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左雅犧牲

  眾人一陣青筋暴起，眼前的石門，是比之前的兩扇，還要沉重的存在。

  而此時的左雅，卻是一步步堅定的向前。

  無數的黑色霧氣，從左雅的身體中逸散出來。

  而左雅的怨氣分身，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百。

  就是，讓這些孩童惡靈自顧自而定啃咬，恐怕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知道此時，眾人才明白了左雅的可怕。

  但是，陳銘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擔憂。

  事實上，左雅的實力，雖然出乎了陳銘的預料的，但是，從幾人靠近血紅源頭的時候。

  也只是在蕭瀟，即將墜入血沼的時候。

  左雅曾召喚分身，當做她的墊腳石。

  是以，眾人對左雅的能力並不深，也不知道她分身能力的上限。

  但是，讓陳銘肯定的是，如果，不需要任何代價。

  左雅就能無限制的召喚分身的話。

  那麼，從一開始，深洞，就該是左雅的分身下去，而不是祁弘。

  後來的攀爬，也是應該如此。

  還有現在，如果早就能用這樣的方式，左雅，也絕不會拖到現在。

  陳銘的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畢竟，從一開始，左雅沒有選擇這樣的方式，一定是有原因的。

  陳銘想起了，左雅莫名墜下石橋時的呆滯。

  就在此時，石門被眾人推開了一道縫隙。

  「左雅！可以了！」

  何婉婉激動的大喊。

  那散發著濃厚怨氣的何婉婉主身，卻只是微微回頭。

  黑色的霧氣，從她的身上不斷地逸散。

  分身還在持續的產出。

  但是，不同了，現在產出的分身，大多數，竟都是殘肢斷臂。

  不是缺少一條臂膀，就是沒有雙腿。

  眾人意識到了不對，

  陳銘看著左雅的眼神帶著一絲淡淡的恐懼。

  「不要啊！」

  陳銘低聲呢喃。

  而事情的發展，卻總是事與願違。

  左雅的分身，就像是一個死士軍團，不知疲倦，不畏痛苦。

  的阻擋著所有的惡靈，

  左雅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連身上，那由鎮靈符所構成的詭異線條。

  都是散發著迷濛的血光。

  但是，她依舊帶著小，高貴，而自信。

  那是屬於一個舞者的自信。

  「來不及了。」

  「陳銘，你們一定要活著出去。」

  陳銘看著她，眾人，依舊在吃力的推動著石門。

  也許一切還有機會。

  但是，陳銘知道，來不及了。

  「為什麼？」

  陳銘有些哽咽的開口。

  左雅笑笑。

  「有一件事，我還是隱瞞了你。」

  「我的分身，每一具不只需要怨氣，還需要我的一部分靈魂。」

  「當然，如果分身回歸，對我並不會有什麼損傷。」

  「但是，在我回來之後，這裡的負面情緒，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增強。」

  「我不知道我的意識還能持續多久。」

  「劉婷，死了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而我，也終究沒有了機會，做會左雅。」

  「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

  「所以，我選擇了，提前用分身探明路徑。」

  左雅的笑容帶著悽厲，一縷縷鮮血開始從她的頭頂流下，在臉龐上留下血痕。

  「當我的分身，失去意識在哪血色的沼澤旁時，我就明白。」

  「我的靈魂，已經遊走在了破碎的邊緣。」

  「我的意識每一刻都在模糊，流逝。」

  「這裡的每一個分身，都是我的意識化身。」

  「走吧，陳銘，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陳銘的眼中滾落熱淚。

  為什麼！

  他早該意識到的，也許一切都還有補救的機會。

  左雅面龐開始變得猙獰扭曲。

  鮮血也散發著烏黑的顏色。

  她已經撐到了極限。

  再沒有分身從她的身體中湧出。

  擋下了這些靈體，這就是她最後的能力了。

  「沒有陪你們走到更遠，還是有些失望的。」

  「左雅笑笑，因為面孔的扭曲，所以笑容有些嚇人。」

  「這個擁有著姣好面容，強大內心的女孩。」

  「終究，是要在這裡，因為他們，犧牲掉自己了嗎？」

  左雅的消失，是從腳步開始的，整個人矮了一截，就像是在融化一般。

  她看著眾人，眼神，卻不落在眾人身上。

  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陳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左雅，在這一路上，其實並不算是給陳銘造成什麼麻煩的人。

  只是，看了一場表演，又為陳銘表演了一場。

  但是，她給陳銘留下的印象，卻是絕對深刻。

  且立體的。

  人們總說，不能向命運低頭。

  但是，面對命運的重擊，又有多少人，能像左雅一樣呢？

  她說，她雖然沒有父母，但她是幸福的。

  她說，雖然福利院的老師，能為她負擔學舞蹈的費用，但是，還是各處參加比賽，收割獎金。

  她說，她沒有所謂的靈氣，沒有四十多個老師。

  但是，她有的，卻是所有空閒時間的苦練。

  她說，她從不自怨自艾，她不認為自己的是個好人，卻從沒害過別人。

  她說，世界本沒有醜小鴨，所有人都是白天鵝。

  但是，陳銘卻覺得，她不是白天鵝。

  她自信，強大，樂觀，不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眼光，目標堅定，性格堅毅。

  為了達到目的，她又付出了多少？

  就在她終於要熬出頭，成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白天鵝，也要仰望的存在時。

  命運，卻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在這血色的世界，她不想取代劉婷。

  卻在答應了劉婷的要求之後，選擇了，最具有儀式感，最瘋狂的方式。

  她，還在想著這裡的所有人。

  世界從沒有善待過她一絲，她，卻用自己的熱烈善待了這個世界。

  她不是白天鵝，陳銘還記得，左雅說過的話。

  她，就是在天鵝湖第三幕，出現的那隻黑天鵝。

  遺世獨立，美好而又獨特。

  讓人永遠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左雅的身子完全消散了。

  「陳銘，遇見你很高興。」

  黑天鵝的隕落，眾人都是一陣感傷。

  兩滴淚珠滴落。

  左雅，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個木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