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以吾為牢 63

  「冥冥之中，皆有指引。」他搖搖頭。

  宗泠垂眸，「不管如何，我總歸是要去找他一次的。」

  「先下去吧。」朝璟看向她，眸子裡的慈愛更甚。

  她所待的山崖，應該是身主出生一百年待的那處。

  飄渺，秀麗。

  「你可還要再待幾日？」朝璟問道，他還是希望她多待幾日的。

  「不。」宗泠搖搖頭，把事情解決了，讓身主回來，再跟他們多相處才是。

  這個任務，拖得夠久了。

  「萬事小心。」朝璟說得很輕鬆，絲毫不覺得她出去會遇到什麼不測。

  「嗯。」宗泠點頭。

  洵落殿

  殿外沒有仙童候著，她推開門，見裡面蕭條景象，心下一驚。

  這帝衾，怕是對落漪用情至深，才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她走往那處小亭子。

  落葉堆在地上，任憑它們泛黃，枯萎。

  帝衾一身白衣，就站在落葉下，身形顯得有些孱弱，消瘦。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緩緩轉過頭來。

  果然，臉色蒼白，眼裡已經是無欲無求，似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了。

  「你來了。」他似是早就知道她會來。

  宗泠沒有回他話，只是繼續朝他走近。

  待走到他面前時，停下，抬頭看他，「你對我……向來只有利用之心嗎？」

  問得惡狠狠的，似是泄憤。眼睛瞪起來，氣鼓鼓的。

  「你呀。」帝衾笑了，那張蒼白的臉上，極力扯出一抹笑。

  宗泠懂了，不是只有利用之心，只是利用之心太大，將旁的蓋過了。

  亦或許，是個大局。

  「能說說你想做些什麼嗎？」宗泠看向他，眼裡帶了些淡漠。

  「想知道嗎？」帝衾淺笑，看向她，眼裡星星點點，除了笑意，再無其他。

  「落漪，我的未婚妻。月下，她的哥哥。」

  「有一天，她死了，死在我面前，我捨不得。堪堪拘住了她的五魄。」

  「得知神後有孕，便知，這是一次機會。以神後肚子裡的孩子，為載體，讓她寄生於其內。」

  他像是在述說一件遙遠的事一般。

  「你怎知神後肚子裡的，是女孩。」宗泠問道。

  「還是太傻了，月下善卜，自然是能知道。」

  「不料，神後突然發生意外，她跟你都不知所蹤。」

  「直到一百年後，冥冥中有指引，叫我去扶搖山，我見到了你。」

  「一身神骨，上乘載體。」

  「為了不讓我看起來太過怪異，我便將那段記憶封起來，不讓你感受到我有目的，讓你全心信任我。」

  宗泠嘴上噙著笑，果然，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帝衾是以他為牢，囚夷鹿以……無期。

  「幾千年過去，封印解除，那段記憶回來了，計劃，自然是要繼續了。」

  似乎在陳述別人身上的事一般，帝衾冷靜得可怕。

  「你……有沒有喜歡過夷鹿。」宗泠盯著他的眼睛，眼裡一片清冷。

  帝衾手撫上她的髮絲，輕輕撫弄，似帶了無限的憐惜。

  「曾經……記憶未曾回來時，我曾想，大概就是你了，餘生與你作伴。」他的手放下，看向遠處的那顆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