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心術
2023-11-28 18:49:09 作者: 張大康
剛才在我的意識里我覺得賽半仙可能就在這間房子裡,可沒想到我們卻被算計了,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出不去也進不來,就算不被殺死,也會被餓死在這個五行陣中。
這種恐懼讓我渾身顫慄。
浪子卻朝著我笑了笑,悠悠的坐下來。
我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微微一愣,接著我就衝著他問:「你是不是有辦法破了這個陣法?」
誰知道他卻搖了搖頭:「破不了,就跟泡在酒瓶中的蛇一樣,即便是活著,沒有人擰開蓋子,它也推不開那個小小的瓶蓋。」
浪子這句話說完,再次讓我陷入了失望中。
我呆呆的看著他:「那怎麼辦?」
浪子笑了笑:「我師弟的個性我懂,放心吧,他肯定會來找咱們的,他現在比我強大了,要是不在我面前炫耀一番,他能甘心嗎?」
不管浪子說的對還是不對,反正我們是出不去了,只能咬著牙等了。
我坐下來還是心浮氣躁,左右環顧著,希望賽半仙能夠早點來找我們。
有時候無比有更加的壓抑,哪怕是讓我們看到他,出不去那種感覺也比這樣什麼都看不到來得強。
這樣我們呆在五行陣里大概有一個多小時。
我實在忍不住了,又問打坐的浪子:「你說,賽半仙會不會不來了?他不會真的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吧?」
浪子知道我心浮氣躁,扭頭朝著我看了看,接著撇撇嘴卻沒回答我的話。
我確實沒想到在他的面前居然吃了一個閉門羹,心裡頓時有些不爽快,就對他喊:「你倒是說呀!」
浪子看了看我,隨後問我:「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一時間回答不上來了,哼了一聲繼續坐下去等。
這樣,我們又呆了一個小時。
我幾乎要暴跳如雷了,但是這個時候,這五行陣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悠悠的笑聲,這陣笑聲很悽厲,不過聽得出來這就是賽半仙的聲音。
只是我們看不到他。
浪子聽到賽半仙的聲音之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仰起頭朝著四周看了看。
不過我們依舊看不到他。
忽然浪子開口了,他笑著說:「師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賽半仙尖銳的笑了起來:「嘿嘿,托師兄的福,本道爺非但別來無恙,反倒是功力倍增,甚至能超過師兄了,不知道師兄作何感想啊?」
浪子再次笑了起來:「比不起,比不起,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兒。」
賽半仙愣了一下,好久才衝著浪子問:「什麼?」
浪子笑著說:「我得提醒你,這人修煉啊講究的不光是自己的數術的成長,還有品行的成長,師傅曾經說過,一隻狗,一頭狼,即便是他們修煉的時間再長,即便是他們能變成人形,可他們終歸還是狼,改變不了畜生的本性。」
我聽出來了,浪子是在罵賽半仙是個畜生。
這師兄弟兩個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以至於讓兩人這樣相互對罵。
不過浪子是向著我的,他沒少幫我,而且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多數的時候他還是站在正能量這邊兒的。
可這賽半仙就不一樣了。
我當即就嘲諷的笑了出來,學著浪子的樣子說:「哎,騙子終歸是騙子,他就是有了本事,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本性,這和畜生好像沒什麼區別。」
誰知道我這話剛剛說完,突然間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好像被一個繩子死死地勒住了一樣。
我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脫離地面,我的腦袋也開始缺氧了。
我迅速的掙扎著,臉色憋得通紅,腦袋上的經脈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極度的恐怖。
浪子看到我這個樣子,慌忙從身上抽出一張符朝著我的身上砸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慣性似乎從我的身後撞擊到了我的身上,我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
不過束縛著我的那種力量也陡然間鬆開了我。
我從離地面大概有二十多公分的地方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差一點,我的小命就沒有了。
浪子回過頭朝著我看了看,然後對我說:「沒本事就別瞎比比,待會兒嗝屁了本道爺還得給你收屍呢。」
我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賽半仙卻冷笑著:「呵呵,乳臭未乾的毛小子居然敢罵我?這就當給你一個警告,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砍下你的腦袋。」
剛開始的時候,我認為有浪浪子在我身邊,他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是現在看來,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了。
這個結界完全被他操控著。
我們身邊的任何一股空氣,一顆雜草都能在轉瞬間變成殺人的利器,所以我也很識趣的閉住了嘴巴。
浪子對他說:「下來吧,讓我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賽半仙嘿嘿一笑:「憑什麼?當年要不是你,師傅怎麼會看不起我?嘿,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被逐出師門?就是因為師傅偏袒你,害得我淪落街頭,不得已才用算命來維持生計,可是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接了生意,你卻時常來砸場子,告訴你,這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浪子聽他這麼誣陷辱罵自己,卻並不生氣,幽幽的說:「師弟,人要講良心,師傅對你已經很好了,呵,師傅對你那麼好,你卻忘恩負義,要不是當年師傅把你從半山腰撿回來,你早他媽餓死了,是你自己手不乾淨,怪不得任何人。」
兩人就這麼一直對罵著,我聽得不勝其煩但是我又不敢插嘴。
不過我明白了一件事兒,這個賽半仙手不乾淨,愛小偷小摸,終日不學好,反倒是怪罪浪子的師傅偏袒浪子。
呵,這個世界上不掏良心的人真多,要知道當年要不是他師傅救了他,他早死了。
兩人爭辯好大一會兒,賽半仙終於笑了出來,說:「我不想跟你說這麼多廢話,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破解掉這五行陣,你就能出去。如果你破解不掉五行陣法,你就留在這裡陪葬吧。」
說完他就消失了,任憑浪子再怎麼罵他,始終沒有任何的聲音。
浪子之前就告訴我了,我們根本沒辦法從裡面打開這扇隱形的門,就像是泡入酒瓶子裡毒蛇,永遠無法擰開那個小小的酒瓶蓋。
他盤腿坐了下來,閉著眼睛靜靜地思考對策。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坐了下來,現在再怎麼吵鬧都沒有用,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出去。
浪子想著想著,忽然睜開了眼睛。
我看他把眼睛睜開,就問他:「你是不是想到了辦法?」
浪子對我說:「如果我們沒辦法打開這扇門,那我們就讓他打開這扇門。」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賽半仙是不可能打開這扇結界的大門讓我們出去的。
浪子朝著左右看了一圈。
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堆塊小石頭,一個個的在上面寫著字。
全部都在上面用硃砂筆寫上金木水火土。
然後擺成數十個五行盤。
他在不同的地方開始擺。
我注意到這些五行盤最終圍成了一個圓圈。
我走過去看了好久,問他:「什麼意思啊?」
浪子看了看我:「一條毒蛇如果一直在酒水裡吐噴蛇毒,蛇毒強到一定的程度,你覺得泡酒的人還敢要這瓶酒嗎?」
我搖了搖頭:「可是他也不一定非要把瓶子打開,只需要把它丟掉或者埋掉就是了。」
浪子擺了擺:「我只是用毒蛇打個比方,現在可不是毒蛇,咱們是被困在五行幻術中,如果我們加強五行幻術的力量,不停地加強,那麼這個五行幻術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膨脹,可是這個五行幻術只是存在於最大的五行幻術之中……」
他絮絮叨叨的跟我解釋著,慢慢的我明白的他的意思,他是希望無數個小型的五行陣擴充到外面的這個外面五行陣,這樣裡面的五行陣越來越大,外面的卻是固定不變的。
如此的擠壓之下,雖然五行陣看不清摸不著,但是一旦破裂,布陣者就會受到反噬,甚至於喪命。
當然這種方式對我們來說也相當危險,說白了,此時此刻,我們就站在炮彈的火藥中央,正點著火柴一點點的向下移動。
說到底他和那個傢伙是在賭心理素質,誰先在心理上敗下陣來誰就輸了。
這種賭法相當危險,我後怕了,甚至有些要退縮的樣子,想要阻止浪子繼續擺陣下去。
我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可浪子卻對我偷了一個犀利的眼神,他告訴我怎麼都是死,何不用用這種方式。
我最終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勸阻他,而浪子也不在搭理我了,不停地在地上擺弄小型的五行術。
這樣兩個小時過去之後,我已經能感覺到周圍的壓抑程度非常高了,而且地面上都出現了裂痕,在這麼下去,如果那傢伙還是不打開通往外界的門,就像是我們已經拿著火柴逼近了火藥,稍稍的碰個火星子就能發生劇烈的爆炸一樣。
我的心砰砰砰的亂跳著,賽半仙卻始終沒有出現。
而浪子卻不管不顧的不停地在地上擺著石子,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塊石子抬起頭望向上空對著黑洞洞的天空喊了一聲:「你自己選擇吧,是讓我們自己出來還是你放我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