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以吾為牢 51

  「哦？」宗泠挑眉，看來這堯光山……倒是不一樣的，待她想想，身主是在山陽還是在山陰長大的來著？

  「明日，夷鹿很期待呢……」宗泠眉角含笑，不叫月下看出一絲破綻。

  瞧著宗泠出去，月下敲了敲自己的頭，他這是心軟了？搖搖頭，不，他只是送她一程。

  宗泠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時間每少一秒，心裡的不安就多了一分。

  夜色正好，宜出行，忌睡覺。

  一身黑衣，隱於夜色中。

  宗泠去往堯光山。

  堯光山山陰多猛獸，身主長於山陽，倒是一點也不矛盾。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宗泠一著地，就見到了一隻鹿，雪白的毛色，身上沒有斑點，眼睛泛著幽幽藍光，在黑夜裡，顯得詭異至極。

  那鹿見她落地，抬起蹄子，走到宗泠面前，用它的鹿角蹭了蹭宗泠。

  宗泠俯下身子，它走過來，心裡莫名生出了一種親切感，這是她在這個世界從未有過的感覺。

  它的角不硬，蹭在宗泠身上，只覺得心裡的鬱結之氣都散掉了。

  宗泠看著它的眼睛，跟它對視著，那散發藍光的眼睛裡，似乎，有水花，它是哭了嗎？

  稍微勾起身子，摸了摸它的頭，「你認識我？」

  它用鹿角蹭了蹭，動作很柔。

  「你是在等我嗎？」宗泠只覺得整顆心都軟下去了。

  它轉過身，抬腿作勢離開。

  宗泠心裡一下子就失落了下去，這是要離開了嗎？

  它剛走兩步，沒有聽見身後的聲音，又調頭過來，朝宗泠低低叫喚了幾聲。

  宗泠這才明白，它是想讓她跟著它。

  她忙跟上去，跟著它跑到了一個山洞前。

  心下瞭然，這是身主來過的地方，那面前的鹿……大抵就是養了身主一百年的鹿。

  只是記憶遙遠的有些模糊，所以宗泠才沒有認出來。

  進了山洞，它就趴在了宗泠面前，一瞬不眨地盯著宗泠，似是在確認什麼。

  又站起身，走到某一處，在那兒站著。

  宗泠茫然地看著它，半晌，才明白，它是想她過去。

  「我今晚睡這兒嗎？」話裡帶著平靜、柔和，是她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語氣。

  它微微點頭，宗泠走過去就躺下了。它也趴在宗泠的身旁，眨眨眼睛，確定她睡下了，才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宗泠難得的一夜無夢，一醒來，便見它睜著眼睛看她。

  不自覺就露出了笑，心裡暖得緊。

  「小鹿是有什麼想告訴我嗎？」宗泠揉了揉它的頭。

  「我時間不多。」垂眸，有些遺憾吶，月下發現她不見了，定然會來堯光山尋她。

  它低鳴，起身，朝著山洞內里走去。

  宗泠跟上它的步子。

  眼見著山洞打開結界，裡面，全然是另一副模樣。

  美得不似六域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繁花爭放，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溪水潺潺流過，靈氣亦是濃郁。

  宗泠看向它，「我少時，在這裡長大？」

  它輕輕吟了一聲，宗泠有些不解，既然有這麼個世外桃源，帝衾又怎會帶走身主，而昨夜，它又為何不帶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