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屍抱 (1)

  「你查過當年的卷宗？」宋林海臉一沉，當年的卷宗上可是清楚地寫著墨子淵的名字，那顧宗澤應該也知道羅炎的真實身份了。

  「當年的冰雕連環碎屍案是我跟羅炎合作辦案的，我對他的為人很了解，我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是兇手！」

  「至於他所謂的嫌疑，根本就是一種猜忌，根本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人是他殺的，你就算用腦子笨想他，至於把自己的未婚妻都殺了，還大張旗鼓地報案嗎？那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宋林海氣的脫口道出了當年的真相，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大家互相看著都是一臉的震驚。

  羅炎的未婚妻也被兇手殺了？

  羅炎竟然還是嫌疑人！

  顧宗澤也來了倔脾氣，跟宋林海槓上了。「為什麼不可能是他羅炎可是出色的犯罪心理專家，又了解警方破案的手段，這樣的人如果犯罪，那就是最可怕的罪犯。他太了解人心了，他也了解我們的弱點了！」

  「你什麼意思？顧宗澤，你是說羅炎隨便使出一個詭計就能騙過我，對嗎？你覺得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連自己的戰友都信不過是不是？」

  宋林海本來就是個紅臉漢子，現在氣的臉上充血，變成了赤紅臉。

  顧宗澤真的把他氣壞了，他還從來沒見過敢這樣跟他說話的人。

  局長發飆，在座的人都不敢勸，偷偷給顧宗澤使眼色，希望他識相點見好就收得了。

  顧宗澤明顯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他神色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過去的案子畢竟不是我經手的，我沒有發言權，我尊重您的判斷，我只是就事論事。在我經手的這個案子是羅炎出現在了殺人現場，是被害人家屬報答案。即使這樣，我也給他辯解的機會，可是他卻對我說謊，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無罪釋放他嗎？誰能？

  宋林海默然半晌，說道：我還是不相信羅炎就是兇手，他沒有作案的動機，我懷疑這裡面另有原因……

  他目光緊盯著顧宗澤說道：顧組長，雖然你在國外深造過，學習過先進的破案技術，但有些時候破獲案子，靠的不單單是技術手段。想當一名好警察，還要相信這。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顧宗澤不置可否，看不出來是心有所觸，還是根本就沒拿宋林海的話當回事。

  宋林海也不想跟他過多計較，說道：會後就把羅炎放了吧，你們調查他，我也不反對，沒抓住兇手，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我，你……在座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但不能因為懷疑，就隨便定一個人的罪。

  「好了，這件事情就先告一段落，說說第三起棄屍吧，不是說在萬方廣場裡找到了嗎？羅炎到底找到了什麼？」

  「一雙手。」

  宋林海一愣，「只有一雙手？」

  「只有一雙手。」

  宋林海很是驚訝，以他對這個罪犯的了解，這不符合他的作案風格，他從來都是將整個人碎屍後重新拼接，做成冰雕後遺棄的，沒有單獨遺棄過任何屍塊。

  「萬方廣場你們都搜過了嗎？也許在其他的地方……」

  「屍體的其他部分我們已經找到了，不過不在萬方廣場。」尤若黎接過話。

  「那在哪？」

  「藍江市公安局的法醫視頻時間裡。」

  「你是說這個被害人的屍體早就在兩年前已經保存在那了？」宋林海問道。

  尤若黎點了點頭。「不過那時候，她是另外一個案子的被害人……當時他的屍體也是被肢解之後凍成冰雕的，唯獨缺少了兩隻手……」

  「你等一下！」宋林海臉色一變。「你說的那具屍體，該不會是溫珺吧？」

  「經過dna檢測，可以確定在萬方廣場發現的那雙手就是溫珺的手。在她的手上，還帶著寫著她名字的訂婚戒指。」尤若黎道。

  宋林海震驚之餘，說道：兇手在蘇平的殺人現場布置了那麼多密碼，得到的答案就是兩年前失蹤的溫珺的一雙手嗎？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會場鴉雀無聲，無人回應。

  宋林海問顧宗澤道：你能看出原因嗎？

  「恕我眼拙，看不出來。」

  宋林海打量他片刻後，嘆息道：你不是看不出來，你是不願意承認。

  「……」

  「這個驕傲的傢伙，這一次付出是有備而來呀，他提早就給自己預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不是我，也不是你，是羅炎！」

  顧宗澤瞳孔收縮，閃出兩道厲芒，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在墨子淵之下！

  「那雙手，羅炎已經知道是誰的了嗎？」宋林海問道。

  「他當時神情很反常，應該已經猜到了。」尤若黎道。

  「那好吧，讓羅炎來吧，現在就到這裡來。」

  顧宗澤只是暫時扣押了墨子淵，並沒有為難他，連手銬都沒讓他戴。

  一個警員把他帶到了會議室，看神色已經比萬方廣場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在他臉上飄來飄去，知道真相的大家就像是懷揣了一個燙手的秘密惴惴不安。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應該是同情他，還是應該懷疑他，大家在這種矛盾的心情里，沉默無言。

  此刻的墨子淵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沒有驚慌，沒有悲哀，沒有憤怒，沒有任何一丁點兒能看出的表情。

  他變成了一個完全看不透的人。

  「羅炎，你來啦。」宋林海最先跟他打招呼。

  墨子淵點點頭，默然看了一眼宋林海，隨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一切的神情，舉止都很自然，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了，這讓房間裡的氣氛反而變得令人玩味。

  宋林海想著該如何措辭，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提起當年的慘禍。

  「小羅，是這樣的，找你來是想跟你討論一些事……」

  「是關於溫珺吧。」墨子淵不假思索的說道。

  宋林海有點兒吃驚的看著他。「是……是啊，方便說嗎，小羅？」

  墨子淵淡然一笑。「沒什麼不方便的，協助警方辦案是公民的義務。」

  他的反應平常的，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點兒不知所措，本來不少人心裡對他還抱有同情，可沒想到他對遇害的女友的態度如此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