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次換我來抓你啦！

  咚咚咚！

  劇場裡居然響起一段鋼琴曲，丁成回頭，發現身後舞台的幕布悄然拉開，舞台中心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個木頭箱子。

  這是在幹什麼？

  丁成拿手電筒照台上的箱子，這個時候他發現，那並不是箱子，而是四隻上好的棺材。

  棺材做工精緻，板材板上雕花各個都不相同，仔細看，每個棺材板後面還配一個大相框，相框兩邊鑲彩帶。

  是遺照和輓聯。

  黑白遺照在手電筒白光和黃光變幻的照射下別有一番光彩，丁成選擇從最左邊開始看。

  最左邊的是一個老頭，他的臉緊緊板著，法令紋深刻，並不慈祥。

  他的輓聯內容如下：

  【爺爺沒了】

  【呂仲麟老先生一路走好，萬分哀悼，猶記爺爺音容笑貌】

  【您敬愛的孫女，呂小明】

  丁成心情複雜地看著呂仲麟老先生的輓聯，有一種喪事喜辦的衝突感。

  這種衝突感來自輓聯上的字，那個字不是喪禮上常用的黑體字，而是用蠟筆塗的、五彩斑斕的手寫體，字的後面還有可愛的動物圖案。

  【爺爺沒了】這四個字後面還畫著一個巨大的笑臉。

  好像寫字的人很高興她的爺爺死了。

  丁成繼續往旁邊看。

  左邊第二個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看上去保養的不錯，臉上掛著職業假笑。

  她的輓聯上寫的是：

  【後媽死了】

  【繼母楊青女士一路走好，死的不冤】

  【您敬愛的繼女，呂小明】

  輓聯依舊是蠟筆塗的，但是後媽的這個比上一個顏色更喜慶，同時劇場的背景音樂也悄然換成了歡樂的disco

  第三幅遺照是一個小孩，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輓聯：

  【弟弟走了】

  【祝賀志高C位出殯】

  【愛你的繼姐，小明】

  輓聯的信息量巨大，但也在意料之中，丁成邊看邊點頭，歌詞裡的『後媽』、『老頭』和『弟弟』都先後出現了，那麼最後一個棺材裡裝著的應該就是她那把後媽領進家的親爸爸？

  出人意料，第四個輓聯上面是空白的。

  丁成把手電筒投向照片，心一驚，這次他是被結結實實地給嚇了一跳。

  最後一張照片是彩色的，拍攝地點是松石灣的十字路口，拍攝時間應該是不久之前。

  畫框裡右邊的人被裁得只剩半條胳膊，左邊的人被挽著手，笑得一臉春風蕩漾。

  第四張照片是丁成自己。

  歡快的迪斯科戛然而止，舞台升高，四隻棺材被整整齊齊地送上天，第四隻棺材撬開了棺材板。

  然後，咻地一聲，被抬走了。

  舞台下方升起一個新舞台，幕布悄然變成慘白色，這次新舞台上的主角變成了一隻人偶。

  人偶背對著丁成，念起了對白。

  「慘古！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人偶轉頭，伸胳膊：

  「故事的主人公叫呂小明，她是世界上最天真可愛的女孩，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人偶黑化，降調：「直到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不受歡迎的女人。」

  啪！

  一張遺照掉下來，是呂小明的後媽。

  「領著她生的倒霉孩子。」

  啪！

  又一張遺照掉下來，呂小明的弟弟。

  「他們兩個和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沆瀣一氣！」

  「啪！」

  呂小明爺爺的遺照掉下來。

  「折磨著天真善良的主角！」

  人偶憤怒跺腳。

  啪！啪！啪！

  三口棺材轉著圈兒掉下來，嘭嘭嘭！棺材板兒被一齊炸飛，骨灰螺旋升天。

  髒兮兮的、蜷曲的粉狀物撒了一地，這東西和丁成在摩天輪上看到的如出一轍。

  丁成默然。

  原來那不是什麼指甲屑，是骨灰。

  「大家起來嗨！」漫天骨灰中，人偶旁若無人地蹦起了迪，直到骨灰緩緩落下才意猶未盡地停止。

  人偶做陶醉狀，抱胳膊轉圈兒：「這個時候，只有鄰居家的大哥哥才能給她一絲心靈上的安慰～」

  (▽｀)

  「老套狗血的劇情。」丁成評價。

  人偶停下表演，愣住：「你說什麼？」

  「我說你這段劇情爛俗、尷尬、讓人出戲。」丁成說。

  「過混！」

  人偶嘭地一下原地爆炸，呂小明抱著小熊在碎片中出現，一雙死魚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你可以侮辱我的劇情，但不可侮辱我的哥哥！」

  「無語。」丁成抱著手臂俯視著她：「我說呂小明，你費這么半天勁不會就是想讓我代替你那什麼哥哥吧？」

  「竟被你猜中了。」呂小明低頭摸摸小熊頭上的毛掩飾她不經意露的怯：「看到你確實有一些莫名的親近感。」

  丁成點頭，這當然又是因為他的金手指沒錯了。

  這金手指聽著真是不錯，但到了他手裡怎麼就沒幹一件好事？你看給他招來的都是些什麼鬼？

  「所以在月亮河公園門口跟蹤我的其實是你吧，你從我一進園子就盯上我了？」

  呂小明羞澀一笑，點點頭。

  「你可真是個變態。」丁成嘲弄地說。

  「什麼？」呂小明睜大眼睛。

  「我說你是變態。什麼做你的哥哥，你做寶可夢吧，呂小明，你裝神弄鬼，毀壞公共器械，害的我跳進河裡濕著走了半天，你罪無可赦。」

  「準備受死吧。」丁成從背包中掏出惡靈球，直面呂小明。

  「你怎麼敢？」呂小明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嘴角微微顫抖。

  「你是想說你這麼牛逼我為什麼不害怕？」丁成微笑：「因為我剛才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你是能力值B以下的惡靈，B以下的惡靈全部可以用惡靈球抓。所以我直接把你抓起來就完了。」

  丁成每說一句，呂小明的臉就白一分，到最後她的臉已經和她後媽的遺照一樣白。

  「這次換我來抓你啦！」丁成抓著球大笑，撲向呂小明。

  「你不要過來啊！」呂小明抱著小熊轉頭朝台下遁逃。

  邊跑邊解下身上的物品往身後扔。

  這是在幹什麼？

  丁成不禁愣住，好笑地停下來：

  「不要以為你是蘿莉我就會憐惜你。」

  呂小明恍若未覺、繼續我行我素。

  「呂小明，請速速停止你的無厘頭行為。」

  呂小明一聲不吭，耳環、項鍊、手鐲、外套、最後甚至是她不離身的小熊玩具都被她扔了出去。

  因為沒開大燈，劇場裡微弱的光源漏掉了許多細節。

  所以丁成沒有發現，呂小明每丟掉一件物品，她的身體就似乎大了一分。

  直到丁成追到了禮堂的大門口，酒紅色的天光把附近照的清清楚楚。

  「你真的對你的球那麼有自信？」

  呂小明詭異一笑，在大門口緩緩轉身。

  丁成愣住。

  因為面前的呂小明，已經變成了一個身高一米七的大人。