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清明的手段

  便衣檢查的是另一側的座位。

  她確定，清明沒機會把金鍊子掛在這個便衣身上。

  可是，為什麼，她心中，卻總是對這個少年，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是因為少年的開口太過突兀？

  還是之前的錢包事件？

  少年眸子澄明，沒有一絲污濁，王曉曼卻是死死的盯著少年的眼睛，試圖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車上知道這條金鍊子的乘客不在少數，畢竟當時那個場面，鬧得也實在是不小。

  少年的一聲驚呼，真的是無意中看到了鏈子？

  還是故意為之？可是他的背包和身上都已經被檢查過了。

  王曉曼看了看初六，沉聲道：「你們檢查這個女孩，我再檢查一下這個男孩的隨身物品。」

  這時，帶孩子的女人皺了皺眉：「探長，之前那個男人的金鍊子不是丟了嗎？怎麼在這個探長身上？」

  有別的乘客起鬨道：「是啊！不會是你們探員監守自盜吧！還在這浪費我們的時間！」

  一時間，車上的乘客都是喊叫起來。

  王曉曼皺了皺眉喊道：「安靜！都不想下車了是嗎？」

  眾人被震懾，一時間只敢小聲嘟囔。

  這時，檢查初六的兩名探員搖了搖頭。

  王曉曼靠近了清明，清明的神色很平靜。

  「探長，不是檢查過了嗎？」

  王曉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再檢查一遍。」

  不給清明反抗的機會，先是身上，再是背包。

  什麼都沒找到。

  王曉曼起身，少年的眼神有些委屈，王曉曼皺了皺眉，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清明看了看王曉曼：「探長，檢查完了嗎？我和妹妹到站了。」

  說著，清明揚了揚手裡的車票。

  車上的眾人也鬧了起來。

  「是啊！有完沒完！到底找什麼也不說，不是耽誤大家時間嗎？」

  王曉曼把背包遞給清明，初六清明，還有牽著女人的孩子，被引到了車廂的這頭。

  還有一半車廂的人。

  車站方面已經是第三次來人催促了。

  「王隊，只差我們車廂了。」

  王曉曼皺了皺眉，把目光從清明身上拿開。

  檢查繼續著。

  清明身邊的乘客小聲的嘟囔著。

  大多是牢騷和抱怨，身上發現金鍊子的便衣已經站到了一邊。

  他受不了被人審視的目光，他的搜身，也不被乘客接受。

  幾個探員，就像是一個堤壩，堤壩兩邊的乘客，就像是被阻隔的兩條河流。

  探員築起的堤壩，試圖區分善良與邪惡。

  可惜，兩股人流中，一股是污濁的，另一股也是。

  清明和初六站在看似純潔的這一邊。

  初六緊緊地握著清明的手。

  那隻手冰涼，清明再怎麼緊握都握不暖，初六，卻只有握著清明的手，才不至於腿軟到跌倒。

  王曉曼提出再搜清明身的時候，她差點就扛不住了。

  只是，少年的眸子太堅定，就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深譚。

  她心裡，也沒來由的有了底氣。

  在外人看來，初六和清明彼此依偎，雙手緊握。

  就像是一對亂世中感情極好的兄妹。

  沒人知道的是，上車前，兩人心裡都想的是，下車後，只有一個人能活了。

  也沒人知道，兩人這一路，經歷了怎樣的兇險。

  清明看似平靜的眼底，泛起深深的無力。

  那恐怖的人，巡管局，就像是凌駕於終生之上的兩個棋手。

  清明，初六，盜門，甚至於眼前這些探員，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身在局中，清明看請了一部分棋局，但終究不能窺得全貌。

  哪怕是得知全部的人，又何嘗不是棋子。

  這一場博弈，清明知道，他和初六，終究成為了棄子。

  棄子，也並非沒有好處，也許能讓執棋者，也嚇一大跳呢。

  江城那沒修完的橋頭，淚流滿面的少年，做出了一個讓人心驚的決定。

  深埋心底的秘密，終究有生根發芽的一天。

  清明雙眼微眯，嘴角微微翹起。

  棋手？棋子？很難說呢。

  「王隊！這裡有情況！」

  一個女人渾身顫抖著，她的皮包被王曉曼拿在手裡。

  一個黑色的男士錢夾被王曉曼拿出。

  被檢查完的人群中一個男人大喊：「我的！那是我的錢包！」

  初六和清明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心照不宣的寒意。

  女人燙著大波浪的髮型，穿著也十分前沿。

  「不是我！我不知道這錢包是怎麼到我包里的！」

  王曉曼靠近女人，像是想看透女人的內心：「錢包是上一站丟的。」

  言下之意，十幾個小時，女人竟絲毫沒有發現包里多出了一個錢夾？

  女人沉默著抿了抿唇，隨後搖頭道：「真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

  她知道，當她回到座位上，拿手帕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先前已經鬧了一出，雖然不知道這錢包是怎麼到她的包里。

  但是，她要看緊了，不管錢夾是怎麼到她包里的。

  進了她皮包里的東西，探員又沒有追查的打算。

  那錢包里的紙幣，就像是勾人的惡魔，女人心中的貪念被無限制的放大。

  她想帶著錢夾下車。

  沒行竊，只是意外收穫，女人一晚上沒有合眼，直到此刻。

  王曉曼回頭看了一眼大喊的男人。

  一個眼神，有探員帶著男人走到了車廂那頭。

  女人和男人，被帶到車廂連接處。

  眾人鬆了一口氣，可是，搜查仍要繼續。

  只有之前在車上的乘客才知道，探員，要找的東西，不是那個錢夾。

  王曉曼沉默著，繼續指揮著搜查。

  車站已經是第五次來催了。

  不是一個系統，誰又能體諒誰多一點？

  懷表里的東西一定不在女人身上。

  王曉曼有這種感覺。

  金鍊子，錢夾，出現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卻總覺得，離真相越來越遠。

  終於，最後一個人被搜查結束。

  那流著淚，臉色蒼白的皮包男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王曉曼頹然的後退半步，扶住了座椅的靠背，太陽穴的青筋不斷彈跳。

  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