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山谷往事

  「媽！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爸，是你老伴兒。」

  年輕人摟著老婦柔聲安慰。

  老頭則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明明是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伴兒，現在一見面就像是殺父仇人一樣。

  「不會的。他就是怪物，我明明已經砍死他了。血！到處都是血！你看，你看啊！啊！」

  老婦癲狂地尖叫，手在裙擺上不斷抓撓。

  年輕人一把抱住老婦人，緊緊地摟住她：「媽，別鬧了！那是雞血！你還記得早上出門做什麼去了嗎？」

  老婦掙脫不開，聽到兒子說早上的事，她將信將疑地平靜下來：「早上？」

  「對，早上。」

  年輕人鬆開老婦，希翼地看著她的眼睛。

  「早上，早上……」老婦一邊拍打自己腦袋，一邊回想，幾秒後突然叫道，「我的雞呢？那隻該死的雞呢！」

  年輕人看她又要發飆，連忙拉著她的手安慰：「沒事，在呢，你跟我回家看，已經做成紅燒雞了。」

  老婦茫然地跟著兒子進屋，像是看空氣一樣略過老頭。

  「如果不嫌棄的話，請進來說話。」

  老頭看方景打扮，對他拱拱手。

  ……

  方景坐在桌邊，年輕人在後面忙著炒菜。

  桌上已經擺著一個盤子，裡面應該是年輕人說的那隻雞，看樣子已經被吃掉一部分。老婦人現在已經安靜下來，像是失去神智一樣在旁邊的躺椅上晃蕩。

  「真抱歉，讓客人見笑了。家裡沒有酒，請多擔待一些。」

  老頭替方景倒了杯水，有些唏噓地說道。

  「想不到這裡還真是個世外桃源。」

  方景沒有喝水，而是轉頭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

  牆壁上掛著粗糙的山水畫，一些自製的家具規整地擺在各個角落。看得出來，他們的物質雖然貧乏，但生活得挺愜意。

  「客人過譽了。曾經我也嘗試過闖蕩江湖，但經歷了許多之後才知道，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難得有客人，老頭打開了話匣子。

  「哦？老先生也是異武者？」

  方景有些驚訝地打量老頭。

  剛才看見他和年輕人的時候，方景就已經暗中觀察過，確認他們的精神力很微弱。想不到這老頭居然說自己曾經闖蕩過江湖。

  「以前是，現在因為一些原因已經成為普通人了。」

  老頭有些唏噓地喝茶吃菜。

  「還不是因為那些壞蛋！」

  年輕人扎著圍裙端來一盤炒肉片，一臉不忿地說道。

  「怎麼回事？」

  方景見他起了話頭就知道他們有傾訴的欲望，於是適時地問出一句。

  老頭瞪了兒子一眼才慢悠悠地開口：「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得罪了一個商號公子哥而已。那傢伙性情狹隘，揚言要讓我死在荒原。」

  「老先生既然安在，那人應該是死了吧？」

  方景不動聲色地問道。

  每個人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問題，這人看似憤懣，但實際情況是什麼樣，沒完全了解過，方景不會輕易對他人產生同情。

  「嘿嘿，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我半夜趁他們紮營，殺得他們人仰馬翻。可惜我實力終究不濟，雖然除了首惡，但異能獸也廢了。」

  燈光下，老頭的眼睛半眯著，好像又回到了曾經快意恩仇的日子。

  異能獸在和人類融合後，除非不惜一切代價損耗異能，其實很難死亡。老頭能硬生生地將異能獸給搞死，應該是經歷過一場大戰。

  「那商號名字我就不說了。他們死了大少爺，派出很多異武者想要我的命。幸好我早年闖蕩時無意間發現了這塊隱秘山谷，要不然還真是無處藏身了。」

  老頭絮絮叨叨地說著往事，卻一直沒有說自己的名字，應該對方景還有顧忌。

  「老夫人是怎麼回事？她好像神智不太清楚。」

  方景想到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場景，知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