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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薩滿祭祀

2023-11-28 16:08:24 作者: 憶水若寒
  第二十章薩滿祭祀

  那面具男子縱身一躍,便要從後窗而逃。

  卻生生被彈了回來。

  只聽那窗外傳來一人嗤笑,「赫連大人可真是閒阿。」

  「不及楚王……」

  接著便見兩柄長劍如星於那窗欞亂飛,直逼著那面具男子節節倒退。

  面具男看了一眼窗外埋伏的人,將劍尖狠狠在地上一划,火星四射,將那劍尖對著帳幔,幾乎是瞬間的功夫,那帳幔便冒起濃煙。

  他冷哼一聲,竟然對著那板壁直直撞去。

  那板壁之上伸出的三個虎頭,頓時如同得了神助一般,方向一調,對著窗外便是咄咄而射。

  生生窗外那兩人逼了出去。

  洛書見那暗器口調動了方向,知機會來了,拿起長劍便向那人砍去。

  面具男倏然回首,手中金絲一出,將她那劍捲住,狠狠一擲,看了她兩眼,便從那板壁之後的縫隙里鑽了進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發生在須臾之間,密集的箭矢之聲退卻之後,有人破窗而入。

  一人紅衣如火,紫玉金鑾,玉帶楚腰,黃金遮面,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只不過那笑間裡,透出幾分的陰森。

  洛書被他看的只覺得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傢伙是快來大姨媽了嗎?

  這是什麼眼神!

  「看來是我對你太過縱容了……你忘記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

  洛姑娘恍然,低頭一瞧,果然傷口已裂開,鮮血正順著手指滴滴而落。

  而這一身青色衣袍也已被染紅。

  赫連玦一身玄色衣衫,目光里閃動著別樣的情緒,想上前,卻定在原地。

  「你,受傷了!」

  洛書道「你們怎麼來了!」

  葉沉眸色黯淡,一臉不悅,「不來等著給你收屍?」

  洛書只覺得腦上一陣黑線,看來她似乎忘記了這傢伙有多毒舌。

  有人從門外進入,正是裴述,他先了看了洛書一眼,隨即對葉沉道,「那個水蓮花從密道給跑了。是否需派出金鷹衛追蹤?」

  葉沉道「不必了,一個人反不出多大的浪來,醫聖大人何在?」

  「元府派來的馬車裡!」

  他目光陰惻惻的看了洛書一眼,「把這裡給我燒了!」

  說罷大步離去。

  「是」

  經過洛書身邊時,頭也不回,冷冷拋下一句,「過來!」

  裴述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洛書清咳一聲,緩步跟上。

  赫連玦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似嘆息,似無奈,臉上的笑意終是斂去,大步離開。

  ……

  馬車上。

  有一種慘無人道,是被一個心有怨氣的人給強制敷藥。

  洛書終於在忍無可忍之後,劈手奪了過來,剛準備大罵,便見那人輕輕抬了抬手指,自己便定在了那裡。

  隨即唇上一涼,一疼,極淡的血腥味於唇齒間蔓延。

  那人也不流連,卻一把將她肩上的衣衫扯下,露出大半個肩膀。

  葉沉從她手中拿起那藥膏,「我本來想文明一些,奈何洛大人口味比較特別!」

  洛書眨眼間,心裡暗罵,特別你妹!

  「聽聞洛大人身為一介書生卻頗有英雄氣概,以身擋刀,殺水匪,甚是有匹夫之勇阿。」

  洛書眼觀鼻鼻觀心,一陣沁涼之意自那溫潤的指尖蔓延。

  她心嘆一聲,罵就罵吧,反正這傢伙嘴裡沒出過好話。

  不過話說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

  那人一身黑袍子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半點看不出身形,面具也是猙獰碩大,整個人像是裹在了黑色的床單里。

  自始自終都未有見過周老大這個人,難不成那面具男,和周老大這個水匪頭子是一個人?

  一個二當家的為何會有這麼多的替身,這個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大腦在飛快的思考著,想事情想的出身。

  「聽聞洛大人一意孤行勢要為那守墓女子報仇隻身闖入匪窩,真是可敬!」

  「哎喲」

  洛書抬頭,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穴已解了,藥膏也已擦好。

  她看了一眼被某人撕壞的衣袍,嘆了一聲。

  「不生氣了?」

  「哼!」

  某人傲嬌冷哼隨即補刀,「朽木不可雕也!」

  「是是是,楚王大人說是對,下官就是一塊朽木。」

  「把這衣服給我脫了!」

  「……為何?」

  「別的男人穿過的衣服!」

  洛書嗤笑,一抬頭,卻發現一向極其燒包講究的京城第一美男,此刻竟然看上去有些狼狽。

  面具之下的臉色看上去極是憔悴,額前幾縷碎發,雙目滿布血絲。

  心中一疼,難不成他是得到了自己驛站失蹤的消息,從千里之外的長安城奔襲而來的?

  「你怎麼來了?」

  她極是聽話的將那外袍子脫了下來,露出了裏白色的裹胸帶。

  葉沉的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將眼睛別向一邊,「你竟然這樣當著本王的面脫衣服」

  洛書看了一眼,自腋窩下開始纏繞的裹胸帶一直纏繞到腰部,渾身上下只露出兩隻胳膊,這傢伙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然呢」

  某男咬牙,「你還在誰眼皮子下脫過衣服!」

  洛書嘴角一抽,心想若不是你看這衣服不順眼,怕你一個不開心就把我扔到馬車外,你以為我願意換阿。

  傷口裂開,一動就鑽心的疼好不。

  「平生無此癖好,閣下是第一個。」

  「哼」

  某人傲嬌,將身後的一件衣袍扔給她。

  「穿這個!」

  「現在是去往何處?小桃她們呢?章猛的傷怎麼樣了,醒過來沒有?」

  「她們在後面的馬車裡,由元家的親兵看守著,章猛已經醒了,他得知那個守墓姑娘為了救你而死很感動,替你把她給下葬了。」

  「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我總覺得他很熟悉,卻又無從下手,還有,那個二當家楊三君有好幾個替身,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沒有找到周老大的線索……」

  洛書腦子飛快的轉著,只覺得這種種的頭緒如同一團亂麻一般,無從下手。

  馬車一晃,一陣眩暈。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她看著葉沉驚慌的神色,看著帘子被掀開,匆忙湧進來的人,一圈圈的縮小,終於陷入了黑暗。

  ……

  有沙漠的風聲,自遙遠的天際傳來。

  叮叮噹噹的駝鈴聲,不絕如縷。

  帶著那千年黃沙,漫古道,穿楊林。

  她看著這滿目的蒼涼空曠,忽然心生悲愴,這是哪裡?

  那叮叮噹噹的駝鈴之聲,頻率越來越快,如同凝結而來的一張網一般,向她奔來。

  洛書抬眼望著那蒼茫的沙漠之上,血紅的落日晚霞彤雲之下,生起了一堆篝火,那篝火明滅,燃燒的柴噼里啪啦的響。

  那篝火旁倏然出現一個穿著獸皮的老者,那老者手中握著一根巨長的骨棒,骨棒之上像是系了鈴鐺。

  想必那駝鈴之聲,便是從那老者手中的骨棒之上傳來的。

  那老者頭上掛滿了紅色綠色藍色的珠子,隨著他不停的起跳,奔跑之間,來回飛舞。

  他嘴裡念叨著什麼,嗚嗚呀呀的,像是某種咒語……

  像是在做一場祭祀,一場薩滿祭祀。

  她想走近,卻發現那篝火忽然生出霧氣來,將她隔的很遠很遠,只能看到那老者不停的圍著篝火跳動……

  一盞盞幽黃色的燈,自遠處天際飄來,隨著那老者的速度越轉越快,有的黃燈甚至已到了那老者的頂部,他竟然也恍若未聞。

  忽然之間,那老者仰天他長嘯一聲,猛的舉起那骨棒,對著當頭的某一盞燈狠狠一砸。

  那黃燈竟然如氣泡一般破裂流出一股煙氣來……

  那極黃色的煙氣如得了指示一般開始幻化人形,先是頭,再是眉……

  極是緩慢,像是等了幾個世紀那麼久一般方才看出來。

  洛書只覺得那煙氣所化出的眉眼有些熟悉,卻實在想不出是哪裡見過。

  一陣劇烈的頭疼,像是被石頭碾過一般,耳邊有人在說話,嘰嘰喳喳,甚至吵鬧,忽然腦頂一痛,那吵雜的聲音驟然消失。

  她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卻是一頂天水之青色的帳篷,金鉤琳琅。

  一隻修長的手從自己頭頂划過,隨即聽到眾人鬆了一口氣。

  洛書方才發現自己這床邊竟然圍了一圈的人。

  除了小桃有章大個子之外,元氏兄妹竟然在場。

  她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

  記得當時為了混淆敵人,她是恢復了本來原目去殺人的,人皮面具也是隨身帶著。

  葉沉給自己換藥的時候,自己還沒有戴上。

  一摸方才心安,還好,在臉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小桃眼睛通紅,鼻尖通紅,「醫聖大人說你傷口淋雨受了感染,情況比較嚴重,所以才會暈厥過去……」

  元敏有些不太好意思,「那個你放心,我爹爹已經派兵去將剿匪了,保證將那些亂臣子賊一個不剩的都抓回來,給你報仇!」

  「呃……」

  洛書看著元敏一副義憤填殷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忍再多說什麼。

  水匪有官造的武器,而這嶺南只有兩大家族才擁有造軍火的能力。

  一個嶺南王府季家,一個太后嫡系元氏。

  季氏一門掌嶺南軍政大權,可謂一方霸主,而元家雖退出朝堂,卻是大夏最大的軍需供應的監造者。

  季羨之她是見過的,不動聲色便要廢了自己的狠辣人物,但也不能保證元家就是清白的。

  既然當年元柔把持朝政,元家自詡清白,不謀外戚篡權之路,卻在退居二線之後,成為大夏的軍需供應的皇商之一。

  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真真不是一日便能理清的。

  只不過葉沉當初離船時告訴她,帶著元敏讓元家欠她一個人情。

  只怕那時候,他已想到了若自己這兩望族都得罪了,怕是也難在做了。

  「洛大人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一介文弱書生真真是俠肝義膽!元錫真是佩服佩服!」

  洛書一抬頭方才發現,站在門口窗下元錫,他與元敏年紀不相上下,只不過城門一別,並無再多交集以至於對他印象並不深刻。

  「公子過獎。」

  元錫笑笑,極是謙遜的站在那裡,不再上前來。

  葉沉百無聊賴的坐在床尾,極是不悅的看著圍上來的幾人,「看夠了嗎?」

  眾人只覺得周遭氣壓降低,紛紛讓出了一丈距離。

  伯顏不以為意,又複試探了一下她的脈息。

  「再服兩劑藥,將這濕寒之氣祛了便可痊癒。」

  說罷起身開始去寫藥方。

  小桃趕忙跟了過去,拿著方子去抓藥了。

  元敏被元錫給拉走了,並囑咐她好好休息。

  洛書環顧了一圈,並未見到燕懷遠,心想,難不成這裡他回了自己家?

  屋裡只剩下了她和葉沉兩人。

  一個是病人,無法請走,一個是尊神,無人敢言。

  葉沉道「元烈在你昏睡之前來看過你」

  「元烈?元家現任的家主?元柔的哥哥,元敏的父親?」

  她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葉沉苦笑不得。

  「正是」

  洛書點點頭,若有所思。

  倏然抬眸方才想起自己昏迷前要問的話「你何時來的嶺南?」

  「接到你受傷的消息之後」

  自己受傷是在五日前,從長安城到嶺南走水路不眠不休也要五日之久,更何況自己潛伏到了周家莊裡。

  怪不得他就算戴著面具依舊看上去很憔悴。

  「你,五日不眠不休?」

  葉沉懶懶的靠在床尾,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及她身邊空出的半個床位,大有和你一起抱團取暖之勢。

  「嗯,很累!」

  洛書眼角一抽,有些難為情,「倘若殿下今日歇在我這裡,怕是斷袖之事明日便要傳遍嶺南了!」

  他輕笑一聲,懶懶抬抬衣袖,「世人無愚鈍無目者多矣。本王向來不怕這些流言。」

  洛書趕忙道「殿下不怕這些流言,在下卻視這些流言為洪水猛獸阿!」

  她想了想,葉沉這傢伙的身份有多少名門望族打他的主意,倘若真是傳出這麼個名聲來。

  雖然之前也有人傳,但若真是讓人看見他睡在自己床上,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還不被天下女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阿。

  「那些水匪去驛站圍剿的時候,拿的是官造研製的弓弩,可以去查查當日城門的值守是誰,三十幾個人,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潛入城內,剿殺朝廷命官,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葉沉低笑,「讓你刮目相看的還在後面呢。」

  說罷也不管洛書的拒絕,精緻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洛書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覺得在元家這樣甚是不妥,想要起身,卻被他長臂一攔扣在懷中。

  「外面有裴述守著,閒雜人等進不來……」

  「……」

  「好累阿……」

  身邊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漆黑的長眉入鬢,唇不點而朱,碧玉年華,色若九天之月,真是個妖孽阿!

  洛書眼觀鼻眼觀心,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動雜念,千萬不能!

  他睡著的時候,眉頭竟然是緊鎖的。

  洛書試著抬了抬手,想將他眉間的褶皺撫平,手放在半空,終是停了下來。

  低嘆一聲,這個傢伙!

  歡迎大家來猜面具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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