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絕望的處境

  被殺的附魔者，會成為魔物的能力？

  這次的事件，究竟是什麼怪物啊？

  「剛剛葉子曦的傘，好像落在了那？」

  王瀚想起了這個事，心跳驟然加快。

  「那意思是……我們還要回去？」

  肖展非常識趣，只順著王瀚的意見發問。

  在這種絕境之下，只有強者才具備話語權。

  「還是先別……」

  話音未落。

  王瀚只感覺心臟部位。

  那頻繁的疼痛，再度席捲而來！

  又來了。

  這次的話……又會是誰？

  望著眼前茫然無措的兩人。

  一時間，王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太快了。

  這種殺人速度，跟割草又有什麼區別？

  「怎麼了？」

  顧繪言望著王瀚，感覺到了不對。

  她剛想說什麼，卻是聽到驚恐的聲音。

  「我、我好像有點奇怪……」

  二人聞聲望去，只見此時此刻，肖展的渾身上下。

  正在被一層幽暗的螢光，給漸漸覆蓋。

  這是葉子曦的轉移能力？

  想到這裡，王瀚自然不會遲疑，登時向前邁出一步。

  瞬息之間，便完成了一條手臂的魔化。

  朝著肖展抓來！

  前面的恩怨，此刻毫無意義。

  死去的附魔者，會成為那頭魔物的能力！

  光是這點，王瀚就沒有駐足旁觀的理由。

  然而，在即將觸及肖展的剎那。

  他整個人，就這樣莫名地消失了。

  是的，就這樣消失了。

  王瀚呆呆望著。

  那條探出去的赤色手臂，也一併凝滯在了半空。

  「看來，它能將附魔能力，吸收並且利用。」

  確認了這點的顧繪言，面上泛起些許愁容。

  將附魔能力吸收？

  怎麼感覺跟BUG一樣？

  「也許，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強。」

  顧繪言眸光變得黯然：「只不過，已經無力回天了。」

  「光是葉子遠兄妹兩個的能力，就能讓人防不勝防。」

  手臂重新變回了原樣後。

  王瀚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的能力，是什麼？」

  顯然，他還是不願這這樣放棄。

  妄圖尋找翻盤的契機。

  主要是。

  如果就這樣重開的話。

  就等同於……這一趟直接白來，什麼消息都沒收穫到！

  如此的話。

  就算回到了原先的時間線，不還是要再送一次？

  「我，不是附魔者。」

  片刻後，顧繪言給出的答案。

  讓王瀚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

  「是不是很疑惑？」

  「覺得我活膩了，才會來這個地方？」

  顧繪言說著。

  伸出了蔥白的手指，將額前一縷烏黑的頭髮撥開。

  這個小小的動作，令她不經意間散發的少女氣質更甚。

  王瀚沉默著。

  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

  顧繪言眼神堅毅，嗓音異常清晰，「就是為了以後的人生中，不讓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

  王瀚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想成為附魔者？」

  「嗯。」

  顧繪言沒有否認。

  這正是她的目的。

  王瀚聽後，沒有再說什麼。

  他經歷過絕望。

  自然明白，在魔物事件里，身為普通人的無助。

  只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當只剩自己時。

  那種孤獨與絕望，就是世間最惡毒的折磨！

  「這頭魔物，符合我理想的強度。」

  「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顧繪言嘆息，頗為坦蕩。

  這一幕，令王瀚回想起了陸秋秋。

  在那條時間線，她同樣認命過。

  可是，卻沒這麼無畏、這麼坦然。

  「你還沒發現？」

  「就算成為附魔者，一樣會死。」

  王瀚搖了搖頭，在這時插話。

  「那又如何？」

  「就算再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選擇。」

  顧繪言說完。

  那對瞳孔重新燃起了神采，裡面有著醒目的花火躍動。

  「趕緊逃。」

  結束了無意義的對話，王瀚輕聲說出了這三個字。

  同時背過身，不再去多看一眼。

  就算在這裡死去。

  他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可顧繪言不行。

  若在這裡倒下。

  就代表這條時間線里的她，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握著手機。

  王瀚再度穿行在黑暗長廊，向著709走去。

  他想了想。

  覺得還是不能就這樣重開！

  並非不服輸。

  只是，如果到時候。

  再按這個劇本來一次。

  他真會崩潰的！

  可很快，身後就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嗯？」

  「你跟過來幹什麼？」

  王瀚心頭一怔，忍不住轉身疑問。

  「我一個人，也逃不出去。」

  顧繪言放棄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王瀚妄圖勸退對方：「只要逃離結界，就安全了。」

  「況且，有我在這裡吸引火力。」

  顧繪言微不可察地搖頭，眼裡有著敏銳的色彩：「你忘了嗎？」

  「剛剛的肖展，是怎麼消失？」

  一時間，場面沉寂了下來。

  「別轉移話題，趕緊逃。」

  可很快，王瀚就換上了說教的口吻：「你還年輕，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連人生都沒好好體驗。」

  「為什麼要跟過來平白喪命？」

  顧繪言眨了眨眼，上下掃視了王瀚一眼，忍不住出聲：「你……看起來比我大多少嗎？」

  嗨呀，突然忘了自己穿越這回事！

  咋還擱這裝九五後大叔呢？

  「算了，勸不動你。」

  王瀚放棄了，同時不禁好奇：「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一定要成為附魔者？」

  「我有個要好的朋友……」

  顧繪言說著，面色變得難過了起來。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

  但這是王瀚第一次見到她這種情緒。

  「我們一起遭遇了類似的事件。」

  「她為了保護我而死去。」

  王瀚瞬間就懂了。

  這樣的橋段，貌似還挺多。

  「所以啊，你才要好好活著，不能辜負你朋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於是，當即靈機一動。

  搬出了一個全新的勸退理由。

  「不。」

  顧繪言只堅定地搖頭：「她希望我成為附魔者。」

  ？

  「我只有先成為附魔者。」

  「才有資格接觸到，她所隱藏起來的秘密。」

  或許是清楚了自己的命運。

  顧繪言不復往日的拘謹，將一切如實相告。

  「好吧，看來情況比我想的要複雜……」

  王瀚這時已經清楚，怕是勸不住了。

  聊著聊著，已經來到了709室前。

  面前的門扉，依然敞開著。

  望著裡面空蕩的景象。

  兩人一言不發，默默駐足停留。

  待整理了情緒，顧繪言才眼神閃爍。

  輕輕抿唇，問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後的一些問題。

  「你知道自己會死吧？」

  「為什麼還要回來？」

  「是所謂的大義？」

  「還是心底的不服輸？」

  如果換作一般人，必然會被問住。

  可王瀚到底是穿越者。

  什麼場面沒見過？

  早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編好了答案。

  「人類，從來都是地表上最強的生物。」

  「從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加是。」

  表面上一腔熱血，可心底深處，泛起了悲涼。

  真希望……是這樣。

  ……

  ……

  再度醒來後。

  時間線，重新回到了4月18日。

  王瀚還活著。

  可那條時間線的顧繪言，卻是永恆的死去了。

  可到最後，她都表現的很勇敢。

  讓人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