機器人37號問他。

  「功過相抵的話，應該怎麼樣？」

  「報告，朱先生，最起碼應該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我　操，為什麼只是三年？」

  「報告朱先生，因為您說的救了兩個人可以抵過殺一個人的罪孽。這個女人因為一次意外案件救了幾十個平民，所以對這人進行了特殊偵查。」

  「這是因為特殊時期要用人而已，放在平時的話，這就是火車問題。我不可能因為5個犯的錯誤的普通人，就去讓一個無辜的人去死。」

  「那先生，還要不要功過相抵？」

  「……我現在要人來幫我，先讓他們做事情吧，太過分的也沒救幾個人的先弄死。」

  「只是先生，在這裡面您所挑選下來的那些，正是沒有殺害無辜之人的人。」

  這句話從高級機器人37號的嘴裡說出來之後，朱投突然間就安靜了，這不符合他豪情的性格。

  他是不是比較蠢呢？或者說是不是比較注重利益呢？其實不是。如果他比較蠢的話，就不可能打贏那一場金融戰。如果他比較注重利益的話，他就會直接把這些反抗他的傢伙都給關到死，並且犯了罪的直接嚴刑拷打。

  對於一個又蠢又自私的暴君而言，底層的那一些反抗他的傢伙，就是妨礙他的螻蟻罷了，螻蟻可能會咬死他讓他中毒，但是在這之前，只會死很多的螻蟻。

  朱投抬起了頭，從抽屜那裡拿出來了一包煙，拿開那掩蓋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煙放到嘴裡，右手拿出打火機，隨意地點燃那根煙，之後吸了一口，隨後夾出那一根煙，吐出了一口煙霧：「如果他們殺了無辜的人哪怕只有一個，即便他們救了十個人，我也很難說他們到底該不該坐牢。」

  「根據人性觀點而言即便一個又蠢又殘疾的人也不可以拿他的性命來換五個聰明的大學人才。」高級機器人37號說出來了這一段人性。

  朱投點了點頭，可能是還沒有遇到那一些讓自己沒有辦法殺無辜的人的事情，他覺得這是對的。

  他自認為還沒有辦法對那一些更特殊的人進行審判，但對於這一些人，勉勉強強還是可以考慮的。

  ……

  審判的結果很快，除了那個小男孩以外，都要坐一定時間的牢。

  其中有30人因為後續查詢到的罪證過大，所以必須判處死刑，這樣子的話，剩餘的人當中有17年到三年不等的罪行。

  不過後面又有兩個人提出上訴，上訴到的情況，加上後面提供的功勞，所以導致又減刑了兩年，導致有兩個人因此只需要做一年和兩年的了。

  三天之後，將會將他們帶進牢房裡面。

  崖能對於這些事情，不是很所謂了。她在這幾天感受到一些平穩的生活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有一些煩亂的想法從自己腦海裡面跑出來。

  她以為自己殺的人，多多少少也是因為有問題的，加上自己救了那麼多人，怎麼樣，死神也不應該把快樂從自己身上拿走，如今看來是自己太天真。

  死神貌似很公平，即便你殺的人你認為是有問題的，他都會從你身上拿走一些東西，沒有辦法？你給死神帶來的麻煩，他也應該給你帶來點。

  不過這幾天，還是要住在自己上司的家裡。

  在房間裡面，她找到了幾瓶酒，這裡面的酒有的是龍國那邊帶過來的羅曼蒂康，也有的是這個地區本地產的普通葡萄酒，不管是什麼酒了，隨便喝幾瓶吧，讓自己醉一些，醉了之後躺下去就不會想那麼多事情的。就算想要想，過幾分鐘就會睡著。

  再把自己給喝的血脈上涌之後，崖能躺在沙發上面，在朦朧的醉意裡面，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就因為特殊原因不得不流浪的情況。等到自己快成年的時候，末日又降臨了，導致自己半輩子都在顛沛流離。

  沒有經歷過那些什麼所謂的正規教育，也沒有好好的站起來自己找一個人來正規的讀書寫字，更不用談那些什麼仁義道德了。

  那一些人所以講的什麼法律，還有正義在自己的眼裡，不過也只是因為一群人，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去強制框定給別人的東西罷了，很虛偽而已，歸根結底都是為利益。

  她這樣想，就想著突然在自己黑暗的世界裡面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通體白光，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站著，跟她說著一些話。明明隔得有些遠，但是自己卻能夠聽到，因為那個人的嘴型似乎很容易辨別。

  「女孩子要更注意自己的吃飯問題，冰箱裡面有東西……」

  「洗澡間裡面我買了一些女孩子用的沐浴露，你洗完之後記得如果還想洗的話，提醒我，這樣的話，我可以把熱水卡給換一下。這裡的熱水我也不能夠多用……我的給你。」

  「別整天睡覺，你已經睡了14個小時了，在我們那裡你這樣子的人早就被打起來去收衣服了。」

  「我靠，你又喝我的酒，還吃我水果，你……你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打你了。」

  「早點睡，今晚沙發我去睡。」

  像這樣的話，已經說出來十幾句了，在以前明明自己聽一個人人去講話，講好幾句都會有點不耐煩，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自己卻能夠靜下心來聽對方講十幾句。

  是什麼原因？

  明明這個傢伙在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只覺得是一個傻大個而已，只是跟別人打籃球比較有優勢，而且感覺上去也蠢得要命。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別人都討厭自己的時候給了自己機會，在自己隨便亂開玩笑發脾氣的時候還可以給自己尊重，並且諒解自己，在自己想要吃一些好吃的東西的時候，可以拿自己的積分去換取那些牛肉，漢堡之類的東西來讓自己吃，並且提醒自己不要吃太多，以免發胖的人……是那一個在法庭上面也就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人，而不是以一種罪犯終於要死了，快去死了的眼神看自己。

  甚至有一天晚上，兩個人都喝醉了的時候，對方並沒有像一個壞男人那樣子，借著自己的酒勁做點什麼噁心的事情，只是摟著自己的肩膀，跟自己說起了自己當年的那些事情。

  一個男人如果會在喝酒之後跟另一個人說交心的話的話，那麼足以說明這男人對一個人的信任。

  一開始的時候，崖能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官　僚，想要對一個人進行拉攏或者是誘惑的手段罷了。

  畢竟自己可沒有什麼背景，對方幫助自己拿不了什麼錢財，也拿不了什麼權利。而且由於自己常年闖蕩的原因，臉上也多了幾條傷疤。

  對於一個幫助了之後也拿不了什麼好處，而且也長得不是很好看的女孩而言，這樣子遇到這樣事情，總不可能是好事吧。

  對於自己從小學到的理念而言，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為了利益之間拔刀相向的，那些什麼所謂的友情，還有什麼其他的親情之類的東西，只不過是會拖累自己罷了，可以讓自己變弱小，甚至會讓自己上當受騙而已。

  然而就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裡面，她漸漸的從面前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了一些東西，那是一種溫暖。

  這一種溫暖不一樣的地方是，即便是感到很難受，很孤獨，只要想到這種東西，就會感覺自己就像被包裹的一樣，即便是外面有一把鋼刀扎進來，也不會害怕，因為會有那種溫暖，保護自己就是這種感覺。

  也是因為這種感覺，讓自己即便是陷入自責之中也也就讓自己不想就這樣死去。

  朱投在這個女孩在自己房間裡面睡覺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這個地方，並且開始準備自己的工作。

  晚上工作累了之後，他一般都是拿個麵包什麼東西吃一下的。今天比較特殊，他拿來了一個家鄉那邊帶過來的鹹鴨蛋。

  龍國那邊的鹹鴨蛋有兩種吃法，一種是可以從中間切開來吃，這樣的話一般可以用來款待客人，或者是用來做便當。一般都是敲破「空頭」用筷子挖著吃。筷子頭一紮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這樣挖出來一點粘在麵包上面就著咬下去吃到嘴裡有一股麥香味還有鹹甜的味道。

  根據他查到檔案，他決定對他的這一個助理做一些事情，也算是盡了交情了。

  走進廚房裡面之後，拿出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十幾斤原材料，準備開始動手。

  扭開來了水龍頭之後將水給放好，在碗裡面將白菜拿出幾顆，隨後一片一片的剝下來，放入水中，用手指洗乾淨，隨後放在案板上，接著將青菜之類的也拿起來放進碗裡面，重複三五遍之後洗乾淨放在一旁，另外將冰箱裡面的凍肉拿出來，隨後拿出來了一把自己鍾意的刀，一片一片的把那些肉給颳了下來，很快就刮下來了一片又一片薄薄的肉卷。

  將一塊肉給放到案板上面，再根據好肉的大小，比例之後開始多弄。如石榴米大，荸薺切碎，加調料與肉末同拌，用手團成招柑大的球。

  將一塊豬蹄給從盆裡面拿出來。鹽漬，加硝，放大盆中，以巨大石塊壓之，，至肥瘦肉都已板實，取出，煮熟，晾去水汽，如今已經到達了可以切片的時候。切厚片，裝盤。

  在做到這一點之後，也可以開始做蔬菜的。

  將蔬菜給洗乾淨之後，去掉根部，隨後把已經燒開的水的水蓋給打開來，將菜給放進去。就這樣子開著鍋，一直用筷子攪拌，在頂著那一大股水汽的時候一直煮到那菜八成熟左右，隨後撈出來開冷水過一遍，然後再加一點鹽去醃製，隨後剁成菜泥，將那些水分擠出。

  將蔬菜的表面給處理好之後，加入新鮮的肉末、調料香油等等攪拌均勻做成龍國古代沙拉。

  這樣子做了幾遍之後，就完成了一道十幾盤菜的晚餐。

  朱投在廚藝是一流。

  將這些菜全部端到自己外面那一邊之後，在沙發的桌子那一邊，中間還加了一個火爐，那個來打火鍋。

  獅子頭、鎮江餚蹄、拌蔬菜、東坡肉、回鍋肉、腐乳肉、夾沙肉、拌裡脊肉、白肉火鍋、炒豆腐、炒青菜、炒蔬菜……（摘選汪曾祺先生）

  再拿出了筷子之後自己坐在那裡就開始吃了起來，隨後發出了咀嚼聲。

  一般情況來講，他都是直接在工作那一邊隨便吃一點，晚餐之後回來再洗漱一下就睡覺。

  因為那一股香味，女孩在房間之中被打亂的思緒，隨後迷茫的抬起了頭，走出了房門外面看到了那個傢伙，居然，在那裡吃飯。

  朱投都沒有看女孩直接就把那對筷子放在面前。

  女孩明白男孩的意思，直接走過去之後，衣服都有點不整齊的，就坐在那一邊，開始吃起來了。

  在兩人一邊吃飯的時候，女孩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都快要去坐牢了，還要給自己吃這麼多好的。

  明明自己現在的人生過的這麼失敗，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中途還做了這些人討厭的殺人的行為，怎麼樣也不會讓這些人接受吧，而且還有病呢。

  但如果現在是對方願意在陪一下，自己倒也不錯，畢竟對方這樣子對待自己的感覺也挺好的。挺舒服！

  即便自己從小到大聽過很多的話，很多人的話語都如同杯中水月一樣，看上去很美好，但實際上觸摸的話，就一下消失，但如果真的讓她去接受的話，這一次她願意接受對方的話語，即便對方的話語會像是一潭死水一樣，把自己給拉進去，讓自己淹死在裡面。

  「老闆！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生日快樂！」

  女孩那本來有一些驕傲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那個男的還一臉沒事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