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沉音
2023-11-28 14:43:22 作者: 謝青
從那處空寂的莊園離開,長離便看到了焦急的等在門外的荊翹,她看到完好無損的長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道:「說清楚了?」語氣小心翼翼的。
長離神色間完全不見疲憊與厭倦,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荊翹:「這就好,這就好。」她喃喃自語著,一時間有些迷茫。
當了她十幾年的經紀人,現在突然間要解除這個身份,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空閒的時間一下多了起來,她卻有些手足無措,還真是天生勞碌命,不著邊際的吐槽自己一句之後,荊翹問道:「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這似乎是一個重複的問題,長離卻不介意再回答一次:「我早就說了,環遊世界。」
荊翹:「!」
「你還真打算去啊?」這個懶得恨不能馬上躺棺材裡,一世沉眠的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還真是讓她奇怪。
長離:「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出口的話還能收回去?」
靜極思動,去看看也好,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
從來到他身邊那一刻起,荊翹就沒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活力與朝氣,他似乎一直是疲憊的,倦怠的,哪怕在人前做了一層偽裝,也依然掩飾不住眼底深處的厭倦。
可這一刻,他卻突然鬆開了起來,就好像卸去了長久以來的枷鎖,重獲自由。
她一直在擔心,那越來越重的枷鎖會不會在有一天把他壓垮,心裡的擔憂一層一層的累積,讓她看上去與曲長離都有幾分相似,就好像傳說中的主僕相。
現在,終於結束了。
她繃緊的肌肉驟然的鬆懈了下來:「這就好,這就好。」
但這樣就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她該怎麼辦?
合約還有五年,可曲長離已經決定退圈,她該何去何從?
「那我的合約該怎麼辦?」她直接的問道。
長離瞥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打算違約?」
他們簽的合同本來就不是正經意義上的經紀約,更類似於助理約,荊翹雖然明面上是他的經紀人,但實則更像是他的助理。
就算他脫離了這個圈子,他手邊雜七雜八的事也是一大堆,怎麼可能會沒有荊翹的事做?
荊翹,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違約是不可能違約的,但要求漲工資還是可以的。老娘勞心勞力幾十年,費盡了力氣才把你拉扯大,你敢不給我漲工資?」
長離挑眉一笑:「我敢。」
在荊翹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長離腳步輕快的離去,將身後的抱怨遠遠閃開。
放在風的身後輕輕吟唱著,仿佛也在唱著聽啊聽的曲調。
……
而在另一邊,蔚藍坐在錄音室外,神情抑鬱。
在一個熱度炸上天的節目裡奪冠,蔚藍本該人氣爆棚的。
可還沒等奪冠所造成的影響,繼續發酵,他們就遇到了曲長離退群這一件事,計劃瞬間被打亂。
群眾們都被曲長離退圈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沒心思注意蔚藍奪冠的事。
公司本想在她熱度最高的時候推出一張精心打造的專輯,可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
專輯要出,但精心打造,卻有待商榷。
如果蔚藍熱度達到了巔峰,那他們自然有信心花重金打造這一張專輯,但只是現在的程度,他們就沒那麼大的信心了。
現在公司里已經有了另外一個方案,這一次先推出一個平庸一點的專輯,等蔚藍的熱度再次炒起來的時候,再提升規格。
可蔚藍聽到這個條件只是諷刺一笑,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錯過了這一次,她還能有下次?
她面無表情的躺在沙發上,全然不是鏡頭前的溫和與羞澀。她的經紀人推了推面上的金絲眼鏡,然後說:「公司很有可能採用第二個方案。」
他也很無奈,原本以為接手的是幸運星,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踏出錄音棚的門,蔚藍的幸運就被砍掉了一些。
怎麼好死不死就撞上了曲大影帝退圈的事情!
他們本來還想將事情的重點轉移到曲長離莫名其妙的針對蔚藍上面來,狠狠的炒一把,炒出熱度,也炒出金錢,踩著影帝退圈的事上位。
可沒想到曲長離的粉絲完全不在意,完全沒搭理水軍的挑釁與攛掇,就自顧自的懷念影帝的離去。
大粉頭子還組織人去刷曲長離以前演過的電影,將那些電影的點擊又刷高了一倍,完全不care那些挑撥人的伎倆。
就連路人也被粉絲們高冷的態度所影響,別說下場撕逼,就連吃瓜也少有,大多是心情感慨的回顧曲長離以前所演繹的一些經典角色。
叫那些拿錢辦事的人氣的半死。
特麼的,這一個個的都是和尚吧,怎麼挑撥也不動氣,逼急了就直接舉報,和他們偶像一樣不按常理出牌,偏偏他們的舉報還特麼的經常被採納了!
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蔚藍徹底的涼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天看見一反常態的曲大影帝之後,心裡就莫名的煩躁,哪怕知曉曲長離不會對她產生什麼影響,也沒有好轉。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如果她有曲長離的人脈與資源就好了……
看到全網懷念曲長離這個架勢,蔚藍自嘲一笑,想什麼呢,早晚有一天她也會達到那樣的程度,又何必羨慕旁人?
那一天曲長離和經紀人通話她也在場,只不過一直沒有露面罷了,她也沒有料到曲長離的話會被直播出去,更不敢相信他說要退圈的話是真的。
影帝退圈,這一波巨浪直接拍打過來,將她那小小的熱度直接拍死在岸邊上,她驀然的覺得胸口悶得慌,好像從那天曲長離開口說話起,她就一直不順。
她隨手將封面艷麗的雜誌拍在沙發上,猛的坐起來,然後又走進錄音棚內,繼續錄。
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的詞作人掀起眼皮,隨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錄了這麼多遍,依然沒達到最好的效果,明明這曲子是這姑娘自己作的,卻連具體的感覺都描述不出來。
滄桑著一張臉的詞作人想起這個圈子裡亂七八糟的事,就不由的輕輕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