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靈異 >一品國士 > 第160章 天蜈珠

第160章 天蜈珠

2023-11-28 16:08:24 作者: 憶水若寒
  第二十五章天蜈珠

  約莫半個時辰後伯顏來了,手中還拿了一個極小的瓶子。

  「天蜈珠,和烏頭!」

  「烏頭這東西常見,只是不知這天蜈珠是什麼?」

  伯顏道「天蜈珠是長三尺長的天蜈蚣骨節之上中的東西,只不過這天蜈蚣生長在大漠之深處,入了這長城內,便極少見到這東西東西,它本是無毒的,只不過和烏頭放在一起的話會徹底激發烏頭的毒性,加速了中毒者的死亡。」

  洛書很快的抓住了重點,「先生的意思是,這天蜈珠並不好得?」

  伯顏溫和一笑,「豈止是不好得,這東西有驅毒辟邪的功效,等閒人怕是連見都沒見過。」

  洛書想了想,「這人明顯生的五大三粗,又極其魁梧,骨胳清奇健碩,手指骨的變形程度來看,他應該算得上是個高手。」

  「適才我剛剛對這屍骨再次做了檢查,並未發現其他部位有損傷,而那胸腔肋骨的傷痕來看,似乎傷不深,且兩邊有劃痕,所以我初步推斷,傷人者並非是高手,而是趁其不備。」

  伯顏點點頭,「你的傷勢如何?」

  洛書正在沉思,倏的抬頭,一笑,「多虧先生妙手,已差不多痊癒了。」

  「不好了,不好了,前院死了個人!」

  小桃顛顛的跑來,一進門見有人在,訕訕的笑了笑,「先生也在。」

  伯顏點頭不多言語。

  「大呼小叫?什麼事驚慌成這樣?」

  「前院死了個人,死相有些奇怪,元大人讓我帶您過去。」

  伯顏道「如此,便不叨擾,告辭。」

  他溫和一笑,轉身離開。

  ……

  屍體是晌午被發現的。

  死者是前院複雜漿洗的一個中年女人。

  洛書趕到的時候,便見到這樣一副場景。

  那女人側身橫臥蜷縮在一起,肥胖的身軀像一座山一樣,嘴張的很大,紫黑色的鮮血還在不停止的向外流著。

  「何人發現的?」

  圍在一邊的一個小廝道「今日晌午我來拿換洗的衣服,便看見劉大娘躺在院子裡,她平時怕熱,晚上閒屋裡悶,常常跑到廊檐下來乘涼。」

  她看了一眼那女人,身體還溫熱柔軟,應該不超過一個時辰。

  「你進來的時候,可有見到過什麼人?或聽到過什麼聲音?」

  「沒、沒有,裡面靜悄悄的。」

  「素日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兒?」

  那小廝支支吾吾不知言語。

  元烈怒斥,「還不快說!」

  「以前和她一起住的小魚死在了屋子裡,所以,所以現在只有劉大娘自己一個人住。」

  元烈一陣火大,「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那小廝看上去怯怯的「她是自己病死的,所以管家請示了夫人,給了她家裡十兩銀子,這事也算了了。」

  元烈狠狠揉揉眉心,擺擺手讓他退下。

  這兩日來他的確挺不好過的,一則從自己家中挖出兩具屍骨,身份還極特殊,二則今日又出現了人命案。

  顯然這個劉大娘死於非命。

  洛書緩緩起身「她是被人拔掉了舌,流血過多而死。」

  眾人一陣唏噓,驚恐的看著劉大娘那張紫黑色的臉,和滿地幾乎快要匯聚成小溪的血,一陣惡寒。

  洛書想了想,「她生平可有得罪的人,或是結過的仇家?」

  那小廝試探性的看了元烈一眼。

  元烈道「還不快如實說來。」

  「劉大娘生平嘴很碎,性格也比較強勢,說話很難聽,我們做下人的都很怕她,要說樹敵,應該很多人都不喜歡她吧,所以小魚死後,大家寧願擁擠一點也不願意和她住在一塊。」

  洛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肥胖女人,腦中快速的思考著。

  一個深宅大院裡的婦人,平日因為嘴賤得罪不了少人,但也僅僅限於這些深宅大院裡的下人們,對主子定是萬萬不能的。

  那麼是誰,如此殘忍的將她的舌頭拔下,血盡而死!

  元烈道「為何沒有人聽到她的慘叫聲。」

  洛書又俯將劉大娘胸前的衣領一拉,只見一點紫色的淤青赫然在目。

  「她被人點了穴,不能發出聲來。」

  而這院子裡的腳印早已被踩的亂七八糟,屍體除了少了舌頭之外,並無其他殘缺。

  銀兩值錢的首飾一點都沒有少。

  並財死,再看她這副樣子,當然也非情殺。

  那麼只剩下一種,仇殺!

  可是這女人也僅僅是平日裡嘴上不饒人,況且也僅是對下人而已,難道有人因為這件事,來殺人泄憤。

  很顯然,這裡面存在邏輯悖論。

  雖然元府曾經是軍旅出身,精通武學者可謂不少,想出手制住一個中年婦人,也不是行不通。

  只不過聽那小廝說,劉大娘身材壯士,力氣極大,也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再者,這元府里的下人大部分是府里的老人,與劉大娘多年相識,縱是因為嘴上吵了幾句,也斷然不會冒險殺人的。

  若說是外人潛進來……

  洛書看了一眼,高約三丈的圍牆,和圍牆之上栽種的荊棘。

  哪家的武林高手會閒的這麼蛋疼,跑進元府拔下一個下人的舌頭呢?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府里的人,武功很高,有一定的地位,這劉大娘定然是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惹到了他(她)……

  這個人究竟是誰?

  「元將軍,當下天氣炎熱,還是儘快將屍體處理了吧,查案需些時間。」

  說罷,她緩緩起身離去。

  進了五月之後,天氣炎熱的要命,她走著走著,竟繞到了棲霞閣的人工湖上。

  自昨日發現了那兩具屍體之後,這裡儼然成了事非之地,人跡罕至。

  而昨日那一片茂密的鳳尾竹林,也因挖掘屍骨,被悉數砍盡。

  夏日的涼風吹來,水面波光粼粼。

  她隨意找了一塊石頭坐在湖邊上,看著層層跌進的水花,發呆。

  一雙玄色錦靴映入眼帘。

  洛書一抬頭,便看見一雙疏朗開闊的眉眼。

  「赫連玦?」

  赫連玦溫和一笑,也學著她的樣子,隨意找了一塊離她不遠也不近的湖邊的石頭坐下來。

  彩色的陽光落下來,照在他漆黑的眉眼之上,他看上去心情有些不錯。

  拿起一塊石頭斜斜的向著湖面砸去,激起一層水花。

  洛書倏然抬眸,盯著他手腕之上那一串漆黑的珠子問道,「你手上戴的那是什麼?」

  赫連玦一怔,將那東西摘下來扔給她。

  入手溫潤,比玉的質地要輕一些,卻帶一股極淡的藥香與微苦之氣。

  「天蜈珠」

  洛書只覺得腦中靈光一閃,驟然問道「從哪兒得的?」

  赫連玦一笑,「你若喜歡送你便是」

  洛書道「從何處得來?」

  赫連見她臉色沉鬱,方知其中原有原由,「金國皇族的子嗣每人都有一串,據說是戴上此物百毒藥不侵,怎麼,可有問題?」

  洛書此刻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大腦,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現出雛形,卻因眼前的煙霧繚繞而看不清。

  她星亮的眼眸帶著淺淺笑意,「可否將此物,借我一日。」

  「當然。」

  ……

  伯顏所住的地方,離葉沉住的也不遠。

  她揣著那串珠子,匆匆給赫連玦告辭,便向著他住的方向走來。

  院子裡靜悄悄的。

  屋門緊閉,隱隱有藥香傳來,院中還擺著的幾個小藥爐正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

  洛書掃視了一眼,門緊閉著,窗戶也緊閉著,難不成出去了。

  「哎喲!」

  她捂住腦袋一回頭,只見一顆棕色的梧桐果子砸在自己後腦上。

  院角落的那顆梧桐樹上伸出一隻手來。

  隔著那濃密的樹葉,洛書終於看清了這始作俑者。

  可能是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她有些火大,「裴三傻,你怎麼在這裡。」

  裴三傻怔了怔,似乎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會如此出言不遜。

  難不成她經常這樣背地裡叫他三傻?

  裴述同學很不開心,尤其是元敏那丫頭片子最近總是纏的他沒處躲。

  他淡淡的看了樹下仰頭的那女人一眼,然後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洛書當然知道,元敏這丫頭最近到處尋人的事。

  只不過沒想到裴述傢伙竟然躲到了伯顏這裡,簡直太聰明了有沒有。

  之前誰都看出來,他與伯顏相處的並不融洽,他躲在伯顏下榻的樹林上誰能找到呢。

  「伯先生呢。」

  洛書對他的置之不理並不在意,這傢伙天天一副不是來姨媽就是姨媽在路上的痛經臉。

  裴述想了想,然後指了指那緊閉的屋門。

  洛書道「在裡面做什麼?」

  裴述懶懶一瞥,「配藥。」

  洛書想了想,八成是給伯琛那孩子研製呢,也沒什麼不放便,進去便是了。

  殊不知當她轉身的瞬間,裴述嘴角掛一絲得逞的笑意,然後繼續靠在樹上乘涼。

  洛書興匆匆的一打開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熱氣里夾雜著微苦的藥香。

  霧氣氤氳,竟然如同在蒸桑拿。

  她剛上前走一步,便聽見屏風之後有人說道「把門口的藥拿進來。」

  洛書一驚,方才看清楚屏風之後,有人玉臂陳的趴在碩大的浴桶里,不正是葉沉那傢伙?

  可這是在伯顏的屋裡阿?

  一瞬間她腦子裡竟然冒出許多不和諧的東西。

  鬼畜攻,年下受,高冷攻,面癱受……

  她眨眨眼暗罵自己流氓腐女,這些年怎麼被沈廷玉那隻女流氓給薰陶出這種習慣來了!

  真是罪過罪過阿!

  她又想起來昨夜自己說了那句話之後,葉沉發怒離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些愧疚來。

  要不然……

  她顛顛的繞著門口轉了一圈,總算找到了他說的那藥了。

  繞過屏風呆呆的站在浴桶之前,不說話。

  葉沉背對著她。

  趴在木桶邊緣。

  桶里的水竟然咕嚕咕嚕的自己冒著泡泡。

  而葉沉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有的是新傷,有的已經結了痂,最觸目驚心的是那一道劍傷,貫穿整個後背……

  鳳棲閣的勢力,她所知雖不多,但也知道蘇小晚那女人的厲害。

  而他在長安城已剷除了鳳棲閣暗樁,加以時日,定然可以將此幫派驅逐出去。

  然後他在接到自己受傷的消息之後,不眠不休五日趕到嶺南,原來,初見他時的憔悴,並非只有車馬勞頓,原來,那日他欺騙季湘雲的吐血並非是真的假裝,原來那日他擁她入睡時緊皺的眉頭,是因為傷口的疼痛……

  而他從到了嶺南從未提過只言半句。

  而她自入往了元家之後,嶺南王府的人竟然從未來此騷擾過。

  「愣著幹什麼,快倒!」

  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郁的疲憊的音色。

  怪不得這幾日伯顏總是請他去下棋。

  原來下棋是假,療傷是真。

  洛書站在木桶前,只覺得眼睛有些酸澀,胸腔里如同塞了一團棉花一般,不上不下,極是難受。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碾好的藥,均勻的灑在水裡。

  只見已經平復的水面再次咕嚕咕嚕的如同燒開的沸水一般,冒起了泡泡。

  他伏在水裡的身體,顫抖著,幾乎不可聞的悶哼一聲。

  只見那後背那條貫穿的傷疤里緩緩滲出血絲來。

  許久之後,他長舒一聲,「出去吧。」

  身後沒有動靜。

  葉沉倏然抬眸,霍然轉身。

  隔著氤氳的霧氣,只見那人屹立不動,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去遮掩後背上的傷。

  一動,方知徒勞。

  無奈一笑,「你怎麼來了。」

  洛書不答,緩緩上前一步,蹲下身,趴在了木桶邊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迷失於叢林裡,找不到回家的路。

  葉沉輕輕拍拍她的腦袋,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她自進門後一言未發,他此刻去能感覺到她的悲傷,那麼濃郁的化不開,讓他儘是心疼。

  「已經好了,不疼!真的!」

  洛書眼睛生澀的難受,她抬起頭來,想也不想,捧著那人的臉便貼了上去。

  如果沈廷玉那女人在場。怕是要極為震驚的為她拍手贊上一聲,木頭終於開竅了阿!生猛阿!

  當然,更震驚的還有當事人。

  葉美人被她的主動真真是驚的一跳。

  這女人今天吃錯藥了嗎?一聲不響的跑來看他治傷,又一聲不響的主動送上門。

  她修長的睫毛煽動著,帶著未乾的濕潤。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葉沉倏然失笑,「知道錯了?嗯?」

  她點點頭,此刻才知道兩人姿勢有些曖昧。

  剛想起身,手腕卻被他扣住,狠狠的咬在了她的唇上。

  忽然有風起,有人在門外輕扣,接著裴述那傻子的聲音傳來,「有人來了,你們兩個結束了沒有?」

  洛書臉一熱,「……」

  裴三傻這傢伙真是語不驚死不休。

  葉沉臉色沉鬱,一臉不高興,有些人真是皮癢了,欠修理。

  天蜈珠和烏頭這東西是我自己杜撰的,不具真實性。

  另外推薦好基友杭州婉娩的兩本書《人魚觀音》《空間田園之宇宙狼王》,人魚已經寫了快四十萬字,她準備寫到一百五十萬。是免費公眾文,在這個遍地是v文地方,能有人堅持寫免費真的不容易,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瞧瞧。

  另外,我已經決定了,下一本新文寫現言。推理+言情。可能過幾天我心情不錯了,會把名字和簡介,或者小劇場什麼的放在題外話里,哈哈。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