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地下室的牌位

  所以我倒也沒有因此驚訝，只是對十八層地獄的內容更加深刻了。

  這老頭的死法，應對的應該就是十八層地獄中的銅柱地獄了，劉叔也說過，這也是上古商周時期的炮烙之刑。

  我看向尹歡，道：

  「你知道咱們村子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嗎？」

  尹歡點點頭，但沒說話。

  「你也應該會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死法吧？」

  尹歡再次點頭，她當然知道，在警局的時候我和司徒罡都跟她說了一遍了。我此時這樣問只是想要逼她相信這些人死的不正常。

  「那你應該能發現這件事有多不正常了吧？」

  尹歡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糾結片刻後，道：

  「頂多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兇手。」

  「但你還是不信有鬼殺人？」我很無語。

  旁邊，劉叔和嬸子雖然沒說話，但都用一種好奇、感興趣的眼神上下打量尹歡。

  「封建迷信而已，世界是平衡的，如果有鬼，那就一定有神！既然有神仙，那為什麼沒人發現過神仙呢？神鬼真有的話，為什麼全世界都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承認這一點呢？」

  尹歡的連續發問似乎是她的拿手好戲，而且這些問題我也沒法回答。

  尹歡露出了勝利在望的笑容，但這笑容並沒有在她臉上存在太長時間，估計是想到了死去的父親了。

  我嘆了口氣，與劉叔和嬸子對視了一眼，想求他們幫忙說話，但兩人卻根本沒有半點反饋給我，似乎並沒打算插手，只是想看好戲。

  「二狗子在哪兒呢，我想看看他去。」

  「啊，行，我帶你們去吧。」嬸子答應一聲，然後就站起身朝後面走去。

  我沒意識到嬸子這話裡面的「們」字，因此也沒察覺身後尹歡竟然跟了上來。

  因為我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嬸子領著的路上。

  五金店的後面，據我所知只是一個小倉庫，用我們村的土話說那就是個後兜子，蓋房的特意留下來當倉庫存放東西用的。

  就算是普通人家，後兜子都能擺個滿滿當當，更何況是開五金店的！

  所以裡面不可能有二狗子躺著的地方！

  奇怪，奇怪！

  不過我們並沒有真的進後兜子，而是在後兜子入口的對面，這裡有一個擺放小供桌、供財神的地方，也就一平方米的大小。

  可嬸子就停在了這，然後蹲下身子，扣起了一大塊地板……

  下面，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而且地下室裡面竟然還有燈光！

  我驚訝的眼神被嬸子當成了讚美，然後她道：

  「下來的時候小心點，別磕到頭。」

  說完，嬸子率先下去，我在中間，尹歡安靜的跟在後面。

  不過在尹歡踩到小樓梯上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她的存在了。

  只是因為嬸子沒說話，我自然也沒多說，反而覺得這是個再次讓她相信鬼的機會。

  地下室下面的空間不小，竟然有兩間房子那麼大！

  靠近出入口的這裡，布置的像是一個簡樸的臥室，裡面有一個雙層床鋪，二狗子正躺在下鋪上迷迷糊糊的休息。

  更深處的房間明顯比臥室大上許多，但因為那個房間沒有開燈，所以我也看不出哪裡有什麼東西。

  不過一進地下室我就聞到了濃重的香燭味道，因此盤算著這裡應該也有供桌香爐之類的東西。

  「吶，二狗子還迷糊著呢，至少得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不過那時候也肯定很虛弱，得再躺一天才行。」

  嬸子在旁邊說話，我則來到二狗子身邊簡單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然後我沖尹歡道：

  「你不信我沒關係，不信警察也沒關係，可你總該相信那三個為了你假扮警察的人吧？」

  尹歡楞了一下，然後臉色就開始變了。

  看她眼神，似乎正在糾結要不要相信那三個朋友。

  「怎麼？你不肯信？沒關係，那你們中間應該有溝通過，他們來抓我的時候，二狗子並不在附近。」

  尹歡點頭，算是肯定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他們都沒見過二狗子，但我明確告訴你過，來救我的就是二狗子的魂。」

  尹歡白了我一眼，不得不說，相對於此前的態度，這已經好了很多。

  「你拍下二狗子的照片，給你那三個朋友看看，看他們認識不，如果他們認識，是不是能證明特殊的是你，而不是我們迷信？」

  尹歡糾結了片刻，然後便接受了這個說法。

  只是，她身上沒帶手機，我則窮的不趁手機。

  不過這事兒反正也不著急，她那三個朋友都還在拘留，想出來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你不著急回家的話，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個撿廢品的老頭吧。」

  「為什麼？」

  「看他的死狀啊！」

  「不用，這沒有意義。」

  尹歡拒絕了我的提議，然後便甩手離開了地下室，聽動靜可能還直接離開了五金店，估計是回家了。

  我沒著急走，我還有話問嬸子。不過嬸子似乎知道我想問你什麼，直接說道：

  「過來。」

  深處的房間，在燈光打開之後，我被嚇了一跳。

  這地下房間，竟然是一個擺放了許多牌位的地方！

  長長的供桌，一排排的牌位！

  就在我以為這裡面全都是劉叔和嬸子家裡祖先親友的牌位的時候，嬸子拉著我來到了最中間的牌位前，道：

  「這是你娘的牌位，跪下吧。磕頭。」

  很驚訝，同時我也很聽話。

  磕完頭之後，嬸子拉著我來到旁邊。

  剛剛我已經看清楚了，靠近外面房間的哪裡基本都是劉叔嬸子祖先的牌位，擺了好幾層。

  然後中間的這裡是我娘的牌位，只有一層，但擺的位置比較高。

  再往裡面去的那一排最矮的牌位，便是此刻嬸子像我展示的。

  首先，是兩個空位，嬸子特意指著這兩個空位說：

  「這裡本來打算放你爺爺和你那個……那個爹的牌位的，不過你叔叔勸住我了，所以也就算了……」

  我苦笑著看下去。

  後面的第一個是張大民的牌位，然後是尹天的老姨，後面是李秉峰的，再往後是尹大海的，然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名字，嬸子說那就是那個撿廢品的老頭的……

  更後面的牌位上，有的名字我認識，有的名字我不不熟悉，但基本都能肯定應該是我們村的人。

  「嬸子，這些是……」

  「這些都是害過你娘的人，每一個人，每一個人做了什麼，為什麼做我都調查的清清楚楚，所以，我給他們立了牌位，還做了這個……」

  嬸子隨手拿起一個牌位，翻轉過來，露出了釘在牌位背面的桃木小人。

  小人上貼著符，畫著咒，盯著釘子，還纏著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