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制訂的路線與目標

  不得不說，這一手禍水東引，王瀚是挺服氣的。

  正所謂：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從頭到尾，自己連句話都沒說過，就莫名被帶了節奏。

  【三次？】

  【不會吧不會吧，三次記錄就敢來三等事件，是不是走錯地了？】

  『抬扛者』一聽，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興趣的話題。

  很快，便當眾@了一下『浩瀚』這個暱稱。

  嘖，真是沒事找事啊。

  王瀚遲疑了一會，便在公頻回復。

  【有人帶，我只是先預約。】

  雖然賞金翻倍的公告已經給出，可三等事件的兇險，對於一般附魔者而言，依然需要慎重考慮。

  非魔化附魔者參與，只是在鋌而走險。

  但這並不奇怪。

  當時的荒木村事件，不也一樣是有非魔化附魔者參與？

  總有些人會經受不住利益的誘惑、或者是一路遊刃有餘的度過低難度事件，產生了莫名的錯覺，認為所謂的高難度事件也就那樣。

  記的那次，自己一接取事件，進入公頻後。

  一樣是引發了那期參與者們的質疑，所幸生出急智，靠『小號』這個藉口掩蓋了過去。

  當時真正干實事的蔣南羽，全程都沒在公頻說過一句話。

  是的，一句都沒有。

  當想到這個名字，王瀚會生起莫名的悵然，心頭洋溢起一股複雜的感情。

  雖然說不出大概，但還是惋惜占據了絕大多數的成分。

  那次經歷，至今回想起來，都還有些不可思議。

  起初，本以為是個被魔物腐蝕了心智的附魔者，但在接觸當中，才逐漸發現那副冷酷的面具下，所藏有的無奈與善良。

  內心輕輕一嘆。

  錯的時間，碰上了對的人。

  隨著魔化係數的上漲，王瀚能真切體會到蔣南羽的感受。

  雖然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但整個人卻像被包圍在深海里的一葉孤舟，隨時都可能會失去一切。

  「我們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片刻間，一道略有些冷漠的嗓音，倏然在耳邊響起。

  這令站在鏡子前的王瀚，驀然抬起了頭。

  隨後，透過光潔的鏡面，看清了另一個自己的模樣。

  熟悉的白髮、熟悉的黑角、熟悉的紅膚，以及唇角那抹揚起的森冷陰冷弧度。

  這是另外一條時間線時，自蔣南羽口中說出的台詞。

  可如今說話的『人』，卻不再是蔣南羽。

  而是

  定了定神，發現鏡中的紅霧消散，那個『自己』又回復如常。

  王瀚見狀，只得握緊了拳頭。

  係數升高，體內魔物的限制，已經被減小了。

  毫無疑問，只要人性再降下去，自己就是下一個蔣南羽。

  不管內心有多麼強烈的感情，也無法再用表現出來。

  那份安置在一個無邊空洞，無法聽到任何聲音、無法目睹任何明光的感受，簡直想想就會崩潰、就會感到恐懼！

  王瀚很久不曾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面對絕境，他會義無反顧的反擊。

  面對死亡，他也會毫無畏懼的直面。

  但唯獨被另外一個『自己』同化這件事，還是無法坦然接受。

  「先不想那麼多。」

  伸手揉了揉眉尖，王瀚面色變得冷然，開始將思路理清：「首要目標，是先壓制住黑霧症，等待迷霧之湖重平靜。」

  「接著再是找到彼岸花，給魔化係數這件事畫上圓滿的句號！」

  俗話說：一個人只要有了目標，就不會彷徨與迷惑。

  王瀚深知這點。

  於是這一路走來，始終都像自我催眠一樣，強行將彼岸花灌輸成了『救贖』般的存在。

  「我只有先穩定體內的魔化係數，成為所謂的『正常人』，才在現實與附魔者之間的身份切換自如。」

  「當過著尋常生活的同時，也不會缺乏什麼自保能力。」

  自言自語著，王瀚面色變得越發堅定：「也只有這樣，當身邊的人遭遇危險，我就不至於只能幹看著。」

  當開發出逆轉時間這一能力後，王瀚是真的有些欲罷不能。

  只要有這樣一項能力在，他時刻能將意外身亡的人，從萬劫不復的深淵中找回。

  但問題是，魔化係數始終是個繞不開的點。

  而且，作為宿主的王瀚，能直觀感受到。

  比起前兩次的甘願墮落，逆轉時間對人性的摧殘，貌似要來的更加嚴重！

  雖然在人性的耗損上，是甘願墮落付出的更多。

  可實際上，完成了逆轉時間，王瀚整個人就像一個空洞的紙偶。

  喪失了行動力、以及思考能力。

  當時如果不是陸秋秋在身邊，只怕連處理都無法做到。

  因此，不能只看表面的係數。

  雖然數值不會騙人，但切身體驗，要來得更加真實。

  【誒，話說你不會找幾個同樣是一、兩次的醬油來吧？】

  【如果是這樣，能不能請你馬上出去，別來拖我們後腿？】

  就在這時，『抬槓者』的回覆，將王瀚拉回了現實。

  見著這段頗為傲慢的話語，王瀚神色倒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那句話，他已經過了跟人在網上吵的面紅目赤的年齡。

  像這種自視甚高，把次數看的比什麼重要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共同話語。

  【說這種話有些裝了啊。】

  【這事件是你發布的？還能強行趕人家走？】

  一個叫做『天外來人』的暱稱，替王瀚不平。

  他的通關記錄跟『蒼藍』一樣，同樣是四次。

  【拜託，現在是雙倍賞金，一些貓貓狗狗看到了肯定會按捺不住，就算是硬著臉皮，都要湊到這種三等事件來。】

  【唉，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抬槓者』又開始了陰陽怪氣的表演。

  王瀚倒沒再回復什麼，他甚至都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可就在這時，一個信息突然出現，來人的名字令王瀚微微一怔。

  顧繪言。

  不用去猜，她肯定也知道了迷霧之湖的動盪，所以才找到了自己。

  【在。】

  很快，王瀚給對方回了一個字。

  【迷霧之湖的動盪，你已經知道了吧？】

  【我曾經聽說過，只要是注射過抑制劑的魔化附魔者，在黑霧爆發的周期，體內都會復甦某種怪異的症狀。】

  【你注射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