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源頭

  老徐沉著臉，冷靜的和顧父顧母對視，他緩緩說道:「說實話，這種情況我以前是聞所未聞，現在見到了，也感覺很奇怪。」

  「我會盡力為你們嘗試各種方法，但是我不知道管不管用。」

  老徐的結論算是比較冷靜客觀的了，沒有因為對顧北父母的憐憫而胡亂加些什麼承諾。

  如果他為了安慰顧北父母而說一些保證能成的話，到頭來完不成，事情就會變得更糟糕。

  畢竟有了希望，失望就會變得更加刻骨。

  顧北父母聽了老徐這番話，眼眸里的光微微黯淡了些，他們低下頭，還是給眾人道了謝。

  王源也有些難過，他的確挺想幫這對老夫妻的，但這件事實在是古怪至極，根本連一點下手的方向都沒有。

  「這樣吧，你們先好好回憶一下，」老徐看著他們說:「凡事都會有緣頭，你們好好想一想，到底是碰到什麼東西才會變成這樣的？」

  「東西?」顧北父親皺了皺眉，低聲呢喃了一句。

  他們在昏暗的房間裡不辨日月，每天都這麼昏昏沉沉的過著，記憶力衰退得很厲害，突然讓他們找指定的一段記憶，讓這對夫妻都有些迷茫起來。

  老徐他們也不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顧北的父母，等著他們回想起來。

  「我……我實在記不清了。」

  過了半晌，顧北父親突然抬起頭，一臉為難地對老徐說道。

  這段記憶對他們來說過於久遠，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每晚啃食著生肉，就連他們的大腦都接受這樣的設定了，要讓他們突然回憶起當時還是正常人的樣子，對他們來說是比較難的。

  眾人都有些泄氣，王源安慰了一句，「沒事，你們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

  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畢竟連變化的開始都記不得，找出變化的原因就更難。

  老徐沉思了一會兒，儘量提醒他們道:「其實並不是非要記得你碰到的什麼東西，這種東西太細小，你們回憶起來也難，不然回憶一些大的吧。」

  顧北父母都沒明白老徐的意思，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王源幫忙解釋道:「老徐的意思是，你們不用回憶當時的細節，就告訴我們你們去到哪裡，遇到了什麼非比尋常的事就行了。」

  這回夫妻倆就明白了，他們又開始奮力回想起來，但這回難度明顯小許多，顧北的母親很快就有了印象。

  「我記起來了！」顧北母親突然道。

  「我們當天沒什麼事，在家裡閒著難受，就想出去逛逛。」顧北母親說。

  「那天也沒想走多遠，就只是打算在附近看看，但是我們在附近都沒什麼聊的來的人，對街一個老頭子天天出去挖野菜，我們和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顧母估計也是年紀大了，回憶的時候老是扯出一些無關緊要的舊事，不知道理出重要的轉折點。

  不過老徐他們並沒有催促，而是靜靜地聆聽著顧母的回憶。

  等顧母把這段記憶說出來後，這些往事對他們來說便不再遙遠，反而像昨天發生的事一樣，稀鬆熟悉又平凡。

  顧母還在回憶著，像是很捨不得當時的歲月，提起一件小事眼裡都流轉著微光，連帶著被這些怪事折磨得有些蒼白的人臉都變得溫柔。

  老徐他們慢慢的聽著，然後突然變了臉色。

  「等一下，你說你那天去過一座廟?」老徐強行截住她的話，皺眉問道。

  顧母微微一愣，意識到老徐在問什麼的時候點了點頭說:

  「對啊，因為附近實在沒什麼人了，我們就想出去走走，就看到了那座廟。」

  「你給我們具體描述一下那廟的樣子吧」王源說道。

  顧母將視線移到左前方，皺眉回憶起那廟的細節。

  「那廟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甚至還很破敗，我們進去的時候都沒見到什麼僧人或香客。」

  「是完全被廢棄的廟嗎？」白小白問道。

  顧母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吧，裡面好久沒人收拾了，都髒得很，我們在裡面沒待多久就出來了。」

  「你沒有在裡面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嗎？」老徐又問道。

  顧母像是記憶中斷了一樣，突然「咦」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依舊沒有想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回答道:「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應該是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畢竟我們待得也不久，好像只是在裡面轉了一圈就走了。」

  老徐看到顧母一臉懷疑自己的模樣，知道她對廟的這段記憶也變得不確定了，旁邊的顧父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很贊同顧母的回應似的。

  「行了，今天就問到這吧，我們已經大概知道了。」老徐站起身來，對顧父顧母說道。

  「你們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們可能要去一趟那座廟裡。」老徐說道。

  「我們也得跟你們出去嗎？」顧母連忙問道。

  以他們現在的樣子，他們其實很不想被人看見，聽到要出門，立馬顯現出抗拒的神情。

  老徐靜靜地觀察了他們一會兒，然後在他們緊張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說:「按你所說的事情來看，那座廟估計有很大的問題。」

  「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不清楚，所以你們還是得跟著一塊去，而且，我們都不認識路啊。」

  這話一出，顧北父母都沒了什麼推脫的理由，他們只是低著頭，放在大腿間的手緊緊的扣著，像是對外出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老徐他們知道顧北父母長期不出門，突然一下子變化，肯定有一些牴觸心理。

  但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如果進程快的話，甚至可以在當天解決顧北父母的這個問題。

  於是沒人替他們說話，都默默答應了這個提議。

  顧北上樓時拍了拍自己父母的肩，希望他們能因此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