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璀璨的火雨

  幾個學徒呆了，懵懵懂懂，不解其意。

  只有吳大師，心中十分清醒。他看到了其中的格局，這才驚嘆于格局的玄妙。最重要的是，他更清楚這個地方曾經山崩地裂過。

  在他的認知之中，但凡山崩地裂，風水龍脈沒斷，也要嚴重受損，不復當年。

  可是現在，他卻駭然發現，這裡的風水形勢，竟然完好無損，而且生氣濃厚，充滿了生機活力，屬於雄健的格局。

  才崩裂的山脈，竟然還形成風水格局，這不合常理啊。

  吳大師震驚之餘，也立馬想到了原因。他看了葉川一眼，心裡也有一種直覺，確定這肯定是對方的傑作。

  在破敗的環境中，還能重塑風水形勢，這樣的手段……

  吳大師驚嘆，徹底的服氣了。

  而這時，在葉川的眼中，也有著不同的感受。巨香立鼎之後，在族老的提醒下，他也清醒過來，示意旁人敲鐘擊鼓。

  「咣，咣，咣。」

  「咚，咚，咚。」

  綿綿的鐘聲，轟隆的鼓聲，以及激昂的嗩吶聲，還有熱鬧的嘈雜聲，不同的聲音，明明是截然不同，但是在混合起來之後，卻形成了奇異的曲樂。

  眾人在這曲樂聲中，載歌載舞，開始了祭祀大典。

  一個個老人拖著小孩，拿起了一紮扎香支，在爐火之中點著了。然後紛紛跪倒在地面上，虔誠的叩頭。一幫小孩，眼神懵懂，透著天真爛漫，他們有樣學樣，也跟著跪拜。

  轉眼間，長長的方鼎，就扎滿了香支。

  濃濃的煙氣，飄浮到大殿的頂上，雲遮霧繞，充滿了香火氣息。

  香火之中，自然蘊含了點點火星，這也是為什麼，把大鼎移到外面的原因。要是在大殿之內祭祀，很有可能醞釀火災。

  這是故老相傳的經驗，所以大家一直遵守。

  香火繁盛，但是在葉川的眼中，他總覺得還差了一點什麼。

  差了什麼呢？

  葉川眯眼打量，只見濃濃的香火之氣，與空中的祥雲霧氣，儘管混雜在一起，但是卻沒有完美的融合，顯然還差了一點黏合劑。

  葉川沉吟，若有所思。

  其實他可以放任不管，只要年年舉行祭祀典禮，當地氣化成的祥雲，適應了香火的氣息，兩者自然能渾然一體。

  不過作為風水師，葉川也有些強迫症，不想多等幾年。

  他思索了片刻，目光微微的遊走。

  冷不防，他的目光一定，也有了主意。

  當下，他輕輕招手，對旁邊的青年說了幾句。青年一怔，不過還是照辦了，直接擠進了人群之中，傳達了葉川的指示。

  「喲喲嘿，嘿嘿喲！」

  冷不防，很有節奏的聲音，就在人群之中響起。

  眾人頓時愣住了，然後就看到了，有二三十個年輕小伙，立即抬著巨大的春牛，慢慢地擠開了人群，形成了一個寬敞的圓圈。

  「怎麼了？」

  「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大家愣住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旁邊的族老，也是十分疑惑不解：「小川，你這是要幹嘛？」

  「沒什麼，就是想湊個興，讓大家看個熱鬧。」葉川笑了一笑，就徑直走進了圓圈，然後大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十幾個青年，齊齊應聲，然後鼓起了手臂的肌肉，一塊塊腱子在抖動，散發出一層很油很亮的光澤，充滿了力量感。

  「動手。」

  在葉川一聲令下，十幾個人整齊一喝，然後手腕同時用力，把巨牛往天空一拋。呼嘯一聲，巨牛騰空而起，浮到了七八米高處。

  「打！」

  葉川順手扯來一條長鞭，手臂輕輕一拎，就抽向了空中。啪啪一聲，仿佛一個信號，引起了其他人一起動手。

  一時之間，十幾根鞭子，好像飛蛇似的，在空中交織，打向了空中的巨牛。

  哧哧哧……

  紙糊的巨牛，立刻「皮開肉綻」。一片片碎紙開裂，炸在空中，如雪花飄飛。剎那間，巨牛破爛了大半，露出了竹片編扎的骨架。

  就在這一瞬間，葉川用了一個空碗，並且舀了一東西，然後潑向了空中。

  那是易燃的油蠟，也是點火的引子。

  褐色的油蠟，潑在了巨牛骨架上，沉浸出斑駁之色。

  「火！」

  瞬時，葉川輕喝一聲，直接點了一支蠟燭，然後往空中一扔。蠟燭迎幾，閃爍不定，也很快要熄滅了。

  但是在熄滅之前，一點火星就接觸到巨牛的油蠟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蠟油一點就著了，轉眼化成了熾烈的火焰。

  呼啦……

  在眾人驚呼聲中，浮在半空中的巨牛，頓時冒出了滾滾濃煙，金黃色的火焰，更隨著破爛的紙，席捲蔓延開來了。

  片刻工夫，整個巨牛都燒了起來，好像一個大火球，不斷的在空中灑落火星。圍觀的眾人，也隨之一陣騷動。由於害怕危險，紛紛扯著小子、老人，退避三舍。

  不過這時，火球浮空，不知道是由於，竹子骨架太輕，充滿了氣體的原因，還是由於風力比較大，再加上火焰的燃燒充滿了力量的緣故。

  反正空中浮力很大，竟然托起了火球，上它不降反升。所以這個時候，眾人隨之看到了，一輪火球竟然冉冉長空，好像要與艷陽爭輝。

  「啊……」

  眾人驚嘆，歡呼，也覺得這是難見的奇觀。

  葉川呢，也是帶著幾分期望，看著火球飄到了空中煙雲盤聚之處。熾烈的火焰一灼，空中的煙霧也隨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砰，砰，砰……

  煙霧翻滾，好像海浪波濤，劇烈沸騰。流煙急旋，然後繞著火球，形成了一個漩渦，把四方的氣流牽扯過來，帶動成捲風。

  在漩渦之中，隱約傳出了炒豆子的動靜，如同爆竹炸響。

  「轟！」

  倏地，火球炸開了，化成了漫天的火雨，猶如流星似的，墜落飛灑。

  眾人震驚，駭然，自然想亡命而逃。但是轉瞬間，漫天的星雨光芒熾烈，一閃而逝，就如同火樹銀花，在綻放最璀璨的光亮之後，就黯然寂滅。

  「……成了。」

  葉川眼中光芒閃亮，透出濃濃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