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023-11-28 16:08:24 作者: 憶水若寒
  第三十三章

  一場宴會前的小插曲,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漣漪消盡之後,便徹底平息了。

  因為本次出使,名義上所用的是琅琊王的長子王蘊的名字,所以前排的位置只能讓他坐過去。

  而葉沉與洛書也只是隨行副使的身份,坐在了後面。

  葉美人對此安排甚至滿意。

  最近這傢伙是越來越放肆了。

  洛書對他的小動作頭疼不已。

  忽然目光一閃,落在狄王的幼子身上。

  她忽然想到葉沉說這事不讓她管,難不成他知道了些什麼,這傢伙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八婆相。

  「你說不讓我插手那件事,可是你看那傢伙依然完好的坐在那。」

  葉美人淺笑著嗯了一聲,手放在桌下面捏了捏她的掌心,「別急。」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最後一組登船的。

  在他們一行三人登船之後,有宮女陸續從後的面的出來,擺上了菜品。

  船艙里四面的窗戶被打開,舉目便可望盡落霞湖的景色。

  金國老皇帝攙扶著宦官常慶笑眯眯的從後船艙出來。

  赫連玦見此趕忙從官宦那裡接過來,將他扶到坐位之上。

  不知為何,洛書竟覺得僅僅幾日不見金國老皇帝,他竟然看上去又像老去幾歲一樣。

  寒暄一翻之後,苗王端木晟忽然問道「陛下昨日聽聞有人在楚館殺了一名九歲的女童,不知可有此事?」

  金國老皇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他很快便將那種恨不得將這個多嘴的傢伙凌遲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他擺擺手,「苗王消息可真是靈通,確有此事,不過朕已將此事交由五皇子去查辦,想來很快便可將兇手抓出。」

  顯然這樣一個類似於沒有回答的回答,並沒有讓苗王端木晟滿意。

  他依舊冷笑著,「聽聞我金朝律法嚴苛,連鄰國大夏都自嘆不如,陛下不會已經知道真兇是誰,而有意保護吧。」

  金國老皇身邊的宦官常慶怒道,「大膽!」

  金國老皇帝狠狠的抓住了龍椅上的把手,「當然不會,律法為治國之本,朕若知道兇手是誰,如何能袒護,苗王此言過激了!」

  端木晟開心了,「哦那既然如此,按律法,姦淫幼女,並殺人者該當處以極刑阿!」

  「當然」

  金國老皇帝不明白,為什麼苗王今天會這麼關注這個案子。

  端木晟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草原之禮,「陛下能如此嚴明律法,真是讓我苗疆一族佩服,燕京城之所以與我草原他族不同,正是因為有這嚴明的律法,公正的刑罰,才得以讓我等臣服!」

  金國老皇雖然還在因為苗王的突然挑釁有些不滿,但他此言已表明了自己的臣服之心,所以也不願意再與這個莽夫計較。

  但既然已經有人開口,便不得不再過問此事。

  他對赫連玦招招手,「老五,這件案子是你當值那日發生的,具體的情形給諸位講講吧。」

  赫連玦站起身來,目光向狄王那個方向淡淡的掃過。

  「父皇,根據昨日的情形,並無人目擊到行兇者,但是兇手所殺人手的兇器已確定,一早送到了畫師那裡,當然,還有一種重要的發現。」他突然停頓下來,看了一眼金國老皇

  「什麼?」

  金國老皇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昨日為女童驗屍的正是大夏的使臣洛大人,不防由她來告訴大家,她發現了什麼?」

  洛書淡淡的看了赫連玦一眼,忽然明白過來,這傢伙是想借她之口,將那件事證實。

  金國老皇的目光看向她,在場的諸位首領也將目光移動到她身上來。

  「不錯,屍體的確是在下驗的,昨日查驗之時,發現那女童子的牙齒鬆口,初步懷疑是在兇手身上咬的,所以兇手身上某處應該會有一個印跡,並且半月之內不會消失,此乃鐵證!」

  金國老皇帝點點頭。

  「此事影響甚大,老五你上些心,儘快將兇手抓捕歸案,給燕京城的百姓一個交待!」

  「是!」

  有舞姬緩緩進場,笙樂並發,開始了宴會的第一個表演節目。

  彼時忽然聽得一聲杯盤盡碎之聲響起。

  接著聽到男子的暴怒之聲,「你怎麼做事的?」

  什涅王子的臉猙獰著擦拭著自己的衣衫。

  許是嗜血成性,那孩子不過十四五歲的光景,卻一點看不出屬於這年年紀的純真,發起怒來滿臉陰鶩。

  被訓斥的那宮女嚇的瑟瑟發抖。

  瑟縮在地上不敢起身,看的人心生惻隱。

  還有狄王魯尼站出來,說讓那宮女小心些,才得以收場。

  洛書壓低了聲音問,「這就是你說的有人管?」

  葉沉但笑不語,一副你只管看好戲就成的樣子。

  草原男兒被酒水濕了衣衫原也不打緊,只是在這船上一時間又找不到地方可以換洗的地方。

  來自四面八方的湖風一吹,水波漣漪,霞光萬丈,彼時才是真正的落霞鋪陳,粼粼波光之色。

  什涅忽然覺得渾身忽然沒來由的發熱。

  說不清是哪裡出了問題,臉很快變得通紅,他暴躁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他覺得貼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衣衫都像是火烤一般。

  他開始如坐針氈,一邊是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像是喝了幾罈子燒刀子,一邊是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要被燒熟一樣。

  魯尼也發現了自己兒子的異樣。

  但此刻宴席剛開,怕是不適合離席。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低聲罵道,「你這是做什麼?」

  什涅早已聽不清其父親說的是什麼話。

  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把這身熱的像穿了一身熱狗皮的衣服扒下來,然後狠狠的踩幾腳,再跳到外面的湖裡,痛痛快快的洗個澡。

  用水衝掉這一身的奇癢。

  嗯,對就這麼辦。

  他這樣想著,便開始動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做什麼?」

  狄王魯尼暴喝一聲。

  船艙里的奏樂歌舞戛然而止。

  眾人驚訝的看著狄王的兒子,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開始脫起了衣服。

  金國老皇也察覺到了事態的不對,他大袖一揮,舞姬們緩緩退了下去。

  場中再無多餘之人。

  魯尼根本控制不住什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兒子一件又一件的脫掉衣衫,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

  什涅早已忍受不住,將最貼身的那一件裡衣脫掉,只穿了一件牛鼻褻褲。

  彼時他忽然覺得舒服多了,那股奇癢難忍的痛感隨著衣服的消失,在這湖風的吹拂之下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歡快。

  彼時他大腿之上那一塊鮮紅的牙印引起了眾人的驚呼之聲。

  魯尼顯然也看到了那齒痕。

  他慌忙的想上前替兒子遮住,但發現無論他怎麼動,都是徒勞的,因為那些疑惑憎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了進來,他能擋住一個,卻擋不住所有人。

  金國老皇顯然也看到了那塊齒痕。

  就在剛剛,還在說兇手身上的一塊被小女孩子咬的齒痕,轉瞬間,兇手便出現在了宴會之上。

  這種狗血的概率,金國老皇帝才不會相信是天賜良機。

  比如說,為什麼好好的人會突然脫起了衣服。

  為什麼端木晟那老傢伙會突然發難提到這件事。

  但顯然此時並不適合去追究這些。

  他必須把眼前的局面控好,否則一旦流傳出去,他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好名聲全都要讓這隻狗崽子給葬送了!

  他正襟危坐,目露嚴肅的看著魯尼身上的傷。

  彼時端木晟忽然站起來,「陛下您瞧,什涅王子腿上的這塊傷痕,像不像是人咬的,昨天那人不會是你殺的吧。」

  他聲音誇張的響,幾乎船里船外的人都聽到了。

  魯尼氣的咬牙。

  「苗王說的是什麼話,這是前日養的一條狗,突然發起了狠,咬了他一口,怎麼會是人的齒痕呢!」

  洛書此時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苗王和赫連玦是一夥的。

  葉沉捏捏她的掌心,低聲說道「到你了!」

  果然話音一落,便聽見金國老皇帝對她說道,「洛卿,驗屍之時,你說死者牙齒鬆動,兇手身上定然會有齒痕,是嗎?」

  洛書站起身來,虛行一禮,「正是。」

  「那你可看看,這是人的齒痕,還是狗的齒痕!」

  洛書道「狗的牙齒分為門齒和上下犬齒,撕咬時,一般以上下犬齒為主要受力點,犬齒尖細,所以一般狗咬人的時候,會留下四血洞,人類的牙齒原也有犬齒,但是隨著發展,尖齒逐漸磨平,用力者多為上下門齒。」

  苗王端木晟道「洛大人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表達什麼?」

  「很簡單,如果是狗咬的,那只會留下四個血洞,如果是人咬的傷口創面數量肯定會大於四個,數一下個數就知道了。」

  彼時已經被風吹的有些清醒了的什涅低頭一看自己只穿了一條牛鼻褻褲頓時懵了。

  他看著父親一臉無奈又憤怒的樣子,看著眾人臉上恍然大悟又極是厭棄的眼神,看著自己腿上已經過處理但此刻裸露在外的傷口時,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闖了大禍了。

  他之前也知道,那個死丫頭咬自己這一口,若是讓別人發現,定然會成為他就是兇手的有力證據,但是他身為草原狄王的幼子,他不願意脫衣服,誰能強迫他自己脫。

  哪裡知道,他還真是自己脫了!

  洛書的話音一落,立馬就有人上前,去查探什涅的傷口。

  只聽著眾人饒有介事的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

  金國老皇的臉色開始變了。

  狄王的臉色開始變了。

  其他部落首領的臉上有的出現了躍躍欲試的興奮,有人一臉冷漠,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狄王見此情形對他們十分不利,開始狡辯,「陛下,單憑此女一說自然不可為證據,證明小兒殺了人!」

  「當然不能做為證據,我可從沒說過你兒子殺人?」

  洛書反駁道。

  「只不過是陛下讓我闡述一下事實,當然,你也可以狡辯說你兒子身上這傷是貓咬的,豬咬的,狐狸咬的,都可以,當然,你說是他的通房小妾咬的都行!」

  眾人聽說出話語裡的諷刺,皆掩嘴偷笑。

  狄王的臉色更加難看。

  彼時有人匆忙登船,手中捧著一捲紙張,走路帶風,看樣子應該有急事。

  那宦官一進船艙,便跪在地上道「陛下,五殿下命畫師根據女童屍體上的傷口所畫的兇器已經出來了,還請過目!」

  金國老皇點點頭,常慶立馬顛顛的跑過去,將那畫卷接過來。

  在金國老皇帝面前一展開,只見那一塊金鉤掛月的的配飾躍然於紙上。

  他緩緩嘆了口氣,讓常慶拿給赫連玦。

  赫連玦接過那畫之後,看了一眼,便將其展示在眾人面前。

  畫上所描出來的線條極是簡單,但眾是如此,別人也能認出那東西正是懸掛於什涅腰間的金鉤掛月的配飾。

  據說什涅的母親名字中帶一個月字,所以魯尼專門為其子涉及,以懷念其母。

  事實證據擺在眼前,狄王的臉色鐵青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赫連玦笑了笑,「如果狄王還是不信,大可以檢查那女童身上的傷口,以證這兇器到底是不是你兒子的。」

  魯尼臉色黑了黑,咬牙切齒的看著赫連玦。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皇子,竟然往死里整他,讓他在這樣的日子裡,下不了台。

  自己生的那個蠢貨也是,殺人用什麼殺不好,偏偏用個自己獨特性,讓人一眼就認出來的。

  還有那個分析狗牙和人牙的夏國使臣,一樣可惡!

  端木晟得意的搖晃著手中的金杯,看著眼前這齣好戲。

  「陛下,既然狄王認為此事有蹊蹺那不防審一審小王子吧,相信律法會還他一個公道,殺了就是殺了,沒殺就是沒殺,我草原男兒,敢做敢當!」

  不知是哪一句話刺激到了什涅,他忽然大跳了一步,「審什麼人,人就是老子殺的,她不聽話,不聽話……」

  什涅穿著牛逼褻褲,身上的紅腫還未消退,再加上他動作誇張,肚子上鬆弛的贅肉哆哆嗦嗦更加讓人覺得噁心。

  魯尼一聽,這下徹底黑了,原來還想著若這小子不認罪,金國老皇帝總不會在這裡就將他抓走吧。

  之後,他再想想辦法,花錢買上一個人來頂替了他兒子的死罪。

  哪裡想這個傻逼兒子竟然因為別人的刺激當著皇帝的面承認了。

  他當即大喝一聲,「什涅,你說什麼?」

  說罷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什涅平日裡再紈絝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哪裡受過親爹的這樣對待。

  被打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這小子也算是個有血性的,他氣極的站起來,「我說什麼,家裡的那些你又不讓我碰,我去外面找還不行嗎?不就殺了一個妓女嗎,你們幹嘛這樣對我!」

  他竟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

  端木晟與赫連玦對視一眼。

  前者開始站起身來,身為苗疆的王,端木晟看上去要比魯尼年輕一些。

  「小王子這就不知道了,陛下去年才剛剛頒布了大金刑律,殺人者死,殺弱者死,殺幼者死!很不巧,您這幾項都占全了!」

  什涅從小紈絝,對自己族中的語言文字了都沒有掌握全,更別提金國的語言文字了。

  金國皇帝頒布的這些律法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爹是狄族的王,說什麼就是什麼,讓誰死,誰就得死。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大金的律法又不是我狄族的律法,我又不是你大金人!」

  他這話剛一出口,金國老皇帝的臉色變了。

  而魯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兒子這話的嚴重性。

  再次扇了那傢伙幾巴掌,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金國老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罵自己這隻畜生。

  其實金國老皇本來並沒有下定決定要治狄王幼子的罪。

  一則是因為這證據並不能稱之為鐵證,二則狄王勢大,且到今年為止已經徹底臣服於赫連皇族的統治。

  但很明顯他對了個草包兒子的話,才徹底提醒他。

  原來所謂的臣服,不過只是個虛假現象罷了。

  金國老皇帝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卻寒光畢現。

  他一抬手,立馬就有幾十個帶著鐵獸面具的禁衛軍從外面沖了進來。

  鏗鏘劃一的鎧甲碰撞之聲,讓人心膽一顫。

  「狄族小王子涉嫌一樁命案,先帶去下去,待宴會之後,朕會派人親自審查,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縱容一個壞人!」

  「是!」

  上來四個禁衛軍,將什涅帶走。

  後面的兩個將他脫下的衣服撿起。

  至於關到何處,金國老皇帝並沒有告訴大家。

  一樁命案,就在這種近乎整治鬥爭的狀態之下給破了。

  洛書覺得有些唏噓。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為那個無辜枉死的女孩子惋惜。

  或許在這些人眼裡,整治鬥爭遠比一個平民的生命更加重要。

  金國老皇是,赫連玦是,苗疆端木晟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盯著她的葉沉。

  他正用口型說著什麼。

  洛書忽然讀懂了,他在說,別傷心。

  狄族小王子被帶走之後,整個宴會的氣氛並沒有受到影響。

  當然,除了狄王魯尼,他情緒低落,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

  事情還未走到山窮已盡的地步,他不可以跨掉。

  雖說他有六個兒子,但最疼的,最喜愛的,也只有這一個最小的什涅了。

  他之所以帶他帶燕京城,就是有意讓他承襲狄王爵位。

  沒想到這個崽子,平日裡看著乖的很,竟然會在這種緊要關頭辦出這種事情來,真真是讓他恨的牙痒痒。

  偏偏還有那個苗王端木晟那狗日的,一味道挑釁自己,更讓他怒不可遏。

  魯尼狠狠的握緊了手中的金杯,仰頭將杯中烈酒飲下。

  眼角餘光瞥向了旁若無人飲酒賞美的大夏使臣王蘊那裡。

  不知道自己的那封密函他收到了沒有。

  這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回消息。

  他究竟會不會同意與自己合作!

  經過這件事情,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奪位之心。

  憑什麼他赫連族坐得的皇位,他魯尼坐不得。

  他這一族早先也是赫連皇族的分支,甚至近到三代以內,他的爺爺也是姓赫連的。

  只不過後來因叛亂被剝奪了皇室的姓氏。

  到現在,苗疆端木氏,羌族耶律氏,而他狄族只能稱自己的名號。

  魯尼,魯尼,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像個真正的野人一樣,沒有姓氏,沒有歸屬。

  一場宴會下來。

  除卻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賞賞美人,也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話說。

  除了每個人心裡各自打著小九九,面上一片和諧。

  草原十二部的首領,除了塔里木草原的卓氏一族,目前來說還保存了實力,其他十一部早已就經沒有了戰鬥力。

  徹底淪落為了金國的附屬種族。

  或許桀驁的草原十二部族,也在期待著自己族中出現一種傑出的領導者,帶領著其族人再做出一番事業吧。

  畢竟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也無法說清將來的事。

  這句話是我們的葉美人極其精闢的總結出來的。

  不得不說葉美人在其政治領域上的才華,完全超過了他的毒舌和無厘頭。

  他以精準的眼光分析出了草原十二部族的內部存在的矛盾,以及三大部族之間的齟齬,又抽絲剝繭將金國老皇帝的心中的小九九如數家珍的掰扯掰扯。

  引起萬年馬屁精王蘊大人一陣膜拜。

  其實在這之前,我們的葉美人從來不屑於炫耀的。

  他在分析完這些事情之後,很期待的看到了自己想看到了東西。

  來自洛大姑娘的讚許。

  他覺得有時候可以賣弄一下才華,否則總讓那丫頭覺得自己是個當了個便宜皇帝會被看不起的。

  雖說他不屑去以智商上的優勢去振夫綱,但是面對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丫頭,不得不讓他很傷腦筋啊。

  葉美人笑眯眯的繼續等待著洛姑娘對他的誇讚。

  哪知道,她只說了三個字,「還不錯」

  之後,就沒再有話說了。

  王蘊見自家陛下吃憋,心裡真是痛快極了。

  想當年老子從你那裡受了多少的憋屈,如今看見你受憋屈,可真是大快人心哈哈。

  「你說接下來,赫連皇族和狄王那會發生什麼?據朕所知,那隻草包王子可是狄王的心頭肉啊,就和當年那劉熙一樣,被宰了之後,他老子肯定會不干,起兵造反!」

  葉美人坐在馬車上,抬抬眼皮,看著正襟危坐的洛姑娘。

  「應該不會造反吧,狄族的兵馬不是留在了狄部嗎,他拿什麼造反,自己那手下那十幾個人?劫獄還差不多!」

  「劫獄?」

  洛書忽然想起來,「他會劫牢?」

  葉沉笑了笑,「這是最快捷也是最蠢笨的一個辦法,要不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狄王會不會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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