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算子

  難道一個死人還有什麼運可以養的？就算養了，又能有什麼用呢？

  不過這一番疑問我並沒有真的說出口，相反，我還真的開始考慮這種可能性了。

  畢竟我這棺材的確特殊，而且我娘現在的狀態也是十分特殊的。

  我可沒見過誰家的棺材裡面會那麼香的。

  「看你們的樣子，你們好像不信啊……」

  大師冷笑一聲，又沉聲道：

  「萬事都有陰陽，這棺材的好處就是養運，可這棺材也有壞處。」

  「什麼壞處？」二狗子沒忍住，接下了話頭。

  「呵，壞處已經體現過很多次了，要命。」

  我和二狗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滿是擔憂。

  「怎麼？不信？雖然我不是你們村子的，可你們村子發生的這點事兒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之前的老頭說，我娘之所以殺人是因為那些人都該死，等我娘殺光了他們就好了。

  可現在這個人說，我娘殺人是因為這棺材的負面影響才造成的。

  前者，我和二狗子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旁觀這一切的發展。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們還能繼續當一個安靜的看客嗎？

  「要命是你說的，養運也是你說的，現在我們只能確定要命可能是真的，可養運呢？」

  二狗子認為自己抓住了漏洞，於是他好像倒豆子一樣把這句話甩到了大師的臉上。

  不過這大師卻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露出了微笑。

  「看來你們總算肯相信我了。」

  「不信，你說什麼了就信你！你說養運，可養的運在哪兒啊！」

  二狗子好像完全陷入了這個大師的節奏，我雖然心裡也有很多想法、疑問，但我卻不想在沒有半點把握的時候就跟這個大師正面硬鋼。

  「這棺材是你們的母親在用，養的運自然會落在你們身上。可運氣這種事兒哪裡是一天兩天就能真的有效果的！」

  「那要多……那行，等什麼時候真的有效果了，我就真的相信你！」

  大師失笑，擺手道：

  「我不要求你們相信我，但我得在事情惡化之前把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之後怎麼做決定那是你們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大師見我們沒有插嘴的想法，便繼續道：

  「運氣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說到底其實是命運學說的一部分。命運這種東西，不論在哪兒張都是迷信，這可是絕對的封建糟粕……而且養運這個說法更是唬人……」

  這個大師越說越多，說的越來越複雜，從封建迷信、文化糟粕一直說到了道德傳承，然後又從國際宗教說到了世界政治。

  最終，大師給出了結論：

  「運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人命不一樣，每天死一個人，這可都是大家親眼看到的。就算這群人再有什麼不對，難道他們就真的值一個死罪嗎！」

  二狗子早就被說蒙了，我雖然好一點，可也沒擋住這近乎洗腦的效果。

  「你就說你想幹什麼吧，說那麼多別的沒用！」

  「好，我就直說，我的計劃是毀掉這口棺材，然後送你娘入輪迴！」

  「可是……」

  「別可是，你好好想想，我做的只是阻止她殺人，可沒傷害她自己任何東西。」

  ……

  ……

  二狗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使勁兒揉搓自己的腦袋，幾乎都有點崩潰了。

  「陽陽，咱們，真的要聽他的話嗎？」

  二狗子動搖了，其實我也動搖了。不過我心裡卻還有一個疑惑一直都沒有得到解答，正是因為這個疑惑，所以我到現在都保持著對這個大師應有的懷疑。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棺材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什麼養運，什麼要命，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幾個問題在這個時候拋出來，大師的表情明顯不對勁了。

  「呵呵，我猜猜，你現在是不是挺憋屈的？」

  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畢竟正面懟到了他最難受的點。

  可沒想到，這個大師竟然依然能夠應對：

  「我還挺奇怪你們怎麼不問我這幾個問題。沒想到你竟然忍到了現在才問。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早晚都的問，我早晚也都得告訴你們。」

  頓了頓，大師之後道：

  「我姓神，一個很少見的姓，我的名字叫叫神算子。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道號。」

  「這不應該是外號嗎？」二狗子從旁邊塞過來一句，對此我深以為然。

  「可以當外號，但不是我的外號。我不是本村人，但我家離你們村不遠，也就三十里地差不多了。至於這個棺材……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棺材是我祖上做出來的。」

  「祖上？你的意思是，這棺材是我娘從你家偷出來的？」

  我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因為這怎麼聽怎麼像碰瓷兒。

  「你不信我能理解，但我敢這麼說是有證據的。」

  說這話，大師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來了一迭白紙，白紙上印著很多繁體字和一些粗糙的手繪。

  上面畫著的是很多棺材，或者說是一幅棺材的不同角度的樣子。

  「這是我家傳手記上的東西，我影印了一份給你們看，繁體字看的懂不？」

  繁體字我自然能看懂，可問題是這上面的東西都是手寫的毛筆字，又不是一筆一划的楷書，很多字連筆寫下來幾乎認不出是什麼。

  「這幾張紙我可以送給你們，你們拿著去找人求證。然後你們就會相信我了。這上面寫的就是這種棺材的製造方法，以及這種棺材的作用、效果。」

  我伸手接過這幾張紙，隨意翻了翻之後交給了二狗子，然後沖這個姓神的大師道：

  「我會找人求證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就先假設這是真的，那麼你告訴我，為啥你家祖上造的棺材會突然出現在我家！是你的人送來的？還直接扔在了我家天井當院？」

  大師神算子一擺手，連連否認：

  「怎麼可能！天井見棺材，不死也敗財。若是半夜見，等著閻王見。我說到底也是學道的，我可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你啊，那難道是這棺材自己長腿找上來的？還是我娘自己搬過來的？我可告訴你，我娘可不是活人，也不是經年厲鬼，她只是一個剛去世的可憐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