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美好事物的代價

  高影又一次來到了五樓。

  「我有接近八成的把握……當年召喚魔鬼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這。」

  阿格妮絲所說的這句話，也很大程度上驗證了高影原本的推測。當年，高島倫彥三人在這裡請了魔鬼。那時候，幸田博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開始沉迷於魔鬼，並讓高島倫彥和山本俊一也是一起參與其中。

  不過，無論如何，今天，一切也都將要畫下一個句號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雨下得比前天晚上還要來得大上許多，此時的天空就宛如是深夜一般漆黑。

  再一次來到這裡，或許是因為身邊多了不少人的緣故，高影的膽氣也壯了一些。畢竟……真的有危險的話，自己就不太可能會是第一個遭殃的。他也知道這種想法很陰暗和卑鄙，但這種想法就是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出。

  就在這時候，阿格妮絲忽然說道：「都到這裡了。不如……玩點有趣的？」

  「有趣的？」

  「嗯……比如說試膽大會之類的。這裡是在五樓樓梯口，嗯，你們有誰主動去到五樓的另外一側，然後最晚回來的人……」說到這裡，阿格妮絲從口袋內抽出幾張印刷著福澤諭吉的一萬日元鈔票，隨後猶如撲克牌一般展開，說：」一共五張，五萬日元，誰最晚回來，我就把這錢給他！「

  「五萬？太好了，我最近正好看上一個遊戲，但是是正版的，太貴，有了這錢……」

  「我也打算去買動漫的周邊手辦呢，正版的手辦都好貴，這麼一來錢就夠了，我去，我去吧！「

  一時間，所有收錢進來的學生，都被阿格妮絲手上的錢給吸引了，激動不已。但這時候，高影卻是一把將阿格妮絲手上的鈔票一把搶了過去。這也是因為高影的做法完全出乎阿格妮絲的預料，否則他怎可能那麼容易從她手上搶走東西？而與此同時，高影就衝到窗戶前，毫不猶豫地將窗戶開啟，隨後把那五張鈔票丟入了黑暗的風雨中！

  「你在做什麼？」阿格妮絲驚呆了，而那群學生也是不敢置信。

  他們從生出來到現在，從沒見過有人把錢往外丟的！

  「夠了……」高影此時將那些錢丟出去後，心裏面頓時舒服了不少，」阿格妮絲是我表妹，她平時喜歡胡亂花錢，我不想慣著她這樣的性格。「

  高影估計，阿格妮絲身上，應該是不會再有更多錢了。然後，他湊近阿格妮絲，開口用德語說道：」做一次就夠了，再怎麼樣也該有點底線吧！「

  高影知道，他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了，可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底線低到完全無視他人的生死。

  「他們在說什麼啊？聽起來不像英語？」

  「是啊，我也聽不懂？」

  和英語相比，德語在我國的普及率極低，大多數高中生都不會說德語。而因為血脈的緣故，高影的德語說得比英語還要更好一些。

  而對阿格妮絲來說，俄語，德語，英語，漢語她都會說，此時她多少有些不滿高影的做法：「他們不過是考試場景的人罷了，和我們沒有任何交集。當我們兄妹考上Abyss級，我就能完全振興格爾茲華倫家族，得到永恆不滅的生命。他們和我們高貴的血脈比，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螻蟻而已。「

  螻蟻？

  格爾茲華倫家族的人，都是這樣看待世人的嗎？

  「你們聽著……「阿格妮絲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樣，錢我家裡還有，出去我一定兌現。「

  「好啊！」這時候怕阿格妮絲反悔，已經有兩個人衝出去了。緊接著，其他的幾個學生也準備離開的時候，阿格妮絲卻是攔住了，說：「兩個人去就夠了。你們就留在這吧。」

  對阿格妮絲來說，炮灰可以用來探路，但最重要的還是用來吸引火力。兩個人去當探路炮灰，已經足夠，如果這兩個人有一個活著回來，帶回來的情報也可以用來做考題。就算都死光了，也沒事，反正對她而言沒有半點損失。

  高影看著那二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愈發難過起來。他想阻攔，但是阿格妮絲看向他的神色已經有了一些冰冷。這時候，高影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阿格妮絲對自己的一切保護，都是她自身的意願，換句話說，她如果感覺到高影的行為影響到了她的生存，那麼她也不會對高影手下留情。畢竟她再看重自己的血脈親屬，她也始終是將自己的生命看做第一優先的。她的眼神在警告高影，她對高影的行為不會無底線地放縱。

  隨後，她繼續用德語說了一句話：「我們拒絕承認……一切美好之物，都是以莫大的代價換取而來的。」

  接著她用漢語說道：「你該知道這句話的出處吧？」

  高影當然知道，這句話，是卡爾·榮格說的。因為自身的D國血統，他對D國的哲學家大多都懷有崇敬心理，而他最欣賞的，除了尼采，就是榮格。這句話，是他在榮格的自傳中看到的。

  「然而那付出代價的，卻並非是你自己！「但高影卻是冷冷道。

  「你們說的是什麼語言啊？」紀一軒的英語還算可以，但德語完全一竅不通。

  「德語……」高影喃喃道，接著他朝著紀一軒走近了一步，和阿格妮絲拉開了距離。心中原本對之前阿格妮絲來救他的感激，也漸漸化為一種恐懼。這個女人最在乎的人始終是她自己，誰也不知道關鍵時刻，她有沒有可能將自己拿去當擋箭牌。相比之下，他寧可選擇將後背交給紀一軒這種有情有義的人。

  人活著，終究不能只為了自己。阿格妮絲認識不到這一點，她將來繼續走下去，終究會變成孤身一人！

  而且……時間推移下去，將來這個考場將會被阿格妮絲的意志所操控著，這一點，是他感覺到非常擔憂的。

  但就在這時候，高影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預感！

  他的預感，往往……都是出奇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