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黃泉界

  為了驗證我這個推測，我又伸手朝其他看得上眼的女鬼摸去……

  與之前一樣，所有的女鬼都不會真的被我觸碰到，可我的手穿過她們的身體之後，又總會摸到一些真實卻看不到的人的身體，除了一開始的光頭之外，我還摸到了很多肩膀、胳膊肘、膝蓋甚至是臉……

  只是，這些被摸到的真實的、不可見的人們，沒有任何一個因為我的觸摸而給出反應的。

  轉身回到北堂燕的身邊，剛要分享我的推測，我便注意到北堂燕的眼神充滿了怒火。

  我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生氣有理，可我也不理虧，直接笑道：

  「在看得上眼的女鬼和看不上的丑鬼之間選，我肯定會選看得上的女鬼……」

  北堂燕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怒火也沒有消減下去，最終哼道：

  「那我以後去摸看得上眼的男鬼的時候你可別吃醋！」

  我噗哧一笑，道：

  「放心，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被她錘了一拳之後，我們這才一起朝鬼群里擠。

  嚴格來說，其實我們擠的是那些看不到的真人。

  根據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說，我們這輛火車裡應該是處於陰陽交界的，我們能看到鬼，看不到真人，可是我們卻能碰到真人，而碰不到這些鬼。

  唯一厲害的鬼物就那麼幾個，都找上了我們，然後被我們滅了。

  剩下的這些，應該是屬於那種對人沒有任何危害的白魂，甚至還不到白魂的層次。

  不過在這樣的車廂里穿行總是十分彆扭的，好幾次我擠的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些看不到的真人無意中占了便宜……

  同時我也可以確定，為了避免北堂燕被看不到的真人被動的占便宜，我在護著她的時候不小心占了很多被人的便宜……

  好不容易擠過了9號車廂，我們這才發現後面的10號車廂竟然也是一樣。甚至後面的臥鋪車廂竟然也變成了硬座車廂的場景。

  當我們好不容易來到了12號車廂之後，我們看到了正在12號車廂盡頭站著的雙又。

  視線所及之處，這12號車廂已經是最後的車廂了。

  可這12號車廂後面卻並不是完整的，而是斷的，雙又那邊的車廂明顯是被什麼東西攔腰砍斷的。

  站在哪裡，正好可以看到火車外的場景。

  我和北堂燕快步來到雙又身邊確認了她是真的雙又之後，我這才抬手叫她。

  可我的手卻沒有碰到她的人，就那麼直接從她的身上穿了過去。

  這下，我和北堂燕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她是假的？」

  「不會是雙又出了什麼事吧！可千萬別……」

  雙又是我和北堂燕的依仗，更是我們的百科全書，有她在很多問題都能直接找到答案，沒了她之後我們就只能是無頭蒼蠅。

  「雙又？你在做什麼？」

  我們糾結了一會之後，決定喊上兩句看看情況。

  可沒想到，這一句話剛喊出來，雙又就回頭笑道：

  「你們來啦！」

  我和北堂燕鬆了口氣，雙又能給我們反應這就說明她沒遇到什麼危險。

  可我剛想回話，北堂燕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然後指著雙又的眼睛，低聲道：

  「她，她好像看不到咱們！」

  北堂燕的提醒一下子就讓我發現了問題，相較於說她看不到我們，我更傾向於說她並沒有看我們。

  她的眼睛看的方向明顯是別的地方……

  「嘶……如果能看到她眼睛裡反射的場景就好了，好歹能判斷她在看什麼。」

  就在此時，雙又再次微笑道：

  「不用擔心，我可以聽到你們說話，我眼前所見是正常的火車正常的乘客，等我一會。」

  說完，雙又專回身，抬起雙手……

  看她的動作，似乎是在引符火施法，但我們看不到黃符，也看不到符火，能看到的只有她手上的動作。

  幾個呼吸之後，雙又的身形慢慢「凝實」起來。

  這只是一開始的感覺，後來我才發現這只是我的錯覺，實際上我們眼睛所看到的雙又的形體並沒有任何變化，唯一變化的只是從虛假變成了真實的身影。

  「好了，我回來了。」

  雙又笑著沖我們伸出了手，我和北堂燕嘗試著抓住她的手然後便感受到了溫暖的溫度。

  「呼，是真的！」北堂燕鬆了口氣，我也放心下來，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是在陰陽兩界穿行？」

  雙又點點頭，解釋道：

  「是穿行沒錯，但我猜測不是陰陽兩界，這裡不是雖然屬於陰間，但絕對不是地府所在的按個陰間。」

  說這話，雙又將我們叫到身邊，然後指著半截車廂外的昏黃世界，道：

  「你們注意看，這個空間只有黃色，這些黃色只能對我們的視線產生影響，卻影響不到我們的其他感覺。」

  我點點頭，知道雙又說的沒錯。

  此前我跟著假雙又溜達的時候只是懷疑因為車廂的原因才導致我們只能看到的這種昏黃的顏色，而感受不到王爺墓空間的那種嗆的感覺。

  「這說明，這片空間是游離在陽間、陰間以及黃泉界之間的，它並沒有真的進入任何一個空間，但卻神奇的與每一個空間都產生了聯繫。」

  「黃泉界？」

  這並不是陌生的名詞，但我卻是一次聽到人把黃泉界和陰間分開的。

  按照傳說，黃泉有幾種截然不同的意思，一種說黃泉就是指地下極深處的泉水，因為挖井的時候剛開始出的水都是混著泥沙的黃水，所以有了九泉之下的說法，代表就是地下極深處的地府。

  另外一種說法黃泉是一條地府里的河流，這條河叫黃泉河。還有個說法是黃泉路，代表了通往地府的陰間之路。

  可這些說法無一例外的都以指代陰曹地府為目的。

  但這黃泉界，擺明不是這樣的用法。

  「嗯，黃泉界，你可以理解為是夾在陽間和陰間的一個空間，就像地圖上兩個大國之間的小國家一樣，緩衝著兩邊的影響……」

  雙又解釋的黃泉界很容易理解，只是這個概念對我們來說有些新鮮。

  「可你說這裡連黃泉界都不是，那這裡是個什麼空間？」

  「我說游離只是一種猜測，也可能是交融。如果是交融的話，那麼可以認定這裡就是黃泉界跟陰間、陽間交接的地方；如果是游離，那就是另外一個小一些的空間，這個空間夾在了陰間、陽間、黃泉界之間，當然，更靠近陽間一些，與陰間的關係不是很大。」

  我在自己腦子裡畫了一張圖，用兩個大圈代表陰間、陽間，然後兩個大圈中間畫個稍小的圈代表黃泉界。

  之後在黃泉界和陽間中間，畫一個更小的卻與兩邊都交接的圈，就代表了我們現在所在的空間。

  「嗯，這概念很好理解，問題是，咱們是怎麼進來的，這些鬼魂又是怎麼進來的……」

  雙又解釋道：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咱們進來的巧合，火車進來的也巧合，這些鬼魂滯留在這裡更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