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傲骨
2023-11-28 18:49:09 作者: 張大康
這小伙很警惕的朝著我們看了看,他猶豫了一會兒,又把頭轉向了劉叔。
劉叔說:「罷了,張紹你帶我們去看吧,他們兩個是警察。」
張紹一聽劉叔說管陽和珺珺是警察,嚇了一跳,估計是怕他們村子裡殺人的事兒。
劉叔簡單的說了一下,他把我們的情況都跟張紹說了,張紹有些錯愕,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神,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帶你們去。」
他說完在前面帶路,匆匆的去了江哥家。
剛剛到了院門口,我就聽到一陣陣悽厲的哭聲,好幾個人都在哭,院子外面圍了一群人。
他們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劉叔在這個村子裡似乎有點重量,他一來,外面堵路的那些人就紛紛讓開了。
我們一起走進去,有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他沒有哭,但是從他的臉上我看到了此時此刻的他也閒的非常的悲哀,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抽菸,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旁邊還有一個老頭一個老太,昏倒在了旁邊,被人抬起來放到了床上。
不過,我並沒有同情他們,這就叫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小孩沒有殺珺珺,卻不斷地殺死這個村子裡的人,因為珺珺不是他的仇人,而這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
或許我們會錯意了,那個小孩之所以纏上珺珺,只是想要讓珺珺為他伸冤。
只可惜,我們不能放任他,必須把他解決掉。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存在,即便是我們知道這群人才是兇手,可他們畢竟上百條人命,我們只能選擇去傷害那個小孩。
那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看到了劉叔,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跑到劉叔旁邊,拉住了他的胳膊喊道:「劉叔,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一定要替我媳婦報仇。」
管陽冷笑一聲:「呵,理直氣壯地,難道你們殺他就是應該的嗎?」
那漢子本來就痛苦萬分,這個時候又冒出一個陌生人突然對他說這麼一句話,漢子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猙獰了起來,一把揪住了管陽的衣領子。
要說這個漢子雖然長得壯碩,但是管陽要撂倒他輕而易舉。
村子裡的其他人也憤怒的盯向了我們,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劉叔終於發話了,他嘆了口氣,朝著眾人擺了擺手:「他是警察!而且是刑警隊的!」
那些人的氣勢一下子就鬆了,一個個萎靡不振,漢子的手也哆嗦了一下,慌忙鬆開了管陽,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在害怕,此時的他們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樣,越掙扎陷得越深。
管陽拍了拍衣領子,一臉惱怒的盯著他。
浪子看到火藥味這麼重,嘆了口氣,站到院子中央對人群說:「這麼說吧,我和徒弟都是道士,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這事兒的,不過,我有個條件,若是你們答應我們,我可以救你們。」
一聽我們是道士,村民們一下子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紛紛抬起頭來,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們,有人甚至在後面喊:「大師,如果你能救我們全村男女老少的性命,你就是我們村子的恩人啊,別說一個條件了,你就是要我們傾家蕩產也行!」
浪子搖搖頭:「不!我對你們的錢不感興趣,但是你們殺了人就要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那些村民恍然間明白浪子是什麼意思了。
浪子說完這話,對管陽說:「走,咱們進去看看屍體。」
浪子應該喊我們都進去的,但是他偏偏只喊了管陽一個人。
我知道他這個人的作風,怕是浪子有什麼話要對管陽說。
村子裡的人面面相覷,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現在只不過是窮途末路的人罷了,如果我們真的幫他們解決了水晶骨和那隻小鬼,他們未必會讓我們活著離開。
所以在我跟進屋裡的時候,我偷偷的抓了三把菜刀塞進衣服里。
不是我不相信他們,而是我必須提防。
很快,管陽和浪子就出來了,珺珺也想進去看看,卻被管陽攔住了。
珺珺作為基層警察,她一般不會見到屍體,如果是太駭人的屍體,她見到之後胃裡一定難以承受,而我們則不一樣,我不知道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見識過了多少具恐怖的屍體,對於屍體的承受能力我已經相當強悍了。
我沒在搭理他們,獨自走了進去。
女人的屍體還懸掛在房樑上,她的舌頭吐了出來,臉色紫青,腹部腫脹,脖子上有一道深深地淚痕,眼珠子都爆了出來,一股屎尿味在不大的房間裡來回亂竄。
這是典型的吊死鬼。
在牆壁上用血寫著大大的一個仇字。
可見那個小孩對他們的怨恨有多深。
不過逝者已矣,再去追究這個女人的過錯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當務之急是先把那個水晶骨的來歷搞清楚。
於是浪子他們出去之後就對外面的人喊:「你們誰知道那具水晶骨的來歷?」
我以為連劉叔都不知道的事兒,村裡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我知道!」
浪子把那人拽過來,帶著他去了另外的一間房間。
我們都跟了上去。
進屋之後,浪子把門關上,防止別人進來,然後對哪個小伙說:「你知道?」
他點了點頭:「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講過這事兒。」
浪子說:「那你跟我們說說。」
小伙沉默了片刻,便開始對我們講述起了那具水晶骨的來歷。
大宋年間,曾出了兩位神一樣的仵作,其中有一位叫宋鞏,他就是另外一位傳奇的仵作的父親,那位仵作叫宋慈。
宋鞏一身斷案無數,從未出現過失誤,但是在他老年的時候,無意間他到山上去採藥,碰到了一種毒草,看到這種毒草之後,他恍然間想起了前幾年判過的一個案子。
早些年,有個男人被毒死在山上,經過鑑定,死者吃過的食物中含有劇毒。
而這食物是張王氏,也就是這個男人的妻子送給他的,當時還有個種地的老農恰巧看到了他和張王氏吵架的過程,吵架的時候,這個男人說,是女人在外面養了人,結果吃完飯之後這個男人就死了。
宋鞏查來查去,確定這是謀殺,兇手正是這個張王氏和那個和她偷*的男人。
但是如今看到這毒草,他恍然間想起了此案中有幾個巨大的破綻,第一張王氏給他丈夫送東西吃,那麼她不應該在田地里下毒,這裡人比較多,隨便都能被人看到。
第二,據目擊說,當時張王氏氣哼哼的走了,之後他吃下有毒的食物死了,這不合理。
於是他重新開棺驗屍,發現屍體骨頭中的毒素竟然是這種草上的毒素,而且根據目擊者的證言,是由這個男的自己拔毒草放在罐子上的。
此時宋鞏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因為此案涉及的兩個人一個被處以凌遲,一個被斬頭,所以宋鞏覺得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他愧對於兩位死者,就服毒自殺了。
自殺之時,他點燃了自己所在的住宅,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都毀於一旦了,燒得連屍骨都剩不下了。
宋朝皇帝因為宋鞏的高尚節操,於是命令工匠打造出了一個水晶骨骸,當做是宋鞏的骨骸給葬送了。
聽到到這裡,我基本上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那具水晶骨頭中含有宋鞏的氣息。
其實這具水晶骨期初遺留下的氣息並不是怨氣,而是懊悔的氣息,只不過千百年來一直壓在底下,始終沒有消散,再加上一些道士胡作非為,認為將動物或者人的血祭祀水晶骨可以讓他安息,從而讓他怨氣大增,變成了千年魔物。
直到後來出現的那個道士,他用老鼠的血和魂魄封印住了水晶骨,所以這些年來水晶骨才沒有動。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個所謂的祭祀小孩其實就是千年前那個冤死的魂魄,他手上拿著的那個水晶娃娃正是要報復死去的宋鞏,讓他千年無法放下自己的執念。
當時幫他們村子解決這事兒的道士可能是某一方面算錯了,結果造成了今天這個巨大的錯誤。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怕是得把寄宿者宋鞏魂魄的那具水晶骨弄出來了。
我們不知道能不能消除那具水晶骨的執念,但是今晚之前就必須行動。
浪子站了起來,朝著小伙喊道:「你去找七八個青壯年來,帶上鐵鍬,我們去把那具水晶骨挖出來!」
小伙聽到浪子的話,當即就急了,瞪著眼睛說:「不行,這肯定不行。」
我皺了皺眉頭:「為什麼不行?」
「那……那水晶骨在地下長眠數千年之久,你們……你們私自把他喚醒,這不是找麻煩呢嘛?萬一水晶骨中的鬼魂甦醒,你們能鎮壓的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