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哪裡？

  高影此時的心臟，開始劇烈狂跳起來。

  筆尖對準了第7道選擇題的括號，他保證能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將字母填寫在括號上。

  在高影的印象中，那神秘女生坐在駕駛座上的時候，視線一直是朝著前方看的，那麼，她如果真的看見了魔鬼，理論上魔鬼應該是會出現在她的正前方才對。難道後來魔鬼就移動到了自己身邊嗎？究竟是只要坐在駕駛座上過，就可以看見魔鬼，還是只有坐在上面，才可以看見魔鬼？這兩個概念差異很大，只可惜現在的高影還無法對此進行判斷。

  其實，在那神秘女生坐上這輛豐田以前，高影曾經對這道考題進行過一番審題。縝密謹慎地審題，是高影在無數題海大戰中總是可以笑傲考場的關鍵原因之一。說到底，無論是平時的考試，還是這種恐怖的考試，考題都有可能存在同一個問題，那就是誤導考生。這道考題，他對「看見魔鬼」這一點，有兩個不同的理解。第一個自然就是一般人的理解，坐在駕駛座上後，就可以看見魔鬼，但……僅限視線範圍內，而第二個理解就是，可以看見魔鬼，但魔鬼超越了視線範圍，所以不排除魔鬼出現了，但是因為不在視線範圍內，導致考生根本就不知道多久以後，可以看到魔鬼。但從那神秘女生的經歷來看，這道題目應該屬於前者的情況。

  但，即使是這種情況，高影也依舊不敢大意。畢竟，不同的考生，也不能保證魔鬼就一定站在同一個位置。所以，他必須隨時注意四周，絕不能夠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不過，精神高度集中，外加恐懼帶來的緊張感，讓高影甚至產生了一絲暈眩感。他此時手中的那張考卷，已經有一大半，被他的汗水浸濕。拿著筆的手，也是時不時顫抖起來。

  （我能成功的……就和以前一樣……就和以前一樣……）

  一分鐘……很快過去了……他什麼都沒有看到，至少在視線範圍內沒有。

  最多還有五分鐘……這簡直就好像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5分鐘了。而如果他可以活下來，以後恐怕還有更多這樣的試煉等待著自己。

  他一定……要活下去……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他一定要活到最後，得到……不老不死，永恆不滅的生命！

  ……

  「我一定要得到不老不死，永恆不滅的生命。所以，就算要經歷這樣可怕的考試，我也不在乎。」

  朱蓀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是淡然，就好像是在說晚上吃什麼一般。

  「我……我已經後悔了！」然而梁苕鷗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她時不時朝著後面看去，隨後又注視著前方的診室，身體幾乎緊貼到了朱蓀伶的後背。她不明白，為什麼朱蓀伶對於不老不死的生命，如此執著呢？

  「我……我寧可，捨棄得到永生的機會，我也不想再經歷這場考試了……」

  這時候，二人已經來到了前方的腫瘤科專家診室前面。

  目前要做的，就是確信題目中提及的腫瘤科醫生，究竟誰是人，誰是魔鬼。

  朱蓀伶伸出手，將診室輕輕推開。

  「蓀……蓀伶，你，你都不怕的嗎？」

  「魔鬼要襲擊考生，是必須要在將解題的必要條件都已經給出的前提下。」

  「你……你確定？」

  「有七成把握。」

  然後，她就推開了診室。

  作為專家門診的診室，自然也是寬敞了許多。朱蓀伶緩緩走入診室，剛剛邁出幾步，忽然，她猛然拉開門，看向門後方……

  在那，蜷縮著一具已經毫無血色的屍體！

  那具屍體，她認得……是一個來自GX市的考生！

  梁苕鷗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叫出來，被朱蓀伶一把捂住了嘴巴！

  那考生的手上還死死抓著考卷，另一隻手還握著筆。他也是想到腫瘤科來查找題目的答案，但很顯然，他沒有找到答案。

  朱蓀伶湊近梁苕鷗的耳朵，用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現在放開手，你不許發出叫聲，說話給我壓到必須湊在耳朵旁才能聽清楚的程度，明白了嗎？」

  「明……明白……」

  這裡，也許就有魔鬼在。

  但就在這時候，診室的門，猛然……自動地關閉上了！

  朱蓀伶迅速衝到門前，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怎麼也打不開這扇門！

  不行！

  她不能死在這裡！她一定要得到不滅的永生！

  ……

  對於另一個考試場景內，朱蓀伶所經歷的一切，現在的高影當然是一無所知。

  已經過去3分鐘了。但是，他的視線內，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不時看向車窗外，那個神秘女，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她是怎麼做對考題的？

  很快，時間就要到4分鐘了。但是他依舊什麼也沒看到。難道要在最後一刻，才看到魔鬼嗎？話說回來，如果到了第5分鐘，還沒出現魔鬼，那麼，他是否應該填寫D呢？但是，如果填錯了，他絕不會有糾正的機會，肯定會在瞬間死去。到目前為止死掉的那些人，都是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果要變成這樣，他寧可自殺！

  緊咬牙關，他最後選擇……不填寫答案！他必須確定看到魔鬼出現的那個瞬間！

  現在所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內，依舊沒有魔鬼的出現。那個神秘女，當時視線應該是一直看著前方的，即使考慮到視角餘光，也應該就在很近的位置。可是左右看來看去，都什麼都沒有看到……

  等等……

  高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視線……餘光……

  他抓緊了考卷，然後深呼吸了一下。

  他好像……

  忽略了一個視線餘光可以察覺的地方。

  這時候，剛好過了第4分鐘。

  他緩緩地……將頭，微微向下看去！

  駕駛座下方！

  可是，沒有東西。

  難道他想錯了？

  但，幾乎就在十秒後，他赫然看到有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突兀地出現在那！

  高影倒吸一口冷氣，然後隨著他的瞳孔放大，那個黑色物體宛如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迅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過來！

  那……是一顆人頭！而剛才，人頭後背對著上方，黑色的頭髮和黑暗融合，自然很難注意到了！而且這個東西只能看到，觸摸不到，高影的一隻右腳明明觸及到這顆人頭，根本就麼沒有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